一旁路人纷纷驻足,表情各异。
知意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老道士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笑:“胆子挺大的,想好怎么死了么?”
老道士万事不关心的姿态几乎要在她凛然的威势下开裂。
深呼吸之下才能保持他的高深:“蛰伏的帝星,造太多杀孽,只会让自己跌进万丈深渊。”
围观众人纷纷倒抽一口气。
可是女阎王在前,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不停地相互打了哑谜。
衣袂在她足边自在摇曳,知意轻笑,浑不在意的姿态:“那倒是巧了,本郡就等着跌进深渊的一日了。”
老道士叹息摇头:“听老道一声劝,收手吧!”
她慢慢弯下了腰,却依然居高临下,笑吟吟的嘴角弧度有刀锋的利:“回去告诉你主子,他的命,活一日少一日了。”
说罢,扬鞭一甩,骏马自大街上飞驰远去,扬起尘埃飞扬。
百姓们见她的身影远去,终于敢出声议论。
白须的老人家惊疑不定:“帝星?帝星不是指皇帝么!老道士是在说女阎王想自己当皇帝么?”
在家被婆姨吃得死死的大叔叹声道:“后宫的女人弄权,搞出一个个垂怜听政的太后,如今连宫外的娘们儿也来弄权,这是把我们男人往泥里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冷笑不屑:“怎么可能!那女阎王确实嚣张狠辣,说到底就是个女人而已,说她能当皇帝,岂不是笑话我们男人无能么!”
泼辣娘子白了他一眼,扬声道:“夏国的皇帝一直都是女人!女人当权,一样叫周边国家不敢侵犯!瞧不上女人,有本事就别娶啊!”
书生掀了掀嘴角:“就因为夏国女人做主,才叫你们这些娘们儿胆子都肥了,敢跟男人较劲儿!没有男人,你们能吃得上饱的?能撑得起门户?真是可笑!”
泼辣娘子抱臂,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这话旁人说便罢了,就你?这几年你挣过一个字儿么?靠你,你爷娘儿女早饿死了,还不得靠你婆姨挣钱养家。呸!吃软饭的窝囊废!”
窝囊废书生被捅了腰窝子,脸涨了个通红,没能蹦出个屁来。
……
鉴于老道士的“百算百中”,好些个人围着他问东问西。
而老道士微阖了双目,慢慢捋了捋一把斑白的长须,面对百姓们的疑问,他一字未曾解答。
市井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而知意的话,很快就传到了老道士背后之人的耳中。
郑怡茗听到传话,冷笑连连:“小贱人好大的口气!真当我们郑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郑怡轩却并不如他这般轻敌,和声道:“还是小心为上,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郑怡茗怒目,恨极了庶弟总是与自己过不去:“若不是皇帝有意包庇,凭她那点儿手段,能成什么事!千秋宴上若不是安亭那臭丫头坏事,那小贱人早就死在司马云镜的算计里了!”
郑怡轩并不在意对方的针对,淡淡道:“可最后,她没事。哪怕只是运气,成功之人的身上谁没有三分运气?司马云镜会动手,六侄儿的姨娘,未必不是裴梨算计。”
郑怡茗冷哼:“胡说八道什么!要真是她的算计,她能把算计都引到自己身上么!”
郑怡轩不欲与他解释太多。
在一个看不起女人的人眼里,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只苦口婆心地劝道:“所以她没事,又是的都是旁人。引人入局,借刀杀人,这才是真正的手段。二哥,关键时候,更不能轻敌。”
郑怡茗如何能接受被庶出的教训。
狠狠一抿唇。
可他知道若是争起来,父亲只会偏心那庶出的下贱东西。
只能恨恨地不说话了。
郑怡轩睇了他一眼,低头,不说话了。
门外的长随和管家不敢朝里看,只是露出“无能”的表情。
郑洛淡淡听着二人争论,并不去指出谁对谁错,只是捏着杯盖慢慢拨弄着茶水上的茶叶:“怡轩,知会下去。该动的,可以动了。”缓缓呷了一口,“不该动的,可以消失了。”
听到父亲让庶出的去办,而不是自己,郑怡茗蹭就站了起来:“父亲,让儿子去办吧!”
郑洛没有看他,只是朝着郑怡轩摆了摆手:“去吧!”
看着郑怡轩扫过自己的似笑非笑的眼神,郑怡茗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暴怒:“父亲!”
郑洛微微叹了一声,看着他。
郑怡茗的暴怒似乎被扑进门的风轻轻拂去,淡淡扬了扬眉。
郑洛笑了笑,说:“去吧!”
市井传言有时候也是能动摇人心的。
尤其是一个本就心有怀疑的人。
自从章华醉酒泄露消息,皇帝对这个人所说的话的信任度就已经降低了很多。
若不是还有个宫门不出,在他监视中的明空,裴知意的小命在已经成了算计最后的陪葬品了。
如今冒出个“帝星蛰伏”来,皇帝原本犹疑不定的心思犹如淬毒的利箭,悬在了裴家人的头顶,随时取人性命。
不动声色的传话给了钦天监,叫他们再测星盘。
章华下台之后,副使上位的文景次日来回话:“并无第二帝星的出现,只是郡主的宿星近日明暗不定,且命星有晦暗之象,似乎相互在影响。”
皇帝眼底疑云深重,有紫电隐隐闪烁:“什么意思?”
这是文景上位之后的第一次御前回话,有难以压制的紧张,不过片刻功夫,额角已经沁出冷汗来:“若是郡主的宿星大放异彩,恐将压制命星光芒,从而影响国运。”
皇帝眉心深锁:“可有解?”
文景伏地道:“使其宿星离开大梁星盘,或可解此困境。”
皇帝不再说话,往后仰了仰,叫了“跪安”。
文景不知自己回答的怎么样,也不敢抬眼去瞧,闷着头离开了御书房。
肖公公送了茶水进来,问皇帝要不要请明空再来算一卦。
皇帝端了茶盏吹了吹,混着浓浓茶香的氤氲撞击在杯壁上,扑上面孔,微烫。
“听出什么来了。”
肖公公低眉顺眼:“奴婢是宦官,不可议政。”
皇帝笑了笑:“无妨,朕就当听个闲话。”
肖公公应了一声“是”,小心道:“恕奴婢大胆多嘴,今日这事儿太有指向性了。”
皇帝没有出声,等着他往下说。
微微躬身道:“老道士早不来晚不来,在乌桓要进京之前来了。东家有灾,西家有喜,一通神算子似的铺垫,然后指着郡主说是霸星。瞧着更像是冲着郡主来的。”
他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皇帝的面色,却什么都没能看破。
便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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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引人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