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前,又瞧了长公主和裴郡王的护短,在场陪伴御驾的王公大臣们哪有不凑趣儿的笑,便是司马渊与郑洛之流也无针锋之势,老老少少,皆是风度翩翩。
然后一屋子人目光又纷纷落在了裴昭的身上,就很难想像堂堂郡王世子如此俊俏的少年郎、被自家妹妹打地满地爬的样子。
少不得又是好一阵的揶揄。
裴昭怀疑,全家除了妹妹,兄弟们都是老爹路边捡来的:“……”
温贵妃看着知意,绵绵一笑:“有妻如此,做丈夫的宠着些让着些不是应当的么?何况本宫也听说了,其实郡主为人是非常温柔善良的,这满平江的百姓,哪有不说郡主好的!真若让郡主生了大气,那也是旁人气性儿差呢!”
温贵妃当年进郡王府时父亲只是七品县令,且这官儿还是捐的,便是如今她父亲宛州郡守的位置,还是皇帝瞧在宜郡王的面子上恩赏的。论娘家地位,在一众后妃里算是顶差的。
所以,她的靠山只有皇帝,只要皇帝不倒,她和儿子便不会倒。
而她得宠,也是因为她善察人心,懂得揣摩圣意。
宴席前发生了点儿什么,她自然也都听来了,少不得不轻不重的点一点司马家一派,好成全“夫妇一体”的恩情。
皇帝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似乎是赞同的,又似乎只当了听了一耳朵妇道人家嘴碎闲话,目色便又落在了窗外百姓的热情上去了。
刘夫人和李夫人被打坏了面相,自是不能出现的,丢脸不说,搞不好还要被斥责一句冲撞圣驾。
礼亲王继妃面孔上覆着厚厚的脂粉,坐在屋子的右侧一列,又是不爽,又是如坐针毡。
见着皇后只是微笑不语,温贵妃轻轻侧向她,娇柔而顺服地一笑:“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知道温贵妃的意图。
她笑色不变,不着痕迹地瞧了皇帝一眼,却只见着他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炫目的烟火,纵使夫妻十多年,却丝毫瞧不出他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宁贵妃张扬在前,身为中宫应付这样挑衅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越来越捉摸不透皇帝心思,使她的危机感越发深重,而她身为中宫,甚至无法如温贵妃一样撒娇扮痴的去试探皇帝的底线。
思及此,握着团扇的手微微一紧。
然最后,也只是看向知意,扬起了和煦而不失威仪的微笑,缓缓道:“哪有人是完美的,便是牙齿和舌头也有打架的时候,话赶着话、一两句针锋相对也不算什么。郡主是战场神将,自是胸襟宽广,哪会与旁人计较呢?”
知意点了口脂的唇弧度温和而饱满,姿态格外的乖巧,哪里看得到方才在长流仙馆时的肆意嚣张模样:“正如李尚书的夫人所言,皇后娘娘是臣等敬仰之楷模。娘娘母仪天下,宽怀仁慈,臣等自然效仿娘娘心性,立当心胸宽广之人了。”
长流仙馆发生了些什么皇后自然知道,听知意这样说,看着李晨沅的眼眸微微一沉,而嘴角的笑色却越发仁和了,似乎十分满意她的回答:“郡主真是会说话。”
李晨沅并不担心皇后会如何,而皇帝也借故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攥在了手里,所以他也不过微微一颔首,表示了为臣子对皇后的敬重而已。
皇后也不欲与贵妃在这个话题上牵扯下去,人想点司马家一派讨好皇帝,她却不能让自己和太子成了那对母子手里的棋子!
只是漫漫然一笑,倾身同皇帝道:“其实这满朝文武与家中郎君,谁出色、谁能与郡主匹配,自然是陛下最晓得了。若有陛下金口玉言,促成一桩美事,也是小夫妻与两门的荣耀呢!”
这样一提,便是把裴知意婚事的自主权递到了皇帝的手里。
想必她这样做,也能叫皇帝满意才是!
赵含庭侧首与知意说着话,闻言,并没有去瞧皇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以不传六耳之声道:“听说皇帝要把白尘缘的女儿许给赵贺。”
赵贺,便是宜郡王。
裴知意抬眸,在人群里寻到了白尘缘。
小白氏便静静坐在他身后,美丽的杏眼儿是不是轻轻往那个宜郡王年轻的面容上睇去一眼,含羞带怯。
而对面的宜郡王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的婚事有所着落,只是微笑着看着烟火,但是察觉了白姑娘秋水莹莹的目光,又哪能不回应一二呢?
知意懒洋洋笑了笑,目光落在皇帝面孔上:“尚书的女儿,多高贵的出身,指给个郡王、可惜了!”
皇帝的年纪已经十四出头,英姿不减,常年骑射的臂膀十分健硕,依然有着夺目的光彩。
但是时光荏苒,渐渐稳固的权势在为他添加了天潢贵胄独有的气度的同时,也带上了奢靡的风流气息,以及玉冠上无法深藏的丝丝缕缕的白发。
他微微一笑,目光掠过偌大屋中的众人。
锐利的眼眸在窗外烟火绽放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影,然后笑着落在了皇后与贵妃的面容上。
和声道:“皇后与爱妃到了做婆母的年纪,总爱操心小辈的婚事。”
知意看着那张脸,威势之下的眉心间是曾经被深深掣肘的暗恨痕迹,即便他嘴角带笑,依然有着隐忍的侵略之意。
今时今日的他,就像是一块玉。
一块金镶玉。
即便置于锦匣之内,饰以珠络锦缎,却也早已经失去了玉本真的坚硬与皎洁。
皇后轻轻摇着团扇,微笑道:“瞧着这一张张花朵一般的面孔,臣妾心里头高兴,就仿佛时光易老这样的字眼离臣妾还很遥远。就想着、这样好的花儿总该有懂花的人去拥有呢!臣妾与贵妃多张罗着,瞧着她们有个好归宿,心里也觉得高兴。”
温贵妃满目赞同,含笑道:“娘娘说的是。”
侧身朝着知意那边儿探了探身子,瞧着她的眉眼里都是赞赏与喜爱,“真是越瞧越叫人喜欢,只可惜本宫娘家也没几个出息的儿郎,否则定得厚着脸皮求陛下个恩典才行呢!”
皇后含笑的眼眸微微一闪。
她倒是想说“与郡王倒也匹配”,瞧瞧她要怎么推呢!
但是皇帝不吭声,她这个嫡母就必须雍容大度,守口如瓶!
而能随皇帝南巡的不是大员之身,便是有爵之家,周旋在权势里大多都是人精。
与裴梨身份匹配的不过太子和宜郡王。
太子已经有了正妃,做妾,太后和大长公主都不可能同意。
而宜郡王的正妃之位,大半会是皇帝用来笼络心生摇摆的白尘缘的。
如此安排早早给太子和宜郡王选上实力相当的岳家,也能让他们相互掣肘,省得来日一人独大,引来百官支持,会动摇了他的地位!
而官员们又哪有看不懂皇帝对裴家的忌惮呢?
如今不过是腾不出手来打压裴家,也是怕这时候打压了裴家会叫他们偏向司马家一派,所以嘉善关大战之后多有封赏与安抚,所以把裴梨许给司马家一派的郎君是绝对不可能的。
多半是许给储长青或者齐冕这般心腹大臣家的郎君,好方便监视着。
后妃一唱一和,不就是要把裴梨婚事的做主权送到皇帝手里么?
他们,当是看戏子唱戏也便是了。
皇后笑色雍容地看向了皇帝:“陛下可有人选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97章 算计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