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意抬手,拽过听着热闹过来的赵含庭衣袖擦了擦手,唇角一掀:“最讨厌、有人给我耍横!”
赵含庭轻轻一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我来得可算巧了。”
江于淳一脚跨进门便看到了倒地欲晕不晕的何宣林,“嗬”了一声:“同时武将之家的儿女,何家的怎这般不经打。”
乐长安原是仗着舅父在,便要站起来趾高气昂,可话都不及说就看着舅父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只能把叫嚣咬在唇齿间,恨恨地瞪着她。
“废物。”裴知意大摇大摆的又在首座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指了乐惠说下去:“继续。听说你娘是抱着你跳河的,你怎么没死?”
江于淳坐下来的姿势一个趔趄:“……”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赵含庭失笑地摇了摇头,旋即眸光微动,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乐惠仿佛也不在意自己是什么处境,一脸平静地看了这一出好戏,心头痛快,便咯咯一笑。
缓了许久,才继续道:“姑母心善,将我救下。但是为了这个负心汉的前程,姑母骗我说,我是婢女生的,比何氏这个抢人丈夫的贱人所生之女尚小一岁。直到九岁那年,她把我送来这里。我啊,以为我有父亲了……”
“乐长安刻薄恶毒,对我非打即骂。何氏便装作一副慈母样子,每每安抚,自然是引得乐长安更尖锐的刻薄。婢女生的么,自然得忍。”
她看向乐清任目中有灼灼的光,映得唇边笑色越发的深了,“可你知道我是谁,这些年你又为我做了些什么呢?每每见到我的时候是觉得愧疚,还是多嫌了我?”
乐清任的回答,如她所料:“我知道你受的委屈,可我亦知长安心胸狭隘,我若顾着你,你的日子只怕更难……”
乐惠丝毫没有感动之意,只是冷笑:“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害死我母亲的凶手、看着这贱人生的女儿折磨我。要比背后狠毒,我怎么比得过她们!你的恶毒与跟她们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乐清任的面容刷白,如冬日残雪:“是我的错,可当初,他们都说你母亲……”
裴知意看了乐惠一眼,语气冷的如吹过雪原的风:“与你自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你离开的时候已知她有了身孕,一个有了你骨肉的女人跟人私奔,你也信?”
一字。
一句。
都是乐惠积久的怨恨!
在她的身体里如蚁跗骨,一寸一寸的啃噬着她,这种痛、这种恨,随着时光的流淌并不会散去,而是愈加的深刻。
她厉声质问:“是真的信,还是你愿意信?”
乐清任张了张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心底隐秘被揭穿的愤怒,还是对那个被迫跳河自尽的女人的愧疚。
乐惠深深做了个吐纳,低低笑了起来:“原本,杀死你三个儿子,我还觉得有些愧疚,不过你这么一狡辩,我这心里也就敞开了。”
裴知意支颐听着,扬了扬眉道:“感情深厚的未婚妻、长女都能抛弃,儿儿女女的又算得了什么。既然要报仇,自然是杀光了才好啊!”
赵含庭点了点头,轻轻一声短叹:“对这种薄情寡义之人,确实也不必太客气。”
江于淳这一次表示深以为然:“否则这些人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痛。只是可怜了那几个庶出的,没享过什么福,却也给这对夫妇填了性命。”
裴知意的唇微微弯起一道淡漠的弧度:“活着,活得毫无尊严,永无出头之日,还不如死了。”
江于淳轻啧道:“裴梨,我发现你的心肠,真的、又冷又狠,哪里像个女孩子。明知她的计划会害了无辜,你竟也配合了她。”
裴知意浑不在意,语调如三月里的风,乍暖还寒:“不然你以为我杀人不眨眼的名声是怎么来的?花钱买的么?”
江于淳噎住:“……”无法反驳!
赵含庭看着她:“为什么不解释?”
裴知意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可解释的。”
赵含庭轻叹了一声。
她这般性子,愿意信她便信,不愿意信的,她也无所谓,全然不在意身边的人什么眼神、什么看法、是否远离。
徐徐道:“乐家的这几个儿女,死伤的也并不无辜。”
江于淳有点怀疑自己没有找对乐家的门,不然怎么他们两个知道很多,自己却云里雾里的。
“怎么说?”
赵含庭的目光落在屋外满是羸弱之美的乐长韵面孔上,看穿了她柔弱背后的阴翳:“乐长安会变得这么刁蛮刻薄,除了何氏的纵容,乐长韵也功不可没。”
江于淳满眼疑惑,而疑惑的背后有触及真相的震惊:“她做了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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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既然要报仇,自然是杀光了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