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意看了他一眼:“再跑一趟浙江,找一找当年的痕迹。说不定那个死去的女人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必要的答案。最好不要让雁云和晋欢离开,太惹眼了,省的打草惊蛇。”
赵含庭没有多问这个“必要”是什么,只是颔首道:“好,我知道。”
到了二进处。
裴知意转身要去后院,衣袖被扯住。
顺着袖子抬眼一看,那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拍开他:“你拽着我干嘛?”
赵含庭一转手腕,躲过了她的拍击,天蓝色的衣袖依然攥在他指间:“今日不给她们施针了,出去再逛逛。”
裴知意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又黏人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没打算去宣和堂。才回来好吗?”
赵含庭笑着,星河灿灿:“你回院子也没得休息,一定一波波的来找给你下跪又道歉的,还不如出去走走。”
裴知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与其没完没了的听人左一句道歉右一句原谅,还不如出去听百姓说八卦:“行吧!”回头揉了揉小肉包的脑袋,“小长风,别人要问起谁打的你,你怎么回答?”
小长风捂着肉肉的脸蛋,气呼呼道:“乐家人打的,瞧着乐夫人和乐大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嫌弃我们身份卑微,要把我们赶出府去!”
裴知意满意的点了点头:“瞧把你机灵的,真聪明!”
小长风一鼓脸颊就疼的唉唉叫,嘶嘶吸了两口气,眼眸闪亮亮道:“看我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一定会有好多人塞果子给我吃!”
裴知意给了他一个白眼。
赵含庭失笑。
孟瑶:“……”
那边厅中,看着大家都离开了,乐惠也起身告退。
乐清任叫住了她。
看着她许久,缓缓一叹,似乎包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怜爱地拨开垂在她眼旁的发丝:“叫管家启了冰窖,拿冰敷一下,去吧!”
乐惠没有看他,只是闷着鼻音“恩”了一声,便扶着女使的手出去了。
屋外是五月初的晴好天色,金澄澄的阳光照在庭院里肆意怒放的一枝紫藤上,流光飞转成华彩流溢,而她的心底也不过一阵阵无可奈何的凉。
进了清桐斋,女使春喜的面色便微微一沉。
扶了主子在铜镜前春华撷芳软垫上坐下了,拧眉气道:“平日您受得委屈还少吗?奴婢便不信老爷一次都不知道!仗着自己是嫡出,七姑娘什么时候让您舒坦过,中馈也不是咱们抢着要掌的,晨昏定省便要来几句阴阳怪气。今日若不是有外人在,老爷也不会罚七姑娘。”
乐惠看着窗外的英英翠翠半晌,慢慢垂了眸,在眼底留下一片乌碧碧的深色:“父亲不罚,不是他真的偏袒七妹,而是知道若是真罚了,我的日子只会更难。”
春喜一怔,担忧地看着她:“那今日这么一罚,七姑娘出来了岂不是……”
乐惠摇了摇头,也无所谓了:“能有什么呢,忍忍就过去了。”
春喜为她不平:“本以为到了及笄之年,出嫁了,便也好过了。可您都十五了,夫人却连您的亲事都不放在心上。这些年夫人跟前小心伺候着、孝顺着,到头来还是不肯为您的前程打算着些。”
乐惠拍了拍她的手:“不许胡说!”旋即轻轻一叹,“她病着,哪有这个精力。”
春喜起身把门窗都关上了,小声道:“若是亲生的,就是吊着精神也得给寻摸着。奴婢却听说夫人已经在给七姑娘物色了好些人选了,还给京中的朋友去了信,叫帮忙注意着点青年才俊呢!”
乐惠微微一拧眉,疑惑道:“京里?你从哪里听来的?”
春喜的面容越发不忿了:“巧玉不是被打发道前头去做粗活儿了么!前儿我上前头去找春眠,无意中就听她与她老子娘在说嘴,说是大人九年南直隶都指挥使任期满就要留在京中了,说不定还能当上正二品的都督府同知呢!”
乐惠笑了笑,淡淡的,像是笼在了青烟里:“正二品……那是好事啊!”
外头小丫头敲了门,说是管家送了冰来了。
春喜去接了冰,那干燥的软巾子包了起来,蹲在乐惠面前替她小心敷着。
口中到:“人人都道咱们家的夫人好,对出庶子女都一视同仁,有谁知道其实就是个假菩萨呢!老爷做正二品大员,风光的也是她们,您的婚事还指不定会被她糟蹋成什么样儿。尤其七姑娘这种刻薄性子,还能见得旁人比她好么?”
微微一顿,“有机会见着老爷,您好歹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啊!不说多么大富大贵,只要夫家门风好,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就成!”
乐惠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鬓,自小在身边伺候的,情分到底不一样。
“我的婚事只会成为她们的踏脚石,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好在这些年除了长安,到底也没有谁苛待了我,比起养在姨娘身边无声无息消失的弟弟妹妹,我的日子已经算好的了。”微微一叹,又吩咐道,“回头让人悄悄送些吃的去家庙。”
春喜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由着她受罚去”的话,点头道:“姑娘若是不这么帮着,回头夫人还不得要怪您不去周全,累得她的好女儿受了委屈。”恨恨一咬唇,“真真是叫人恶心!”
乐惠长长吁了一声,似要吐尽心肺间的所有淤塞:“终究不是亲生的,责怪起来自然顺嘴。索性今日叫长安给打了的是我,父亲真若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春喜应了一声,微垂的目光里闪过一抹薄薄的短芒:“奴婢知道,回头就让人悄悄送了去。”轻轻点着她的脸颊敷着,转而好奇道:“姑娘,为什么江夏世子说嘉善关裴家的人不好惹?平日里也没听说他们怎么欺负人啊!”
乐惠摇了摇头道:“不好惹的不是裴家,而是裴家的那个女阎王。说她不好惹,是因为但凡得罪她的人下场都很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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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假仁慈的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