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救了我!”沈丽芙飞快地说道。
莫西爵闻言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复杂的情绪,他几步朝段寒泽走过去,语气淡漠而疏离:“谢谢你救了芙儿,不过她是我的女人,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今天的事好像是你纵容你的女人高依菲,打算撞死沈丽芙吧?”段寒泽眼眸沉沉地凝住他,嘴角弯起一抹讽刺:“亏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的女人?”
“高依菲开车撞芙儿我事先并不知情,何况高依菲从来都不是我的女人,这件事现在警方还在调查中,若最后证实真是高依菲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莫西爵清冷深邃的目光微沉,神情认真而严肃地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段寒泽皱紧眉头,表情压着愤怒,“难不成你还不相信高依菲会做这种事?”
“信不信不是你说的,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莫西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周身戾气环绕蓄势待发。
段寒泽顿时被他气得不轻,就差上前来打他一拳了,怒不可遏地叫道:“我只知道高依菲意图想要撞死我跟沈丽芙,这是我亲眼所见,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在说假话?”
莫西爵深邃的目光微敛,不禁饶有深意道:“段少身为依菲的未婚夫,必然不可能诬陷自己的未婚妻,我相信你!”
“你!”段寒泽闻言眼瞳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原来莫西爵刚才绕这么大圈子,故意怀疑他指证高依菲的话,意在向沈丽芙挑明,高依菲是他段寒泽的未婚妻,而并非他莫西爵的女人。
“够了,你们俩不要再吵了!”眼瞧着这两个男人争锋相对,就快要在她的病房里打起来了,沈丽芙急忙喊停。
“我累了,需要休息!”她找了个借口,赶他们俩离开。
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又争执了起来。
“听见了没有?小芙叫你走。”段寒泽凝眉瞪向莫西爵,示意他先离开。
莫西爵当仁不让,俊美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声音沉冷:“该走的人是你!”
“是你!”
“是你!”
“你们俩都走!”沈丽芙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做这个恶人,把他们俩都赶出病房。
总不能让他们俩继续这样闹下去吧。
“小芙,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段寒泽关心地嘱咐了一句,不想再给沈丽芙造成困扰,转身先行离开了。
“你休息吧,高依菲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莫西爵漆黑的目光幽幽凝望着她,低沉的嗓音稳重地承诺道。
话音落下,他也离开了病房。
终于两个男人都走了,沈丽芙的耳边算是清静了。
只是她才刚醒来,身体仍是异常的疲惫,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有两个警察来到她的病房里找她,对这一次的车祸事件做一次调查笔录。
沈丽芙详细描述了那天高依菲开车撞击她的全部经过,把她能想起来的细节全都跟警察说了。
可在警察问询她的过程中,沈丽芙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原来昨天高依菲开车撞她的那个路段居然没有安装监控探头,也就是说没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段寒泽跟他的手下乐野指证是高依菲开车撞的沈丽芙,并没有其他的证据显示是高依菲干的。
“难道段寒泽跟乐野的指证,还不足以定高依菲的罪吗?”沈丽芙不能理解地问。
警察跟她解释:“段寒泽跟乐野是上下级关系,警方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两车相撞的情形,也就是说高依菲跟乐野都有犯罪的嫌疑,沈小姐可以清楚地确认是哪辆车撞的你吗?”
“我记得是高依菲开的那辆黑色的车子撞了我!
”沈丽芙立即脱口而出。
两个警察互视一眼,不禁提醒她道:“沈小姐,段寒泽的司机乐野开的也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什么?”沈丽芙闻言一怔,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是段寒泽的司机干的啊!他明明就是开车来救我的,若不是他我早就被高依菲开车撞死了。”
“沈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高依菲小姐开车撞的你呢?”警察直视向她问道。
“我……”沈丽芙语气一滞,刚想回答。
警察一本正经地继续追问:“你当时亲眼看见了是高依菲开车撞得你吗?”
“我当时已经吓懵了,没有看得很清楚,是段寒泽跟我说是高依菲开车撞我们,他的司机乐野是后来才开车过来的。”沈丽芙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急切地跟这两个警察分析:“何况高依菲跟我有仇,她有这个杀人动机,段寒泽的司机乐野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怎么可能开车撞我呢?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杀人动机!”
“沈小姐,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这个案子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今天谢谢你的配合!”
警察面色冷静,收起他们刚才的记录,与她握了握手,话落就转身离开了她的病房。
沈丽芙怔怔地靠在病床上,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还需要调查什么?分明就是高依菲开车撞的我嘛!”她仰头对着病房的天花板,不解地喃喃自语。
她原本以为警察可以直接把高依菲抓起来,告她杀人,没想到过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个路段居然没有监控!
这样一来段寒泽的指控就成了片面之词,特别是他的司机乐野也有了作案的嫌疑,段寒泽对高依菲的指控就更加缺乏说服力。
现在警方只有找到新的证据,才能正式定高依菲的罪。
“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叹什么气啊?”陈婉儿敲门而入,就看见沈丽芙躺在病床上,愁眉苦脸的模样,“婉儿,你怎么来了?”沈丽芙一见到她,下意识地就想撑起身子坐起来。
陈婉儿走过去扶了她一把,扯动红唇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发生车祸,差一点被人撞死,过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吗?”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