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砚注意到,她的马车前面有一辆更大的马车,上面烙着一个字,“冯”。
墨菊也留意到了,她小声说了句:“四小姐,那便是冯家千金的马车。”
林羽砚瞟一眼自己的马车,好家伙,和冯念珊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劳斯莱斯和雅迪电动车之别!
她咬着后牙槽,算了,忍一时之气。
让冯念珊高调去吧,枪打出头鸟。
她踏着脚踏凳上了马车,墨菊坐在她身边,细心的给她正一正靠背垫。
林羽砚拿肉干出来吃,边吃边想着,冯念珊一向谨慎轻易不会显山露水,这回怎么这样高调了?
刚停雨,就把自己在寺中念经的事儿宣扬出去,又说身体没好全乎,又说降雨有她一半的功劳。
林羽砚才不信这是无心人的歌颂之言,这事儿就跟艺人买通稿立人设是一样的,花钱造势而已,她一眼就看透了本质。
思来想去,只能将原因归咎在穆延倾身上。
前几日穆延倾世子爷屈尊来寺中找她,这位冯千金怕是坐不住了。
林羽砚将这些前因后果理清楚,还是觉得林府的事才是大事。
自从用了林昔珞的内力,唤醒林昔珞的记忆,她就隐隐觉得自己对林家有那么一份责任。
朝代更替的洪流滚滚向前,被冤死枉死的生命无数,但她不能让林家人成为其中的冤魂。
她沉思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墨菊掀开门帘去问了句,回头道:“山路泥泞,冯千金的马车陷在前面泥坑里了。”
林羽砚只能被迫在车里等。
她无聊的掀开帘子看风景,墨菊赶紧拉下来。
“四小姐,往来的香客有许多,不好如此露脸。”
林羽砚半躺下来,“无聊死了。”
她想了想,提议道:“我能不能骑马回城?”
墨菊快哭了,“四小姐万万不可,此番回王府是圣上特许,一切谨慎为好。”
林羽砚无聊的挠头发,“真没劲。”
等了一会,外面有平平的女声道:“四小姐,冯府婢女求见。”
墨菊掀开帘子的一角:“何事?”
外面的婢女身穿一身淡蓝素色罗裙,她递上一个香囊,“我家小姐说,府上的马车耽误了回城行程,特命小的给四小姐送上香囊致歉,望四小姐见谅。”
墨菊回头看四小姐的眼色,林羽砚从帘子缝隙中看到那婢女的手,认真的看了两眼。
手指粗糙,手腕处青筋凸起,应该是练家子。
有这样的练家子在身边,冯念珊怎么会轻易被林昔珞打伤?
林羽砚的疑惑一闪而过,她朝墨菊点点头,墨菊便收了香囊。
栗秋站在原地,等着四小姐说那么一两句客气话,再回去跟主子回话。
然而,马车中再也没有说话声,仿佛那个香囊没出现过。
栗秋还站在那里,脸颊直抽抽。
马车帘子又被掀开,墨菊问:“还有何事?”
栗秋杵着一会,“那奴婢告退。”
好无礼的一对主仆!
栗秋甩头快步回到前面的马车边,低声跟主子汇报几句。
冯念珊闻言,平静的心头不由有些恼火,她扯了一下手帕。
她好意派身边的大丫鬟送出香囊,竟被林昔珞如此无视?
她问:“马车走不了,四小姐难道没有动气?”
“没有,”栗秋也觉得不对劲,“四小姐就静静的在马车里等着,没有怨言……小姐是不是觉得四小姐如今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会儿林四小姐应该上来骂人才对。
冯念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嘴上说着:“她不闹事便好。”
心中却隐约感到有些不妥,何处不妥,也找不到痕迹。
路上的小摩擦过去,马车又缓缓驶动,进了城门后,一辆去了南大道,一辆去了东临街。
林羽砚的马车停在东临街建亲王府门前,郑管事已在大门候着,“恭候侧妃回府。”
林羽砚下车,看到门口站着一众奴仆恭迎她,有些受宠若惊。
再仔细看,这些奴仆三分敬畏,五分厌烦,其余两分全是勉强。
哦,原来是被迫营业。
她是皇帝特许回府,明日还得和穆延倾一同进宫面圣,王府总得做些门面功夫不是?
林羽砚的脸上毫无波澜,进府就先去大厅拜见王妃。
建亲王妃卫氏端着架子坐在大厅主座上,孔嬷嬷在旁道:“林氏一向狂妄粗俗,如今被圣上特许回府,怕不是要趾高气扬了。”
卫氏冷哼一声:“求一场雨就能横着走?若是她敢有分毫不敬,本妃再赐她一顿家法!”
林羽砚带着墨菊进去,刚到大门就听到这句话。
她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进去行了礼,实在叫不出“母妃”两个字,道:“见过王妃。”
卫氏见她低眉顺从的模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不施粉黛,浑身上下一件朱钗都没有,竟比以前还顺眼了?
她不愿和林氏多说一个字,但明日这不识大体的粗俗庶女要进宫,为避免丢了王府的脸面,还是得耐着性子叮嘱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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