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砚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没听清老和尚说的什么,习惯性的双手合十行了佛家礼,“民女知晓了,有劳住持大师。”
住持略有意外,这位林昔珞的名声他也听闻一二。
大名鼎鼎的林昔珞就是在这门外打伤了宰相千金,那一番暴行连扫地僧都拦不住,今日为何如此有礼?
但求林昔珞是真的为了忏悔清修而来,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为好。
住持到底是块老姜,他平静的说:“施主多礼了,迟戒,带施主进去。”
他说完,一位小沙弥走了出来,他行了个佛家礼,“施主,请随贫僧前行。”
林羽砚刚想走,老和尚忽然道:“施主且慢。”
林羽砚回头:“主持何事?”
老和尚的手往墨菊手里的包裹一指,说:“施主是由圣上旨意前来清修,可破例带婢女,但行裹先留下。俗话说,苦心智,饿体肤,无欲无求,是为清心意诚。”
林羽砚立刻抱着包裹,这些肉干糕点她在路上一块都舍不得吃,就是为了后面的几天能熬过去!
“主持大师,小女子就是一个俗人,这是我的粮食……”
“如此,便是施主所谓的诚心忏悔?”
林羽砚哑口无言,她昨天才大言不惭说要吃斋念佛悔过,当下真不好反驳住持。
她不情不愿的把包裹交过去,叮嘱道:“里面的点心就当是孝敬大家的,肉干可不能吃呀,等我回去那天要还给我。”
住持:“……”
苍晟没眼看,这罪妇林氏,实在失礼!
旁边的小沙弥把包裹接过去了,迟戒在前面带路,林羽砚带着墨菊跟小师父进去。
他们从大门进入,绕过侧殿,穿过一条长廊,拐过几个佛殿,又爬了一道天梯,终于到了后山一间清净的小屋,门口牌匾写着劳禅苑。
小屋坐落在竹林中,环境清幽,剩下的几级台阶林羽砚实在爬不动了。
她手脚都发抖,喘着粗气坐在大盘石上:“小师父,先、先等一会,我走不动了。”
她身上还有伤,舟车劳顿又爬这么长的石梯,实在为难她了。
小沙弥气息平稳如履平地,见林羽砚如此不雅坐在大石上,侧身面向竹林,道:“此处便是施主清修的劳禅苑,每日平旦闻钟声时起,食时休,到清心殿念经文,抄经书一册,方可。”
小沙弥交代完就要走,林羽砚赶紧叫住他,“小师父,请等等。”
小沙弥止步转身,“施主请言。”
林羽砚默算时辰,惊道:“你说天没亮就要起床了,天没黑就要睡觉?”
小沙弥道:“此乃寺规。”
林羽砚又问:“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是饭点,一天提供几顿?”
小沙弥的嘴角跳了跳:“……一日二食,早食时,晚日入,寺中提供斋饭。”
林羽砚将时辰换算成自己熟悉的钟点,哇靠,早上七点多吃早餐,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吃晚饭,还是吃斋饭?
他们都在修仙呀?!
林羽砚光是想想就饿了,她到底不敢在佛门重地大不敬,脾气不好分分钟前功尽弃了。
她客气的说:“我明白了,谢过小师父。”
小沙弥意外的飞快瞟她两眼,这林四小姐打人那天他也看到了,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变了许多?
小沙弥行了佛礼,原路拾级而下。
林羽砚冲着他的背影再说了一声:“谢谢!”
小沙弥差点踩空楼梯,趔趄一下,仓促的飞奔而去。
林羽砚乐了,这小沙弥还挺可爱。
她休息够了,和墨菊一起走进劳禅苑。
这间屋子有一厅和左右两个厢房,摆设非常简单,被褥、梳洗用具、两本经书、一盏烛台,再也没有多余的物件了。
林羽砚用手摸了摸窗台,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
她随手拿起经书翻看,字体是她熟悉的小篆。
还好她为了出道下足了功夫苦练琴棋书画和马术,不算非常精通,应付抄经文也绰绰有余了。
墨菊看了环境,说:“屋后有一间小厨房,四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烧些热水来。”
林羽砚说:“别忙活了,一路辛苦,我们先睡个觉再说。”
她躺下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到傍晚,墨菊已经烧好了热水。
林羽砚打着呵欠起床,她出去看到小桌子上摆着两个菜,“有饭吃啦?”
墨菊说:“刚才迟戒小师父送来的,还热着呢,四小姐请用。”
林羽砚坐下,一个青菜,一个豆腐,两碗白饭。
真是妥妥的减肥餐,一点肉沫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