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倾听到“林氏”二字,脑海中就只记起那一身七彩十色的珠宝,挑起的刁蛮粗俗嗓门,还有无时无刻蠢到极致的话语。
他闭了一下眼睛,脸上有几许不耐的厌烦,连这个名字也不想提及。
林昔珞,早有一日是要除去的。
苍晟深知主子对林氏有多厌恶,像世子爷这般云淡风轻如谪仙下凡的人物,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深恶,可谓也是林氏的本事。
想想林氏以往追在世子爷身后的种种行径,实在过于浪荡不堪,连姑娘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苍晟回想在庄子里听到的话,他一字一句将林氏所言报给世子爷,穆延倾淡漠的神情果然有了丝毫松动。
他看着苍晟,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问道:“她真的提到了二皇子,还有紫烟。”
苍晟点头,道:“属下不明,林氏是如何得知二皇子有一对琉璃珠,又是如何得知二皇子将其中的一颗赏赐给了紫烟姑娘?这件事,怕是只有太子、世子爷几人知晓而已。”
思来想去,实在蹊跷。
林氏既然知晓紫烟姑娘,那玉香楼……
苍晟能想到的穆延倾自然也想到,他当即起身,“回城。”
翌日,天刚亮就有婆子来叫林羽砚:“四小姐,魏尚书和吴知府在外厅等候了。”
林羽砚还没睡够,“别吵,午时再来叫我。”
她不怕死的睡到日上三竿,醒了还嚷着饿了要吃东西。
卢管事是个老人精,林氏昨日敢跟两位大人谈条件,算不准真的能翻身。
宫中的判决一天没下来,林氏都还是主子,可得伺候好了。
如若林氏得以重回王府,他日也不会秋后算账,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卢管事不敢像前几日那般嚣张,命几个婆子给林氏准备了午膳,三菜一汤。
林羽砚满意的拿起筷子,吃得直点头,味道还不错。
卢管事站在旁边点头哈腰的等她吃完,林羽砚乐道:“你叫什么名字?真是个人才。”
卢管事在剧本里的戏份不多,就是一打酱油的,菀寻没给他起名字,就叫卢管事。
卢管事作揖回道:“回四小姐,奴才贱名卢平。”
“卢平是吗,我记得你了,去给我的丫头墨菊也准备吃的。”
“是,四小姐。”
卢平不大乐意,转而一想,都到这地步了,就当做一回好人罢。
他吩咐厨房,让婆子带墨菊下去吃饭。
墨菊从没受到这般待遇,热腾腾的饭菜摆在小桌子上,她也不敢多吃,就夹了几筷子。
吃完饭,卢平提醒着:“四小姐,两位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羽砚抬头看天,烈日当空,天气真不错。
她带着墨菊出去,吴知府和魏尚书坐在外厅,已经不耐快要暴走了。
看到她出来,吴知府不客气的说:“林氏,本官最多给你一个时辰。”
林羽砚说:“不用一个时辰,请两位大人移步庄子外,我们来做个实验。”
吴知府没听明白,“什么?”
林羽砚解析道:“就是案件重演,我让大伙都看看,昨日山脚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她吩咐卢管事:“去找来一些干草。”
卢管事不明所以,挥手让家丁去准备。
庄子外烈日当空,林羽砚刚走出庄子就感觉热浪扑面,她的脑袋热得要冒烟,空气中都是昨天烧火刺鼻的烟灰味儿。
刺眼的光线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这鬼天气,再不下雨人都要活不下去了,更别说庄稼。
几个侍卫贴身跟在林羽砚身边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她逃了般。
林羽砚回头瞄几眼两位大人,看两位大人满是防备的表情,不由自嘲笑了笑,这些人也太看得起她了。
林昔珞会几分武术,轻功特属上乘,可她不是林昔珞呀,给她一辆跑车怕是都逃不掉!
家丁拿来干草问管事:“卢管事,干草作何用?”
管事转头看林氏,林羽砚指着空地中央,“就放那儿。”
此时已有不少的佃户围了过来,他们都想看看,林氏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家丁在中央空地铺上干草堆,林羽砚把珠子扔进去,转身回屋檐下站着。
魏东峰见她再无举动,道:“现下该当如何?林氏,本官重申一句,你若敢欺君,怕是会连累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