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踩在光滑地砖上的，还有踏过地毯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有声音，代表着他进入到正确的空间，至少没有因为这不知名的异能而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大概类似于任意门的概念。
异能力是非常神奇且无从推测根源的力量，所以，发生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织田作之助原本还有点儿担心，不晓得跨入黑色领域的自己，会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漆黑的环境中，织田作之助表情镇静，展现高素质探索被未知其名的异能力笼罩的区域。
首先，他想要找到屋子的持有人，也就是他此行的目标……虽然他不太清楚，自己进入的黑暗究竟有没有包括蓝染的房子。
没办法肯定，毕竟进屋都是要经过门的，但织田作之助走到现在都没遇到那种东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地方，还有蓝染……
时常进出房子的人织田作之助大概知道有谁，他拜访蓝染时偶尔会遇上，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异能力是这种形式，他总觉得异能力真正的效果尚未作用在他身上，只是让环境变黑，并非这支配此地的异能力全部的力量。
脚尖触及物体，织田作之助顿了下，下意识寻找能让他的视力变得有用的工具，一直这样摸黑也不行。
对了，还有那个。
织田作之助从怀里取出手机，让萤幕的光照亮一小片区域，他看清楚自己不小心踢到的物体真容后愣了下。
是一个人，严格来说是一个小孩子，有着雌雄莫辨的精致容貌，就像制造者精心制作的人偶，拥有白瓷般没有瑕疵的肌肤，又圆又大的双眼，头发黑白双色。
这是梦野久作，原本是港口黑手党重点监管对象，基于能力的易失控和危险性，被关在房间里无法与外界接触。
“呜……”梦野久作躺在地上发出呓语，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幼兽，蜷曲着身子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睛紧闭，脸颊有冷汗浮现。
织田作之助蹲下来尝试唤醒梦野久作，他看得出来对方此刻的状态并不好，在地板上躺着也不是明智的决定。
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却立马碰上困难。
……叫不醒。
织田作之助沉默，他看着瑟瑟发抖的梦野久作，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不可能留在这里陪对方，只好无奈地将人从道路正中央搬到比较不容易被误伤的墙角。
搬移过程中，织田作之助怀里抱着梦野久作，接近的距离让他能听清楚梦野久作在说什么，声音很小，内容一直重复着“不要”和“好可怕”。
是这片黑暗的影响吗？可是为什么……
织田作之助面色凝重，安置好梦野久作后他继续找路，用的是手机提供的微弱光源。
沙沙——
“！”
织田作之助猛地转身，摆出备战姿势，手摸到固定枪枝的位置，他忽视臂膀传来的刺痛感，全身灌注感知周围。
黑漆漆的物体朝面门袭来，织田作之助连忙躲开，手机却被一股力道打飞摔落在地。
萤幕的灯还亮着，织田作之助眼神锐利，寻找方才袭击自己的东西，他的异能力是和他分离了没错，但基本的反应能力还在。
有东西贴着地面快速移动，织田作之助拔出手枪警戒，眼睛在黑暗占据大部份的空间提供的视野有限。
“啊，是你。”
低沉的嗓音响起，诡异的摩擦声消失了，织田作之助浑身紧绷，看着一道身影出现在手机的光线旁。
霍华德停下脚步，垂眸瞥了发光的萤幕一眼。
刚才袭击织田作之助的是他的“触手”，是身体的一部份，随时可作为武器攻击、捉捕猎物。
“你不该在这里。”
“现在很危险。”霍华德慢吞吞地说道，“一不小心，会发疯的。”
观察蓝染对织田作之助的态度，或许这个男人在蓝染眼中是有“有价值的”，霍华德出声提醒，对方听不听就与他无关了。
“发生了什么事？”
织田作之助叫住有意离开的霍华德，对方貌似对情况有所了解，他当然不能放过送到眼前的机会。
“异能力。”
“谁的？”
已经转身的霍华德回头，他停顿半晌，深邃不含情绪的瞳孔令人心颤。
“当然是——”
织田作之助心里已有预感，他缺的是证明，霍华德将他的猜测直白地说了出来。
“蓝染的。”
是蓝染的异能力。
“他在哪里？”织田作之助略显急促地说出这句话，“蓝染他——”
“不知道，我正在找。”
霍华德不再理会织田作之助，他已经提醒过了，身影彻底离开小范围光源。
织田作之助不解其意，这里明明是蓝染的住处，霍华德怎么会说他在找蓝染？
捡起手机，织田作之助继续寻找能为他说明情况的人。
太诡异了，这片黑暗。
又走了一阵子，再次遇到人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织田作之助看见纪德扶着墙壁步伐缓慢，额头冒汗仿佛在承受偌大的痛苦。
纪德有看到织田作之助，他刚度过一波作用在心理层面的攻击，忍受着大脑传来的刺痛感。
“织田？”
纪德眯着双眼，目光带有审视意味。
“这次应该是真的吧……”
真实存在的织田作之助，而非虚假幻象中的那一个。
“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纪德感慨织田作之助的好运，他没有太过纠结，好心给对方说明目前情况。
“长官的异能力失控了，不，说失控也不尽然。”纪德回想蓝染异能力的威力，那瞬间使人疯狂致死的效果，他觉得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蓝染异能力还在控制范围有关。
坚强的意志力是保持清醒的关键，但单凭毅力就想抵消蓝染的异能还是太天真。
他大概是，待在黑暗覆盖范围，被异能力本身影响到进而产生了幻觉。
纪德叹气，“地狱变，这是长官异能力的名称，和梦野久作一样是属于精神系异能。”
虽说是精神系异能，却有不属于精神系异能的邪门特质，纪德说道，“地狱变是有实体的，它可以模拟各种型态，刀剑、枪弹，也就是说，就算不用使人疯狂的精神攻击，它也能致人于死。”
“地狱变……”织田作之助低喃。
“你会在异能力影响下，亲自体验你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这么说或许不够直白，换个说法好了。”
纪德脊背离开墙壁，用手扶著作为支撑。
“地狱变，一开始就抱持让人崩溃的目的，你害怕什么、会因何感到痛苦，它会在幻境中一一呈现。”
“如果你有重视的人……”纪德扯了扯嘴角，“等待你的就是他惨死的画面。”
织田作之助沉默。
那确实是会让人心痛到想发疯。
等纪德好转，两人开始找人，问题源头出自何处已经知晓，但蓝染在哪里是个问题。
“……”
纪德木着脸，仰头看着恢复真面目眼睛猩红的地狱三头犬，心想寻找蓝染的过程就像游戏闯关。
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
“往回走，还是制造空隙直接过去？”纪德没想过和刻耳柏洛斯正面交锋的选项，没必要，欲击败地狱三头犬更是妄想。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盯着漆黑恶犬，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
“喂！你就这么走过去——”
声音戛然而止，纪德瞠目，看着刻耳柏洛斯闭上嘴巴低下头颅，血色瞳孔看着靠近他的年轻人。
“你……”织田作之助有一种预感，他自己也说不清，就是来得突然，他将猜测道出口，“也想找蓝染吗？”
刻耳柏洛斯发出短促叫声当作回应。
“那么就一起吧。”
织田作之助回头，见纪德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不禁感到困惑，“怎么了？”
“……没事。”
只是觉得，和某方面特天然的你相处心脏要够强。
织田作之助拥有太宰治喜爱的特质，那种并非按照规矩与常理走的思路，吸引着太宰治。
跟织田作之助待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无聊，太宰治曾经这么说过，这对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自杀的青年来说，是极高的评价。
但，还不够。
太宰治明白他的朋友想帮他，却苦于没有办法。
没用的。
是他自己，选择了放弃。
这一次，能否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前画下句点呢？
…………
……
黑暗，寂静，浑身冰冷。
手脚冰凉，连心也是冷的。
脑子一片混乱，甚至有短暂的空白。
激增的负面感情影响下，青年陷入没有尽头的噩梦，被绝望吞噬，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丢下我！
理智被心灵感受到的痛苦侵蚀，黑暗中，抱着脑袋的青年身体发生变化，他的力量提升，有了质量上的改变，衣服衍生的黑兽包裹着他，与他合而为一，化作一条身躯庞大的四爪黑龙，利爪刺入地面，昂首咆哮着宣泄心里的愤怒。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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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2 章 第五百二十二章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