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言词感觉不出来，或许是作为平安时代的太刀，在本丸已经是爷爷级的刀了，性格上对任何事都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髭切的行事作风却非常稳妥，他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才转而逗起自家耿直好战的兄弟。
“所以腿丸也觉得周围是安全的对吧。”
“哥哥我是膝丸……”浅绿发色的付丧神露出沮丧的表情，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哥哥忘记名字了，很快就重新振作。
膝丸向蓝染请示，只身离开在邻近区域转了一圈，髭切留在蓝染身边待命。
走出传送阵的地点刚好是一条普通的泥土路，热烈的阳光蒸发空气中的水分，也让接受日照的皮肤感到刺痛，蓝染索性踱步至有树荫的地方，靠着树干席地而坐，髭切就在蓝染身边，他斜靠着树干，头一偏视线往下就能看见蓝染的侧脸。
髭切的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像深色琥珀般澄净的眼映着主人的身影。
过了片刻，膝丸侦查结束返回，他对着蓝染单膝跪下，态度恭敬地回报状况，“我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看见村庄，主人，要过去看看吗？”
“村庄啊……”其实在这妖魔鬼怪横行的时代，人类聚集的村落不见得会比他一个人待着要好，不过他还是要搜集情报的，“走吧，去你说的村庄。”
“请跟我来。”膝丸起身带路。
时之政府旗下的审神者们一般都是从现世捞过来的，即便发展至今比起当初小猫两三只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但需要维护的历史多到数不清。身为时之政府的创办者，蓝染曾经考虑过捞一些著名的历史人物来帮忙，等他们过完历史纪载的人生，然后再经过同意把人带进自己的领域。
毕竟有才能者一个就能取代复数的平凡人，效率值得期待。只可惜这项计划蓝染来不及提就随着叛变之举搁浅了，等哪天蓝染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这操作，大概就是历史计划的重启之日。
因为本丸的审神者基本上是出身在和平时代的平民百姓，所以一些古代人的习惯他们还真受不了，像是拜见君主时用的臣下之礼之类的。
蓝染不会有不自在的反应，本丸的所有刀剑对他们的主人皆抱持敬爱尊崇的感情，信任他、依赖他，将他视作无可取代的心灵支柱，恒久的时间，一同经历无数岁月，已经不只是简单的‘喜欢’，这种直白单纯的情感了。
所以蓝染倒下时，他们的世界随之崩溃，连带的对自身的信念产生质疑，这是非常危险的，当内心动摇，魔鬼随时会支配心灵。为了避免毁掉主人的心血，蓝染的刀剑拒绝灵力供给，逐一陷入沉睡，即便他们对时之政府的好感度已经从正值转为负值，萌生了明显的恶感，只要是主人留下的东西，就有存在的价值。
蓝染抵达村庄试着搜集有关任务的情报，只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这里的村民什么也不知道。
“唔，遇到瓶颈了呢。”髭切戴着黑手套的指节摩擦下颚。
“瓶颈就是用来突破的，就算遇到妖怪我也会保护好主人！”
“哈哈，真可靠呢爱哭丸。”
髭切就算老是忘记膝丸的名字，也对自家兄弟十分照顾，不过名字的问题……不晓得是真的记不住还是恶趣味。
“什、什么！哥哥我是膝丸！膝丸！”不过就是因为兄长记不住我的名字然后一不小心在本丸哭了吗！可恶！到底是谁告诉兄长的？！
又问了一个村民，得到与之前相同的回答后，蓝染轻声叹息，抬头眺望远方，他带着几分浅浅忧愁的眼神让人见了内心触动，恨不得替他解决困难。
膝丸踌躇着是要上前还是不要打断主人思考，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妖气，猛地转头，握住刀柄。
“……兄长。”
“啊，感觉到了。”髭切看着蓝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主人也发现了吧。”
林中飞鸟群起，位于村落的蓝染等人视力都很好，付丧神就不用说了，身分勉强与人类搭边的蓝染耳聪目明，自然发现了这一异相，他很干脆的决定深入山林一探究竟，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不构成问题。
蓝染站在髭切和膝丸的后方，看着默契十足的兄弟刀一路拨开垂落的树叶，劈砍挡路的杂枝，然后他们发现了一只负伤的大妖怪，凭借妖气判断等级，即使是身负重伤的状态依旧散发着凛冽的气势。
对方发现了他们，很早就在警戒的状态，蓝染进入视线范围后大妖怪更是直接释放杀气，龇牙发出警告的讯息。
——再往前一步就杀了你们。
无形中传达这样的意思。
好战的膝丸跃跃欲试，他想要无视对方发出的警示往前走，不过却被髭切伸手阻拦。
看着横举的手臂，膝丸不解地道，“兄长？”
“别激动弟弟丸，主人还没发话呢。”
这一句比什么解释都还要有用，膝丸眨了下眼睛，立马收敛想要打架的念头。
兄长说的对，我果然太激动了。
髭切和膝丸往左右两侧退开，让蓝染看清楚大妖怪的面容。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额头有一枚新月印记，左右脸颊各有两条红色妖纹，六角红梅点缀的白色和服沾染了鲜血，此刻正是虚弱的状态，左边的和服袖子空荡荡的。
蓝染的视线落在犬妖右肩蓬松看起来手感极佳的毛团上，停顿了约有两秒才移开，他看着对方眼白赤红的双眼，大妖怪愣住的表情让蓝染感到不解。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巨犬化前的瞳色转变彷佛被雨水冲刷般退去，露出金色竖瞳跟正常的眼白，如此狼狈的样子仍然难掩天生贵气，他安静沉默地看着蓝染，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才开口，“……蓝染？”
得，又是以前认识的？
蓝染挑起眉梢，就他脑袋里零缺的记忆，挖个百遍也找不出什么依据。从眼前这名警戒心强的犬妖身上，蓝染颇感意外的感受到一丝非常淡薄以至难以察觉的信赖。
信赖？似乎跟妖怪冷酷无情手段残忍的设定相悖，他开始好奇以前的自己做了什么。
蓝染往前走一步，犬妖偏着头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动了一下，蓝染的刀剑表情严肃，眼睛一眨不眨。
杀生丸认识蓝染，在他成年之前就已结识对方，他不晓得对方如何以人类的身分获得多名实力不俗的付丧神追随，又是怎么和他的母亲凌月仙姬以及父亲斗牙王交流。
蓝染当初在西国停留了一段时间，等到不满犬族统治的豹猫族发起战争，他在第一时间来到最前线分担了混在豹猫中的时间溯行军，顺便杀死了不少猫妖，这场大规模战争在蓝染加入后不久确立了犬妖的胜利。
身为总大将的斗牙王不在场，给予最大帮助的是非我族的外人，这点着实讽刺。
那时蓝染探测到时间溯行军的坐标，发现时间溯行军试图干涉西国犬妖与反抗他们统治的豹猫族战斗后取得胜利的历史，才会出现在不属于他的时空，大战结束后他没有驻留，思及哪怕机率微小也有可能再访此地，考虑全面的他用灵力制作一次性的飞鸟信使，前往西国犬妖的大本营传信。
孤身在宫殿里等待战报的凌月仙姬收下这份讯息，在门口迎回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杀生丸，将蓝染离开的讯息告知对方，她看得出来性子冷淡的儿子对蓝染不像表面上的漠不关心。
年轻人吶，有想法是好事。
杀生丸不担心蓝染会趁他虚弱攻击他，如果真的有心杀他，在那场种族之间的战斗中就不会选择帮助他解决背后的敌人。
虽然在意，不过杀生丸的性子已经定型，他的语气如夏季解暑的冰块泛着直白的凉意，知道蓝染没有以前的记忆，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这么半躺倚靠着树干，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杀生丸。”犬妖睁开了短暂阖上的眼睛，金色的竖瞳装着复杂的情感，沉淀的感情连他自己都无法解析，“我的名字。”
“杀生丸。”蓝染察觉对方的用意，跟着念了一遍。
“嗯。”
忘记就算了，那些记忆都在我的这里。
杀生丸发挥感情淡薄的特性，他的声音平缓，眼睫半掩的金色瞳孔冰冷少了几分，与蓝染相处时收敛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他什么都不说，心中其实充满了疲惫感，他的父亲将铁碎牙给了不被他承认的半妖弟弟，而他，拿到的是天生牙，一把不能杀人，只能救人的刀。
——他根本不需要救人的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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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5 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犬夜叉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