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这么慌张可不行啊。”
异色瞳孔流光掠过，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双腿修长，靛色长发在接近颈部的位置竖起，随着大步移动画出利落的弧。
入江正一知晓平行世界未来的遭遇，他把十年前的诸位彭哥列成员送往未来，寄予希望，但他可没本事潜入复仇者监狱，所以守护者中雾守依然是十年后被冠以当代最强幻术师的六道骸。
十年后的六道骸穿着垫肩的高领风衣，皮革黑手套与银白色的金属成反差，他站在彭哥列阵营面前，阻挡欲赶尽杀绝的白兰。
“是你。”白兰瞇眼看着六道骸，他的大空火炎于背后绽放，面不改色的忍受着背部灼烫的感觉，脊背早已留下大片烧伤痕迹。
胸膛震动，六道骸抿唇微笑，他的目光无所畏惧，直直望着眼神冰冷的白兰，“我从轮回尽头回来了。”
啊，果然是这句，充满六道骸个人特色的开场白。
泽田纲吉注视对方挺拔的背影。他感觉很复杂，六道骸在对立面时给他的压力非常大，但如今和他们同一立场，甚至出手帮助他们，让他体会到宛若实质的安心。
“什么轮回的尽头，明明是Me把师父救出来的。”隶属巴利安，能力备受认可的幻术师弗兰故意用平板的声线念道，一边竖起一只手指当作刺破气球的针做出示意动作，“像这样，在气球表面戳一个洞，然后把菠萝师父泄出来。”
“……”
泄、出、来？
六道骸嘴角一抽，额头青筋凸起，手臂猛地拉直，三叉戟戳进弗兰巨大的黑青蛙帽子。
“闭嘴！”
有这么个乱来的徒弟，就算是六道骸也把持不住镇定的高手风范。
弗兰的表情根本没变化，只是嘴巴微微张开，和祖母绿头发同色的无神双眼睁大了些，不过被三叉戟招呼的青蛙帽子倒是做出人性化的惊恐表情。
“师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Me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师父你跟Me说句谢谢。”眼角有靛色倒三角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控诉。
“那是谁？胆子……好大……”竟然敢跟十年后的六道骸顶嘴。
“阿纲，愣着做什么？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还不赶快跑。”
里包恩凉凉的声音传入耳膜，泽田纲吉一回头就发现自己掉队了，“啊！等等我！”跟着大伙撤离，不忘回首担忧的看着十年后的六道骸。
白兰冷眼目送一伙人逃离，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到连微笑都不愿意保持。
硬要跟他作对，成为他的阻碍，无论是谁只要消灭就好了，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白兰’都是这么干的。
“你们跟过去。”
“是，白兰大人。”
六道骸试图阻碍持有与彭哥列戒指同等级玛雷戒指的真·六吊花，以他一人的能力搭配特殊性质的幻术确实有一拚之力，只可惜，这是以白兰不出手的情况为前提所做的假设。
白兰眼底的阴影存在数年时间，从他身边的人未留半句话就消失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第一次感受到彻骨无力。
他用过任何方法寻找蓝染的踪迹，遇到来自过去的入江正一，更是觉醒了窥视平行时空的能力。
这份力量超出固有的认知，强大且不受既定的观点束缚，同时也让白兰了解到自己作为玛雷指环选定者所具备的能力。
窥探平行时空的能力让白兰看见了希望，却又让他体会更深刻的绝望，以至疯狂。
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找不到他想要见上一面的人，无数个世界，始终不变的答案让他感到沮丧。
任由迷茫的人步入歧途，他本该在生活中选择另一条路。
火炎燃烧着套在手指上的玛雷指环，纯白的羽翼展开，由火炎形成的羽毛彷佛夏季的萤火飘忽不定，在视网膜留下残影的那一瞬便消失无踪。
炎压上升，白兰抬起垂下的眼帘，紫色的瞳仁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所在的世界，他所在的时间，蓝染很早就离开了。好奇是萌生感情的楔子，白兰因为探求心接纳了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小婴儿，用进行游戏的想法试探着，和对方一起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早已将对方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没有承认罢了。
“白兰他……其实根本没有征服世界的野望。”躲过追查，暂时争取到休息时间，尤尼垂着头语气低落地吐露心事，“之前我的灵魂前往其他世界避难，意外得知一些关于白兰的秘密。”
里包恩抬了抬帽檐，他的变色龙伙伴列恩从手背爬到帽子上，“有关白兰的？尤尼，说说看你在平行世界发现什么？”
“我看见……”尤尼想象着画面，表情微妙似是在思考。
“我看到平行时空白兰的书房墙壁……有一整面的墙壁都是小婴儿的图片。”
“…………”
这就是传说中不能说的秘密？
“呃，我想……”泽田纲吉挠了挠脸颊，他发出声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会不会是彩虹之子？”
“不是。”尤尼温和的笑着解释，“我可以确定我认识的彩虹之子中没有这个人，他有着自然卷的褐色头发，图片大多都是手绘的，有些是仿真过的影像，给我的感觉很平和，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却又流露一股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白兰为了找他，努力的扩展手能触及的范围，我可以感觉得到，那股几乎成了执念的在乎，还有辛苦都白费的不甘。”
听起来似乎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比彩虹之子还要更加神秘的小婴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许是不好的遭遇改变了白兰，但不能成为他做出这些事的理由。”猜到尤尼说的图片中的小婴儿身分，里包恩面色严肃，“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是对的，里包恩叔叔。”尤尼沉默片刻响应，她知道白兰从来就不需要他人怜悯。
最终决战，尤尼用生命燃烧火炎，牺牲自己复活其余彩虹之子以维持世界的秩序，基石打造的奶嘴要由彩虹之子赋予光芒，这是定律，是不可更改的规则。
泽田纲吉誓言打败白兰，他的觉悟获得初代彭哥列首领Giotto的认可，初代首领和初代守护者的虚影显现，他们为十代的彭哥列成员解开指环封印，使其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用尽全力释放火炎，赌上性命的对决最终只会有一方胜出，澄澈的亮光占领整片天空，耀眼的光辉让人移不开视线。
阴谋无用武之地，这是纯粹的力量比拚，而最后的胜利者，是泽田纲吉，彭哥列十世。
是我……输了……
恍惚的神色融合周围的白光，身体上的疼痛在此刻悉数脱离，白兰露出久违的，完全放松的表情。
满怀释然，没有丝毫不甘。
他接受了已经发生的结局，缓慢地闭上眼睛，身躯被庞大的能量吞噬，招式的余波退去，原地已无他的身影，一枚玛雷戒指从空中坠落。
彭哥列大空指环内部，金发男人睁开闭着的双眼，金橙色的瞳孔一览无遗。
Giotto的手臂放在富有格调的高背椅扶手，他的位置刻有初代彭哥列的标志，椅子正下方彭哥列家族徽章散发亮如金沙的光芒。
十世，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是要将家族持续扩展，发扬光大，抑或毁灭它，都由你来决定。
…………
……
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突然睁开眼睛，他捂着胀痛的脑袋直起上半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动摇的瞳孔花了些时间才冷静下来，受到十年后的记忆影响，对时间的认知产生短暂错乱，白兰盯着摊开的手掌，猛地想起什么，脚往床外一跨，踩到地板就施力，一时没稳住重心身躯晃了一下。
白兰跑到另一个房间，他在门外站了一会，手心碰触冰凉的门把，怀着坎坷的心情转开。
刀鞘从缝隙探出，抵着白兰的颈部皮肤。
白兰转头往旁边一看，市丸银一手抱胸，背靠着墙壁，表情似笑非笑。
市丸银的压迫感并未让白兰的肢体动作僵硬，预料中的憋屈也没有出现在少年脸上，白兰看见他所熟悉的小婴儿睡姿端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疯狂跃动的心脏如获大赦频率渐缓。
确认蓝染的存在，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世界，这个事实足以比过所有的语言安慰。
眼底沉淀无法用言语阐明的复杂情感，白兰安静地注视蓝染，随后偏头对市丸银笑了下，主动退出房间，悄悄地关上门。
探知对方的气息离去，市丸银颇感讶异地挑高眉梢，他和睁眼看向自己的蓝染交换视线。
市丸银歪着脑袋，手腕一转胁差准确的回到原本的位置，他冲着上司笑道，“蓝染队长，需要我陪你睡吗？”
蓝染的表现不能再更淡定，他直接闭上眼睛休息，过滤掉市丸银的话。
市丸银脸上的笑容加深些许，他无声地走到最近的位置坐下。
稀薄的云层徐徐移动，明月高悬，街道洒落银白色的月光，夜晚的并盛町寂静宁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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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5 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