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亚.情不自禁地往前两步,手臂抬起似是欲触摸什么,她动了动嘴唇,金色的呆毛晃了下,如湖水般碧波荡漾的瞳仁片刻失神,那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Saber?”爱丽斯菲尔唤了声,过于美丽反而像是人偶般的面孔浮现担忧的情绪,她有着一双艳丽的赤色眼睛,和一头雪色的长直发,穿着自认为是庶民服装的高级皮草制成的白色皮袄套装。
阿尔托莉亚回过神,压制浮躁的情绪,让她的女主人安心。
这时,教堂入口有一道人影,从外照入室内的光线,让来者的影子在地面拉长,他穿着灰黑色的外套,兜帽盖住头,阴影遮掩了真容,可见兜帽之下的苍白发丝。
远坂时臣转向入口,看见来者下意识的皱眉,就像常人看见脏东西会有的反应。
眼不见为净,远坂时臣移开视线。
戴着兜帽的男人抬起头,只见他的左半张脸青筋突起面目可憎,瞳孔失焦色泽混浊,完好的右眼死死盯着仪表堂堂的远坂时臣,恨不得撕扯对方的血肉发泄怨气。
“想不到啊,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你。”Lancer的御主肯尼斯也是一名魔术师,他天资聪颖,学生时代就显露出足以被誉为神童的才能,目前在魔术协会总部有着一级讲师的职务,并和上司的女儿订有婚约,肯尼斯的能力不仅只体现于魔术方面,政治手腕也十分灵活,这也造就了他高傲的个性。
因为他人冠上的天才一称,自打学习魔术以来从未遇过实力相当的对手,肯尼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天才的待遇,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一切的主宰,没有碰壁过,更没有为了突破极限而烦恼。
以为是必然的结果,他是最优秀的,以前是这样,未来肯定也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有一个人打破了他的幻想,那就是蓝染。
没有家族作为后盾,没有前人留下的根基,却用最短的时间爬上与他相同的位置,他们的魔术师位阶同为‘色位(Brand)’,但是在许多人眼里蓝染早已超越了他,肯尼斯不只一次在授课后听见学生讨论有关蓝染的流言,用既兴奋又憧憬的表情发表感想。
人的优劣是对比出来的。
肯尼斯深刻地体会了这句话,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劣’的那一方,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连一旁不敢与他视线相交,偷了他原本准备的圣遗物,将他本来打算召唤的Rider抢走的孽徒也顾不上,肯尼斯对着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说话。
“不表示一下吗?我以为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针对性的语词让阿尔托莉亚蹙眉,不等她开口,低沉磁性带着轻快之意的笑声在教堂回荡,一身黑衣的男人起身,手随意地搭着长椅椅背的顶部,转身走了几步,来到教堂中央的走道。
“你是……?”不认识蓝染的爱丽丝菲尔看着那双突兀的异色瞳低呼,迟疑地看着蓝染。
蓝染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温和的视线不带丝毫侵略性,却有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假装Saber御主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Archer的御主远坂家族的第五代当家远坂时臣,Lancer的御主魔术协会的肯尼斯,Rider的御主……
蓝染有些讶异地看着双眼放光盯着他看的清秀少年,黑色短发黑色眼睛,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无害的小孩子。蓝染对少年笑了下,感觉对方的眼睛更明亮了。
虽然不晓得Rider的御主为何小小年纪就来搀和进残酷的圣杯战争,但这不是蓝染需要关注的事,最后看了眼身形委顿待在靠近门口位置的Berserker御主,确认人都到了蓝染才开始说明。
“我是蓝染,本次圣杯战争由魔术协会指派的监督者。”
掌心贴着胸膛,与一旁的言峰璃正打扮差不多的蓝染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他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问题,也同时表明身分。
“什么?我怎么不晓得魔术协会开始接这方面的工作了?”肯尼斯刻意提高了音调,演技浮夸,但是没能成功引起蓝染注意。
“魔术协会?不是神父吗?”爱丽丝菲尔困惑地眨眼。
透过通讯器随时掌握她们这边的动向,卫宫切嗣眼底闪过意外,他皱眉手指贴着冰冷的枪械摩擦,藉由这个举动找回沉静的思绪。
又多了变数……
卫宫切嗣的目光一沉,无论是谁来结果都一样,他一定要赢,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被无视的肯尼斯差点崩碎一口牙,他愤怒的差点失态,此时披着深紫色围巾的言峰璃正咳了两下打断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先是表明自己教会指定的监督者身分,再解释临时召集的目的。
圣杯战争暂时进入休战阶段,禁止御主一切攻击行为,并以讨伐违反规则的Caster组为目标,讨伐目标除去后,圣杯战争才会再度开始,讨伐成功的队伍可以获得一划令咒。
悬赏发布后每个队伍便各自行动,互为敌人的他们不相信彼此,没有压力逼迫,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可能组建同盟的,于是分开行动意图抢夺先机。
阿尔托莉亚走前回头看着介于熟悉与陌生的男人,失去焦距的异色瞳孔无法装入情绪,一如记忆中的湛蓝眼瞳却带着温度,宁静悠远,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言语形容不及的平静。
几乎要让她以为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但是阿尔托莉亚知道不可能,人类是无法活这么久的,只是相像而已,是的,过于相似的面容引的她为之动容,对方眼底的陌生彷佛像一根针,扎的她心口发疼。
阿尔托莉亚转身跟上爱丽丝菲尔,有如坚毅忠诚的骑士,亦步亦趋地追随欲守护的人。
她真正的御主是卫宫切嗣,但以骑士道作为基准生存的她实在是无法苟同那个男人的行为,她与爱丽斯菲尔接触,逐渐了解这位外表柔美内心坚强的人造人,并决定成为她的骑士。
目送阿尔托莉亚的身影离开,蓝染看着还留在教堂的少年。
“大家都走了喔,不快点行动吗?还是,你有话想对我说?”
得到蓝染的关注,穿着白衬衫墨绿毛衣,还系着一条黄绿相间领带的少年显得分外局促,连手都不晓得该放哪里。
“少年!振作点!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出来!”身形魁武壮硕的从者一巴掌拍在少年单薄的背上,差点没把他打趴。
“Rider!”黑发少年气急败坏的吼了声,得到哈哈哈的响应一脸生无可恋。
蓝染安静地等着少年和他的从者互动,在少年终于意识到他的失礼面露慌张时投以微笑,展现良好的修养。
“那个……嗯……”少年踌躇半晌,在Rider忍不住又想给他一巴掌打气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咬了咬牙,“我叫做韦伯·维尔维特是家族的第三代魔术师!”
顿了下,没有得到响应的韦伯语气放轻了些,“我目前正在学习魔术……”
韦伯低着头,显得特别丧气。
他的学习历程特别艰辛,仅仅是家族传至三代的继承人,第一第二代也都没把魔术当成一件重要的事。
所以在听闻蓝染这位没有家族根基却发展势如破竹让诸多人跌破眼镜,魔术界百年难得一见大名鼎鼎的鬼才后,他才会这么向往,迫切希望能见上一面。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家族初代只是某个魔术师的情妇,在枕边细语时习得初步的魔术,第二代是韦伯的母亲,以‘要好好珍惜妈妈重要的回忆’这种程度的觉悟继承魔术,认真去探求魔术是从他这代才开始,因此他们家族的魔术品质极为粗劣。
韦伯散尽家产凑足入学资金,身无分文的进入时钟塔,他的学习并不顺利,韦伯对魔术界血统第一的现状有着强烈的不满,他试图证明自己的天分,并花费数年时间写论文,但他被称为天才的老师——肯尼斯,只瞥了一眼就将他多年心血撕毁。
自尊心遭到惨痛打击的韦伯怀着强烈的不甘,因缘际会窃走老师准备召唤从者的圣遗物。
他没有具体的愿望需要实现,只是想得到他人承认而已。
要读懂一个人对蓝染而言并不难,他看着沮丧的几乎要把头垂到地上的少年,“你好,韦伯。”
韦伯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瞪着蓝染。
“为什么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你认为我不会理会你?”蓝染不禁失笑,他发现在他表达平和的态度后,韦伯的表情似乎感动的快哭了。
这孩子,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啊。
听取对方阐述求学面对的种种困难,以及自身的看法,蓝染安静地听,并在最后给予鼓励。
“想要获得他人的认同必须付出成倍的努力,回报不是他人给予你的,而是你为自己争取而来。”
蓝染的眼睛彷佛能看透人心,这是许久之后回忆起这个片段的韦伯做出的结论,现在的他,就只能盯着美丽的异色瞳发呆而已。
“不需要感到自卑,你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拥有的潜能,后天的努力足以改变一生的命运。”
目送韦伯和高大的从者走出教堂,用温和的表面掩饰的凉薄在此刻展露无疑。
他没有说的是——
只有最终存活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未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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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6 章 第二百零二章Fate/Zero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