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快要抵达医生说的灵脉所在地了！”
玛修一回头，就见她性格远比外貌成熟稳重的前辈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前辈？”
玛修疑惑的再度呼唤没能换来蓝染的目光，蓝染手里不晓得捧着什么东西研究的入神。
那是……一本书？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略张开，虎口卡着硬质的精装书封，四根指头和拇指分别按著书面后书背。
蓝染垂眸仔细的研究手中的书籍，装订的厚封面似是经过特殊处理，呈现一种特殊的低调色泽，边角用与封面同色系的暗褐金属加固，书的表面有着繁琐神秘的金色纹路，似树叶的根茎与叶，细小但存在感极强的菱形红宝石有花开凋谢后留下的果实。
玛修和在玛修肩膀窝着的芙芙都不清楚，蓝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精装书。
那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不是灵子转移前持有的东西，难道是……路上捡的？
玛修环视周遭，火焰依旧霹雳啪啦的恒久燃烧，四周的物体都变成了焦黑一片，空气中蕴含的水分降低，闷热难受，就算是倒塌的房屋残骸，要从里面捡一本完好的书难度也太高了。
玛修走到蓝染身边，盯着那本书迟疑问道：“前辈，这本书是……？”
蓝染其实有听到玛修的呼唤，只是他正饶有兴致的埋首研究刚拿到的书本，没有立刻响应的欲.望，玛修站到他身旁时他才抬起头。
“嗯？这个啊，是‘见面礼’。”
“见面礼？”谁给的？可是我明明就没感觉到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玛修困惑的表情再听见蓝染这么说之后，立马换成了警惕，她皱眉紧张的环顾四周，巨大的十字盾牌被她纤细的手臂紧紧握着，似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
玛修担心来源不明的东西会对她的前辈，现在还是她结契的御主造成不好的影响，虽说不过就是书而已，但魔术的世界是很玄妙的，魔术可以做出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化腐朽为传奇，凭空生出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任何跟魔术扯上关系的都要谨慎对待。
“怎么了，玛修？”蓝染好笑的看着踌躇不安的少女，玛修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担心他被不知名的谁骗了。
“前辈……”玛修顿了顿，她与肩上的芙芙交换眼神，两双一大一小的漂亮紫色瞳孔对上，芙芙人性化的摇头，玛修目光一定决心问个清楚，“这本书是谁给你的？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所以在场的就只有我、前辈你，和芙芙了。
“嗯……”蓝染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弯曲的食指指节抵在下巴，他整理了两个名字，没有隐瞒的直接告诉了玛修，“书是阿赖耶和盖亚给的见面礼，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到面就是了。”
蓝染实话实说，之前和罗曼医生的通讯断掉，他们前往灵脉所在之处，途中有未知方无预兆地向他进行了意识交流，所以直到他取得精装书，对方主动结束联系前，他都在边移动的情况下与对方‘谈话’。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他和灵王建立的联系类似，他们的沟通内容不为外人所知，这是保密性高的对话方式。
经过谈话开始前的介绍，蓝染理解基本信息，盖亚是星球的意志，阿赖耶则是灵长类的无意识集合体，中间还有一堆容易绕晕人的各种专业名词。蓝染听过一次就记下了，只是他对于深入研究哲学问题毫无兴趣，所以他认为目前只要理解哪一个是盖亚，哪一个是阿赖耶，别搞混就不错了。
盖亚代表星球，阿赖耶代表身为灵长类的人类，两者各司其职。
至于为什么会有阿赖耶，虽然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但有知名的心理学家定义‘集团无意识’的存在。他认为，所有人类意识的最深层都连接到同一个湖，这样的思想指的是灵长类无意识下一致的意见。
听起来文诌诌的一个头两个大，将讯息简化，其实只要理解盖亚只管星球，阿赖耶只管人类存续就可以了。
“盖亚？阿赖耶？”玛修一脸懵逼地重复了遍，她就只是个迦勒底的基层员工，平时就照上级规定的做训练，英灵和从者的信息她懂，但是魔术方面更深入的就不大清楚了。
蓝染也在烦恼要怎么跟玛修解释，跟她说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黑洞然后这本书就掉下来了？还是给他书的存在是寻常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两大避免世界（或人类）毁灭的抑制力？
……谁信。
就算是玛修，听他这么说，应该也只会投以‘前辈你脑袋坏掉了吗’的表情吧。
说实话没人相信，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蓝染思考了半分钟，微微一笑应和玛修的复诵，“是的。”
手指一用力，啪的一声合起书本，拿著书的手垂至身侧，蓝染主动提醒玛修该是时候继续上路了。
玛修似乎很想把那本来路不明的书扔掉，她跟着蓝染前进，中途瞥了好几眼那本装订及纹路无一不精致的厚书本，嘴唇开阖但没有发出声音，手指舒展又收紧像是要忍耐什么。
“呀啊————！！！”
玛修听见女性的尖叫，她立马回头望向落后她一步的少年，“前辈！”
“走吧，我们过去。”蓝染镇定的吩咐，抬腿加快了步调，小跑步前进。
随着距离拉近，蓝染和变成从者后五感提升的玛修听见女子边尖叫边抱怨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是什么啦？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雷夫呢？雷夫快来救我啊！一直以来……一直以来不都只有你会帮我吗？！”
这是惊慌的口不择言了，听到这句真情流露的话，不知为何蓝染脑中脑补了一个诡异的场景，在毛毛虫面前强势无比的银白色小鸡，遇上老鹰立马抖成筛子躲在卷毛的母鸡后面……
“……”脑补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蓝染不动声色的把鲜活的老鹰抓小鸡画面扫地出门，在他端正表情后，玛修一脸惊讶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奥尔加玛丽所长？！”
遇上熟悉的面孔，奥尔加玛丽惊恐的表情收敛了些，但畏惧衍生的怒气尚未平静。
“呃，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受不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啦？”
蓝染目光掠过被声音吸引，看过来的四只只有骨架的怪物，头骨空洞的眼眶部分燃烧着不祥的幽焰。
第一眼看上去很可怕，但实际上超级不经打。
“玛修。”
“好的！”玛修应声提起十字架盾牌，助跑加强了冲击力道，她冲入怪物包围奥尔加玛丽的阵形，挥动盾牌用十字架下端较长的部分打断怪物脆弱的骨头，顺势用肩膀抵住盾牌往前一撞！又一只怪物刷啦啦骨头散了满地。
怪物围的很靠近，方便玛修一连串的动作一次解决他们，玛修脚踩地面止住前滑的倾向，挥动她的十字架盾牌击败剩下两只怪物。
玛修执行完御主的命令，回到蓝染身边，紫罗兰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求褒奖似的，蓝染忍住摸头的欲.望，手搭在玛修肩上鼓励地拍了拍。
至于芙芙，老早就在玛修冲出去的时候转移阵地了，只比松鼠大一些的毛茸茸生物窝在蓝染的肩上。
“你！你你……”
“？”
奥尔加玛丽瞪大琥珀色的眼睛，手非常不礼貌的指着蓝染，那只举着的手臂不停颤抖，魔术师世家的矜持风范不知扔哪儿去。
奥尔加玛丽质问道：“你怎么会变成御主？！”
玛修是从者一看就知道了，从者能现身就需要御主提供魔力，御主人选除了蓝染别无他人，芙芙自然不列入选项，奥尔加玛丽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不敢置信。
“只有一流的魔术师才能和从者缔结契约！你这样的新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御主！到底是用什么粗暴的方法让她对你言听计从的啊？！”
看看，这话说的多难听。
蓝染瞳孔的色彩加深，他面上是得体的微笑，盯着他的双眼却会体会到一股惊人的压迫感，首当其冲的奥尔加玛丽近乎窒息。
一会儿那种彷佛坠落地狱的感觉消失一空，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黑发蓝眸的少年脾气很好的笑着解释，声音沉着稳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给人一种站在冰上的微凉感觉。
“所长，你误会了。”
玛修赶紧说：“你误会前辈了，所长！强行缔结契约的是我才对！”
蓝染恍然大悟，原来转移过程中，他感应到的力量波动是玛修与从者融合后同他结契产生的？
“你说什么？！”哪有女孩子赶着卖掉自己！你知不知道契约定了就不能随便乱改？
在蓝染肩膀上的芙芙烦躁的甩了下酷似棉花糖的大尾巴，“芙！芙芙！芙呜！”
“芙芙说的对，我来给所长讲解一下目前我们这边的情况吧！统整讯息好计划下一步怎么做。”
玛修正经的讲起爆炸后开始发生的事，蓝染顿时觉得无聊的移开视线，望着远处燃烧的火光，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据说是这世界两大意识赠送的神奇见面礼。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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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盖亚和阿赖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