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许意在黑毛猿老大的护送下,一路顺遂的来到神州边界。
黑毛猿老大看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光幕,沉默良久,才道:“你可以离开了。”
许意也看着光幕。
这道光幕之后便是广阔的天地。
是与神州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突然问:“如果有一天,神州重回九州,你们会离开神州吗?”
黑毛猿一怔,果断摇头,“当然不会,有猴王山的地方才是我们猴族的族地。”
即使外面有更充裕的灵气,有更丰富的果实,但那些地方都不是猴王山。
许意微微一笑,没再多说,轻声与黑毛猿老大告别。
然后在黑毛猿老大的注视下,她抬手在光幕上撕出一道裂口,然后从跨入其中。
裂口快速愈合,很快没有了许意的踪迹。
黑毛猿老大站在原地良久,转身离开。
许意回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纪不妄,告知他神州如今的情况。
纪不妄立刻传讯告知九州联盟所有门派,让所有人做好最坏打算。
这一次,九州大陆也许将会面临魔妖两族的联手进攻,当年的浩劫即将重演。
而这个消息一经散布,就以极快的速度在九州大陆传开。
以往平乐祥和的氛围逐渐变化,刻苦修炼的风气在几日内就刮遍九州大地。
练武场上随时都可以见到弟子勤奋的身影。
九州大陆突然沉寂下来。
而在这沉寂之后又有一股蓬勃之势,正在逐渐酝酿。
……
这一天,许意在自己的洞府内缓缓睁开眼睛。
“两百年了。”
低沉的叹息在寂静的洞府内响起。
距离许意离开神州,已经过去了两百年的时间。
这两百年的时间内,魔族和妖族都没有了动静。
九州联盟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各种磨合,步入正途。
如今不仅是九州大陆的各大宗门,就连一些偏远地区的小家族、散修也成为了九州联盟的一员。
许意也没有闲着,她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如今她的修为已经稳定在渡劫后期。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她还需要再闭关一段时间,巩固修为。
但就在刚才,她突然从闭关中惊醒。
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心悸感令她无法从容入定。
她隐隐有种预感。
要变天了。
许意先压下心中的不适,去看身边的莲台。
两百年的时间,她修炼之余,也在不断尝试打开莲台,但收效甚微。
大鹏金翅鸟的神魂时隔几年便会偶尔恢复清醒,只是清醒的时间十分短暂。
短暂到许意无法与大鹏金翅鸟交流,大鹏金翅鸟便又一次恢复以往的状态。
许意幽幽一叹。
魔妖两族的计划想必很快就会开展,看来她是没有办法找齐妖王神魂了。
果然,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她腰间的传音盘开始剧烈震动。
许意手指一点,纪不妄的声音便从传音盘内飘出。
他说:“神州和柱州的封印消失了。”
这也意味着妖族和魔族要回来了。
许意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即身影在洞府内一闪即逝。
许意赶到宗门大殿时,纪不妄、青峰长老等人已经等候在此地,就连许意以往很少见过的几位长老也在。
许意心中一默,除了门内正在闭死关的三位师祖,璇玑门的所有长老已悉数到场。
许意嘴角扬起微微笑意,与所有长老打了招呼之后,各自落座。
她看向纪不妄,“柱州和神州那边情况如何?”
纪不妄道:“根据万佛宗和御兽门传来的消息,封印虽然解除,但妖魔两族并没有异动,一切如常。”
许意眉梢微挑。
柱州和神州的封印虽然已经衰败,但若不遭受攻击是不会轻易毁坏的,所以这一定是妖魔两族的手笔。
对方既然已经决定撕毁封印,向来是觉得万事俱备,但为何又不主动出击?
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如许意所想的长老不少。
心直口快的千仞长老一拍桌子,暴喝道:“魔族必定是在柱州设下陷阱,想诱我们上当!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不成!”
徐长老微微摇头,“魔族狡诈,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必定还有别的阴谋。”
几位长老之后,又有几位长老开口,各抒己见,但中心思想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一定是魔族的阴谋。
大殿之内,众位长老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语气中也带着火气。
许意看着争执不休的长老们,沉吟片刻,问纪不妄:“所有的准备都已安排妥当?”
纪不妄微微颔首。
许意心下稍安,对众长老道:“各位长老,既然大家都认为魔妖两族此举必定有阴谋,那不如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会作何反应。”
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如今端是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们已经准备两百年了。
许意有与他们周旋的底气。
众位长老声音一滞,沉默片刻后,慢慢点头。
许意见状,便端起手边的茶盏,对他们一敬,然后小口饮下,动作不疾不徐。
众位长老一看,心中那若隐若现的焦躁,也就不知不觉消散了。
想想他们一把年纪,竟还不如师祖沉得住气,他们尴尬地垂下头去,也端起茶盏遮住脸上的异色。
纪不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
她如今倒是越发沉稳了。
璇玑门这边做下决断之后,就赶紧和其他宗门通气。
玄清宗、御兽门等宗门,没过多久便回了消息。
他们也是和璇玑门一样的想法。
敌不动,我不动。
一时之间,九州大陆安静异常。
柱州。
地魔单膝跪在天魔脚下,低垂着头,不甘、怀疑、愤怒在他脸上交替闪过。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哑声道:“天魔,为何还不发起攻击?”
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封印解除的这一天,可天魔却不让他们进攻九州,甚至下令要求所有魔族不能离开神州一步。
地魔难以接受。
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以及天魔长期以来积累的威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甚至不敢让天魔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你在质疑我?”
天魔的声音一如往昔般的阴森。
可地魔还是听出来,他生气了。
他将头埋得更低,“不敢。”
随即他用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无需过问,只需听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