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被一条施了法的绳子困住,扔到地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懵。
自己到底惹到了一位什么样的存在啊……
正这样想着,四道人影从四个方向罩住了他。
道士……和尚……丑男……靓女!
草上飞看着这个因为某位道士存在而无比恐怖的阵容,咽了口唾沫,夹紧双腿、连续提肛,同时颤声问道:“你们……想干嘛?”
可怜,弱小,又无助。
叶明眉面如寒霜,语气森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慧眼和尚凝眉愤然,有如金刚怒目,沉声道:“从实招来,不然将你打入阿鼻地狱。”
吴独秀丑脸冷峻,低喝道:“如若不招的话,也可以……但你得想清楚后果!我这里可是有诸多手段还没排上用场!”
宁长生盯着他,缓缓道:“你跑不了的。”
“?”
草上飞更懵了。
见对方不说话,慧眼和尚陡然暴喝一声,吓得草上飞一个哆嗦:“你到底招不招!不招我可真要动手了!”
“我这恰好有两颗蕴雷丸,只需吃上一颗,全身就会滋生出雷霆……由内而外。”吴独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阴仄仄地笑道:“想不想体验一下?”
叶明眉寒声道:“老虎凳,辣椒油已备妥!”
宁长生是表情最为平静的那一个,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草上飞最为恐惧。
“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剑,你想试试吗?”
说着,他就要拔剑。
草上飞瞳孔放大,想起了刚才体会到的那股生死危机。
“别别别,小宁前辈,不至于,不至于……”
“小宁道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叶明眉三人瞬间慌了。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活捉一个,就要给斩了?
宁这一剑下去,有骨灰存否?
“停停停!我招!”
草上飞其实更慌,他大喊一声,先让宁长生停止拔剑。而后,又弱弱地道:“不过……在我招之前……你们总得先问吧……”
“额。”
几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大家好像都缺乏这一方面的经验。
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场间唯一一位女子。
作为钦天司的司晨,叶明眉半点都没有需要学会刑讯手段的觉悟,两手一摊,硬气道:“我也不会!”
四人对视一眼,又迅速撇开视线。
怎么觉得有些丢人。
旋即,慧眼和尚顿时一提胸膛,大喝一声:“还要问?你身为魔门弟子,究竟干了多少亏心事!乖乖都给说出来!贫僧耐心有限,若是等我们问的话,事情就大了!”
草上飞被吓得一个哆嗦,忙道:“好好好,我说……”
“那个……十岁那年,我偷看过师姐洗澡……”草上飞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嗯?没了?”静候了一下,神目和尚瞪眼,“就干了这一件?”
草上飞犹豫了下,道:“嗯……其实不是一件……”
“魔门弟子,果然丧尽天良!”慧眼和尚出言打断他,冷笑道:“不是一件?看来坏事做的不少啊?”
“不不不!”草上飞急忙开口否认,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是从十岁开始每天偷看师姐洗澡……一直看到二十岁……”
“你耍我是吧?”慧眼和尚一把揪住草上飞衣领,将他提起。
吴独秀又插话道:“依我看,他这就是惯的,电一电就好了。”
“把你姓什么!叫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去干嘛!说清楚!”慧眼怒道。
看起来凶神恶煞,再配上一对重瞳,十分恐怖骇人。
“好好好。”草上飞忙道:“我叫草上飞,是天魔教的弟子。”
“魔门天魔教!”
吴独秀惊呼一声,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可是魔门顶级实力,比起八大仙门,也不逞多让啊!
“不错。”草上飞瞥了他一眼,点头又哀声道:“各位好汉,天地良心,我虽然是天魔教弟子,但这还是第一次出山,从来没杀过一个人啊……”
“天魔教弟子,从没杀过人?”叶明眉狐疑地看向他。
这话无异于桃腮楼的好姑娘们说自己是处子之身。
虽然不是没有,但也相当罕见。
“是真的!”草上飞道:“我虽然是出身魔门,但是一向心存正义,加入天魔教,其实是被逼无奈……”
看着四人灼热的目光,他又一缩脖子:“当然,主要还是实力不济,打不过别人……我最厉害的术法,是逃跑……”
这点,宁长生倒是没什么异议。
他刚才可是亲眼见识到了对方的逃命手段,差点就让对方脱离自己视线了。
草上飞继续道:“所以我一般做的,都是些不需要杀人的活……嗯,就比如这次,上头派我来负责收罗修行种子,因为我跑得快,办这种事比较方便……”
“可我都是被逼的,我是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草上飞大声叫到,想借此表明立场。
这个倒是真的。
应该没有哪位魔门弟子会想整天哄小孩子?
“上头?”叶明眉发现了华点,“你的上头是天魔教里的谁?”
“是……”草上飞看了眼众人,吞吞吐吐的咽了口唾沫。
“坦白从宽!”慧眼和尚大喝一声。
“抗拒从严!”吴独秀紧随其后。
“是尚天护法的孙子,尚飞!”草上飞咬牙,径直说了出来。
“尚飞……”叶明眉沉吟一阵,扭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是天魔教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其余几人也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忽然,吴独秀看向草上飞,凝眉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草上飞咬紧嘴唇,屈辱道:“草上飞……”
“哦——”吴独秀露出个丑笑,赞叹道:“好名字。”
慧眼和尚忍住摸头的冲动,笑道:“草施主的名字,的确不错……”
叶明眉的眼神带着怜悯,嘲讽道:“你应该吃过不少苦吧?”
草上飞大嘴一瘪,差点没能控制住的哭出声来,“你们不知道……我这些年在魔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十七年前,我才六岁……”
“我不想知道!”宁长生冷冷发言,打断了他的悲苦自述,“这么说来,开山村消失的孩子都是你抓的?”
草上飞顿时闭嘴,接过话来:“是我抓的,但我都是被逼无奈啊……”
眼看他即将再次一把鼻涕一把泪,慧眼和尚爆喝一声,“哭什么哭!谁逼你的?***的?你奶奶逼的?”
草上飞止住哭诉,茫然的看向大和尚。
问话就问话,骂什么人啊!
有心想要回骂,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么做。
否则当场去世。
“是尚飞大人……那狗贼,仗着爷爷是天魔教护法,就为所欲为……”草上飞哭声渐起,“他不仅逼我掳掠孩童,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还要逼着我改名字。我的名字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他竟然都还想给我剥夺了去……”
“我能理解。”吴独秀感慨了一声。
草上飞猛的抬头,感动道:“世上终有好人在,这位好汉也觉得那尚飞太过分了吗?”
吴独秀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能理解尚飞为什么让你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