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华宫内,
太后有时为了方便照顾馨宁,会到乐华宫小住。当然,太后是后宫之尊,大多数日子,还是要回到旭华宫居住。
谭瑾被引到乐华宫殿内,站立等候。
“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谭瑾见太后来了,半跪在殿内。
“急着求见哀家,何事?”太后走到上座,落座。
“太后娘娘,臣今日去给北淮国君通传赏花宴日期一事,遇到耿赋和瞿星铭两位廷曌学士,不想,他们问起臣馨宁公主。”谭瑾思付片刻,谨慎说出来由。
“他们怎么会知道馨宁?”太后抓住扶柄,着急问。
“臣也不知。”谭瑾抬眸回答太后。
“哀家特意嘱咐花名册不得入馨宁,宫里上下更是严令禁止提起馨宁,安华宫的人不得对外人提到馨宁,他们如何得知馨宁的存在?”太后气恼,是哪个找死的人!
自从知道北淮国要来南鄢选皇后,太后就在宫里再次下了懿旨,所有知情的人不许提起馨宁半字!
馨宁公主身娇体弱,本就不适宜远嫁,何况还是北淮那冬日寒冷之地。南鄢国无数千金妙女,少一个馨宁也不会影响他选人。太后与皇帝早就商量好,不得让礼部将馨宁入花名册。
“太后娘娘,他们只是问臣知不知馨宁公主,并无其它。”谭瑾看见太后动怒,低头言语。
“最好是没有其它的。”太后冷静下来,扶额无奈。
“母后,晚了。”司寇怀宇没有让人通传,径直走进来。
太后抬头望去,似是不解他的那句晚了。
“臣拜见皇上。”谭瑾恭敬行礼。
“你先下去。”司寇怀宇对谭瑾说。
谭瑾又朝太后行礼告退,出了乐华宫。
“皇帝刚才是何意?”太后问出声。
“母后,北淮国君找了儿臣,质问儿臣隐瞒馨宁一事,还说,赏花宴上,必须见到馨宁。否则,北淮大军就会攻入南鄢。”司寇怀宇直接把事情说了,时刻关注太后的状况。
太后心惊,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昏了过去,幸好太后身边的香络姑姑即使扶住。
“母后,宣太医!”司寇怀宇心里担心,急忙让人宣太医。
过了一阵,太后醒来,对司寇怀宇说:“馨宁的身子去不了宴会,你想个办法让此事了了,哀家不能没有馨宁,哀家绝对不允许馨宁嫁到北淮!”
无力说完,太后又晕了过去。
“来人,把太后送回旭华宫,不得让馨宁知道此事。”司寇怀宇下令,封锁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太后回旭华宫休养身体。
安华宫内,馨宁靠在软榻上,看了一会书。
绿芙轻轻走入殿内,“公主。”
“打听到了?”馨宁的眸子从书里缓缓移到绿芙身上。
“太后娘娘和谭大人在殿内议事,屏退左右,奴婢没能打听到是何事。不过,奴婢问了其他人,谭大人是从德音宫的方向来的。”绿芙低头回答。
“德音宫,北淮。”馨宁淡淡出声道。
“公主,奴婢还打听到,皇后娘娘安排了五日后的赏花宴。”绿芙再次开口道。
“春日赏花,本宫记得上个月不是办过了吗?”馨宁想起上个月已经办过赏花宴,那日贵家子女皆入宫赏花,热闹得很。远在安华宫,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一点点声音。
“公主,这次的赏花宴是为北淮国君准备的,皇后邀请官家女子入宫赏花,实则是为北淮国君安排的一场选秀。”
“他的架子倒是大得很,都摆到南鄢皇宫里了。”馨宁把手里的书往腿上一搁,开玩笑般言。
“到他国皇宫里大肆选秀,这古往今来,他也是第一人了吧?”笑着问绿芙,其实没想绿芙回答。
绿芙不知回什么好,沉默。
馨宁公主说得有道理,这做法,确实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偏偏没有人敢说什么。南鄢还得事事顺着他的意,不然麻烦就大了。
这时,香络姑姑进来。
“公主,太后有事,先回旭华宫了,特意吩咐奴婢告知公主一声。”香络姑姑和蔼看着馨宁道。
“知道了,麻烦姑姑照顾母后。”馨宁点点头,笑着说。
“公主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香络姑姑临走前嘱咐道。
来得快,走得也快。
“我饿了,早些用午膳吧。”馨宁对绿芙说。
“是。”
用过午膳,馨宁在案桌上抄写史书经传,然后午睡。
日落西山,馨宁醒来,还不觉得肚子饿,让绿卿扶了自己起来,到外头看落霞。
落霞铺满西天,由红转橙,橙转紫,紫转雾蓝,最后是淡灰、暗灰,直至黑色。
月亮悄然升起,照耀一边。
馨宁的十八年,都是这么过的。隔着宫墙,看日出日落,赏花赏月,读书写字,弹琴下棋,所有能一个人自娱自乐的,馨宁都会。
四方的天,四方的宫殿,四方的宫墙,馨宁对着,看了十八年。
皇宫里没有鸟儿栖息,因为鸟儿嘈杂。偶尔天上一两只鸟飞过,馨宁会注视着,直至鸟儿消失。
皇宫里所有人井井有条,办事利落,没有人闹事,没有人大声喧哗,安安静静的。安华宫更是,安静得很。
馨宁在病痛之时,也想过为何上天待自己那么残忍,让我投身到皇族,却夺走健康。馨宁在昏迷之时,也想过就这样再也不醒,一切都会结束了,却也不忍心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馨宁,你身上系着许多关心自己的人,馨宁只能无奈活着。
太多次,多到记不清楚,半只脚踏入鬼门关,馨宁在无望中挣扎。
再后来,馨宁想通了,活着,就这样活着吧。馨宁是母后此生唯一的光亮,不能自我熄灭了。
活着,就这样活着。即使没有盼头,没有希望,也要成全母后最后的执念。
勤政殿内,
司寇怀宇召见了谭瑾。
谭瑾得知北淮国君对馨宁公主的要求,震惊。
“此事,你怎么看?”司寇怀宇问。
“臣以为,北淮国君或许是一时不满欺骗。”谭瑾谨慎回答。
虽然与北淮国君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可是谭瑾也摸不透穆哲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真的是一时不满吗?”司寇怀宇问谭瑾,也在问自己。
“臣觉得可以稍缓两日,皇上再去与北淮国君说清楚此事缘由,带上奇珍异宝作为赔礼,兴许北淮国君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谭瑾思量片刻,说出心中想法。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谭瑾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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