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姝应约到珠景酒店门口下车,冷凝从另一边下来后,走到了阎姝身边,她怀中抱着文件夹,走到一动不动的阎姝身边。
她看了看阎姝的侧脸,有点疑惑的叫道:“阎总?”
阎姝抬头看了看珠景顶楼,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慌慌的,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听到冷凝的声音后,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走吧!”
她率先向前走去,冷凝紧随其后。
不管了,跟穆氏签约,她们不会亏就是了。毕竟这是个公司能得到更好发展的机会。
走到顶楼v1包间,阎姝身后的冷凝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吧嗒、”
很快门就被打开,一位身着正装的男人站在门前,白白净净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冷凝走上前来,露出了礼貌的标准一笑,轻声说道:“我们是阎氏集团的,这位是我们阎总,受穆氏邀请前来赴约。”
身着正装的男人听到后,微微一笑,侧开了身子,礼貌的说了声:“请。”
阎姝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包间。
刚一进来她就感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的盯住了她。
还没等她回望过去,一个笑容满面的男人走了过来,大概有四十左右,那人大笑道:“哈哈哈,阎总年轻有为啊、能邀请到阎总这样的人才,是王某的荣幸啊。”
明显是个商圈中老狐狸,地地道道的一副官腔。
阎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王总过誉。”
那个王总笑着说道:“这边请。”
阎姝点了点头,望向了桌边。
这一眼望过去,正巧对上了一道视线。
午夜梦回,这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成了牵绊她许久的噩梦。
看着那人英气逼人的脸庞,她顿时瞳孔骤缩,微翘的睫毛轻颤,瞬间有了转身拔腿就跑的冲动。
“怎么了?阎总?”那个笑容灿烂的王总看到阎姝迟迟不坐,不由问了一句。
“没什么。”阎姝平稳了一下心绪,装做淡定的做了下来。
好巧不巧,居然刚刚是那人的对面。
她感到那道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这让她很是烦躁不安。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耀眼,有他在的地方,旁人注定沦为陪衬。
不,还是有些变化了。只刚才一眼,她就留意到了他眼中的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时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阎姝没想到自己一直躲避的人,刚回国就遇上了,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她本来想赶紧把合作一商议,就赶紧跑人。奈何这个王总谈天谈地,就是不往正事上谈。
一直被对面那个侵蚀性眼神逼视的阎姝,逐渐没了耐心,她不带感情的礼貌一笑,轻声问道:“王总说穆氏找我们合作,我很好奇穆氏看上了我们阎氏的哪个项目?”
王总却笑着说道:“哈哈,我们先不谈工作。”
阎姝听后挑了挑眉,实在受不了对面那道渗人的视线,她凑近身旁冷凝的耳边,淡淡说道:“我出去一下。”
冷凝点了点头。
阎姝起身离开,那道视线似乎还看着她的背影,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快步离开包间,关上那道门,总算阻隔了那道视线。
走进卫生间,阎姝看着镜中的自己,低调又奢华的黑色长裙,微卷的长发,画着精致淡妆的面容,再也不复当年青涩纯真的模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他。穆氏的邀请,他来这儿做什么?
看着镜中的自己,阎姝眸中露出了几分怀念,思绪也越飘越远。
她父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双双离世,她奶奶即便年龄大了,还是一个人撑起了整个阎氏,奶奶雷厉风行的手段跟出色的商业头脑,让即便到了现在,a 城中还是流传着阎氏老夫人的传说。
而她是阎氏唯一的继承人,打小听着奶奶说过的很多话,最让她记忆犹新的还是那句:阎氏三代人的继承不能断在她这儿。
于是,她从小就被迫的灌输着各种她不喜欢的东西,大家闺秀该学的琴棋书画她得学,继承人该学的企业管理她还得学,不管在哪方面,她奶奶都不允许她落后于任何人。
阎姝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有点恍惚,现在的自己正是她奶奶一直想让她成为的模样,不过……却让她感到分外陌生。
她微微垂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的笑了起来。
身为阎氏唯一的继承人,阎姝自然是在各种羡慕嫉妒的眼光中成长起来的,在同龄人中,她永远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性子自然是孤傲的,虽说不上是高高在上,却也是不喜与外人交谈。
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人。
十八岁的阎姝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那时的她,性子并没有现在这么沉稳内敛,那时她仿佛周身全是棱角和刺,旁人稍稍接近一分,便被扎的满身是血。
阎姝从小要学的东西很多,大多都是被迫,不过不知从何时起,她一心迷上了考古,更是想考代表华夏考古学的最高水平的立都大学。
她奶奶得知后自然是不允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奶奶那么坚决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叛逆。
最后她还是来到她向往已久的立都大学,学习她醉心已久的考古专业。
阎姝想起她那时的叛逆,眸中带笑,不知是在笑她的年少轻狂,还是笑她为了热爱的无所畏惧。
不过不管是哪一点,好像在现在的她身上,都找不出一丁点那种影子了。
她有时候也想不通,短短几年时间,她怎么就被磨平了棱角,不再过问考古一行,最终接手阎氏的继承,安安稳稳的做着她分内之事。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阎姝喃喃自语,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触着镜中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缓了好半天,她闭了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在想那些过往,再睁开眼,又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考虑起今晚之事。
她的不安果然是对的,她怎么就忘了,穆氏上一任董事长是那个人的外公,算起来那个人应该是他们穆氏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