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北离公主呼吸顺畅,睡得安稳,这才略微放下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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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一个惊天的消息在刚刚沉睡醒来的韩王府炸开了锅。
对众人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北离公主的贴身丫鬟梅儿晨起来到兰苑给北离公主送洗脸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北离公主面色紫青,人事不醒的躺在床上,呼吸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俨然一副身中剧毒,性命垂危的模样。
丫鬟梅儿顿时大惊失色,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惊恐万状的扯着嗓子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公主她……她中毒了……”
她那凄厉、尖锐的呼喊声刹那间响彻整个王府上空,盘旋良久不息。
眨眼间,所有人都被她的呼声惊动了,一窝蜂的冲入兰苑。
何微住的竹下居就在兰苑隔壁,所以她听到呼喊声,第一个来到兰苑,是仅次于丫鬟梅儿之外,最先抵达的人。
北离公主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呈现诡异的青紫色,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没有任何的直觉。
她的呼吸也几乎闻不可闻,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何微轻轻一嗅,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完全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毒蓬草!
竟然是毒蓬草……
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夜她分明亲自检查了北离公主的鼻息正常,毫无中毒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就中了剧毒?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王爷来到屋里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何微脸色煞白,正失魂落魄的杵在床边,而床榻上双眼紧闭仰躺着的北离公主,浑身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索雅兰!索雅兰……醒醒……”
韩王爷大步流星的来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抬手摇晃着纹丝不动的北理公主,神情焦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自从北离公主嫁入韩王府,韩王爷还是第一次喊她的闺名。
可惜,她听不到了!
韩王爷迅速的扭头,激动万分的拽着何微的胳膊,神色凝重的问,“微儿!她怎么了?”
“她……她中毒了!”何微茫然的回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韩王爷心急如焚的脸庞,垂下眼帘,支支吾吾的道。
“中了什么毒?你不是神医吗?你赶紧帮她解毒啊!”
“对不起……她中的毒乃是毒蓬草……我无能为力!”
何微神色黯然的最后瞟了一眼濒临死亡的北离公主,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子,用力从韩王爷的手中把胳膊挣脱了!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太匪夷所思了!
需要静一下,好好地理一下头绪。
韩王府。
“微儿,以你的医术,应该可以解了北离公主身上中的毒蓬草剧毒的。”
“你不愿意出手救她,是因为嫉妒她、生本王的气……所以才选择见死不救的对吗?”
就在何微满腹疑惑和震惊的离开兰苑,返回到竹下居的时候,韩王爷紧跟着追了过来。
他根本毫不在意何微那苍白的脸颊上充满了疲惫,死死地瞪着她,眼神冷冽如刀锋,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落,眼底的失望之色迅速的划过,转瞬被无情所取代。
此时此刻,韩王爷冷漠的神情,让何微突然感到,或许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他。
如此的被误会,扭曲她的本意,何微却不怒反笑,“原来在王爷心里……我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的笑容很是凄然,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一脸颓然的缓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她抬起轻轻颤抖的纤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慢慢啜饮了一口后,眼帘低垂,瞧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了片刻后,又道。
“王爷猜测的没错!”
“毒蓬草的毒并非世间最毒的毒药,只要多耗费些功夫,也是可以解毒的,不过……”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冷冷的抬眼瞟了一眼韩王爷那阴沉又紧张的俊脸,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如果北离公主单单中了毒蓬草的毒,我是可以想办法帮她解毒,但,从她中毒的迹象,毒发的症状来判断……她体内应该还留有别的毒素!”
韩王爷听了这话,满脸诧异,“什么意思?你是说北离公主同时中了两种剧毒?”
对于他的这种结论,何微摇头否认,“是中了两种毒,但不是同时中的毒。”
“说清楚!”韩王爷脸一沉,低声道。
何微一脸平静的耐心解释道:“她身上中的毒蓬草毒素,中毒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而她体内的另一种毒素,乃是七色蟾,应该中毒有几个月了。”
“七色蟾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极寒之地,数量很少,很难捕捉,它的药用价值非常的大,足以媲美千年灵芝、百年人参,对受了损伤的身体有奇效,哪怕是断了的骨头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如初,被习医着奉为药中圣品。”
韩王爷突然迫不及待的插嘴,打断了何微的讲述,“既然是圣药,你为何把它当成毒药?”
何微对他的举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甚在意,而是继续道:“七色蟾本身就是很界定它究竟是药?还是毒?”
“大多时候,把它跟药材放在一起,它就是圣药;可如果跟别的毒药放在一起,那么久瞬间变成世间最毒的毒药。”
“北离公主体内的毒蓬草毒素与体内残留的七色蟾毒素相互融合,演变成了一种更加厉害数倍的剧毒……无药可解!”
当何微得出最后结论的一瞬间,韩王爷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一晃,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北离公主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七色蟾的毒素呢?本王从未听她说起过……而且她看起来跟正常人完全相同……”
韩王爷心灰意冷的低声喃喃自语。
他心中的这些困惑,何微或许能够解答,但何微冷冷的盯着他半晌,欲言又止,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