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邪祟作怪,那么肯定会在船上留下蛛丝马迹。
“船?”老鱼头疑惑的看了张元清一眼,随即问道:“你要去那船上看啥?小溜是溺水死的,他那船现在可不吉利。”
按照这边的习俗,如果渔民溺水身亡的话,那么他的船,以及一切和水有关的东西,都要烧掉。
而现在小溜刚死,你就上他船上去看,要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可就麻烦了。
“余大爷,不瞒您说,我家祖上是干先生这一行的。”张元清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望向被白布盖着的小溜,又道:“我感觉小溜兄弟死得有些蹊跷。”
“这……”老鱼头闻言身躯不由颤了一下,连忙凑到张元清耳边,轻声道:“后生娃,你还懂这些?”
张元清点了点头,一脸正经的说道:“祖上是干这一行的,从小耳熟目染,我也略懂一二。”
“看不出来啊。”老鱼头有些惊讶,他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好吧,我带你去那船上看看,不过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上去。”
这种死过人的船,对于他们渔民来说,乃是大忌,断然是不会上去的。
“那是自然,麻烦您了。”张元清微微点头。
随后,老鱼头带着张元清来到上游处,一条普通的打鱼的渔船被搁浅在了河滩边。
老鱼头指着那条搁浅的渔船说,这就是小溜子昨天拉东西的船。
张元清点了点头,朝着渔船走了过去,就在他准备上船一探究竟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严厉的呵斥声。
“谁让你上我儿子的船了。”
张元清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纪和老鱼头差不多大小,但是身材却比老鱼头壮了一圈的老大爷,手里拿着一把柴刀朝冲了过来。
这他妈?
张元清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老鱼头也跑了过来,拦住了拿柴刀的老大爷。
“老柴棒,你他娘的这是要搞什么?”老鱼头骂道。
被老鱼头称为老柴棒的老大爷冷哼了一声,抬着柴刀指着张元清:“老鱼头,这不关你的事,给我让开,我就是想问问那小子,我儿子都死了,他想上我儿子的船做什么?”
凶神恶煞的拿着一把柴刀奔我而来,你管这叫问问?张元清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老鱼头解释道:“行了行了,先把刀收了,人家也是好心,这后生娃懂一些阴阳之术,他想上船看看小溜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呸。”老柴棒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他骂道:“老鱼头你是不是抽烟抽傻了,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还懂阴阳之术?趁老子还没发飙,给老子死一边去。”
对此,张元清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不敢插话,毕竟鬼知道这老大爷会不会真的发飙过来给他一柴刀。
老鱼头一脸无奈,他看向张元清:“后生娃,要不然就这样算了?这船咱还是别看了。”
“好,麻烦你了余大爷。”张元清只能作罢。
不过,老柴棒的奇怪表现,也让张元清心中更加疑惑了几分。
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上船?抛开禁忌习俗不谈,难道他就不想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还是说,这船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个渔民从船上掉下水里溺水身亡,这个如此离奇的死因,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
随后,老柴棒一个更加离奇的行为,让张元清彻底的起了疑心。
他竟然不去料理自己儿子的身后事,而是一直在这船边守着,谁也不让上。
……
事后,张元清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暂且住下,这件事疑点太多,得从长计议。
不过有一点张元清可以肯定,这个老柴棒绝对有问题。
然而,让张元清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张元清下楼吃早餐,从附近的居民的口中得知。
小溜的尸体不见了,而且小溜的老婆昨晚离奇的死在了家里。
这一个消息传出,闹得附近人心惶惶,都说是什么水鬼索命以及小溜触怒了水阎王什么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作孽不可活。”张元清喃喃自语了一句。
如果昨天老柴棒让自己上船查看,他儿媳妇可能就不会死了。
吃完早餐后,张元清决定先去找老鱼头,毕竟如果自己一个人去老柴棒家,别说捉妖了,保不齐自己还得挨顿打。
经过一路的打听,张元清终于是找到了老鱼头。
老鱼头此刻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吧唧吧唧抽着旱烟,望着上游方向,明显心不在焉。
“余大爷。”张元清喊了一声。
老鱼头闻言,转过头来见到是张元清,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后生娃,你……你没走啊,太好了。”老鱼头有些喜出望外。
张元清点了点头:“小溜家的事我都听说了。”
老鱼头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你说你祖上是干这一行的,可有应对的方法?”
张元清:“马上带我去小溜家,尽快,我感觉还会出事。”
老鱼头听罢,脸色大变:“好好好,咱们走。”
……
十多分钟后。
两人赶到了老柴棒家,他家堂屋此时已经摆起了“梦床”,而梦床上面则躺着一个女人,用白布盖着的。
堂屋里,除了老柴棒和两个做法的先生外,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来说,这种城乡地段,哪家发生了丧事,旁边的邻居应该来帮忙才对,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而且,这些邻居家一个个房门紧闭,似乎在怕什么。
张元清跟着老鱼头走了进去,刚一进入堂屋,张元清便感觉到了一股浓稠的尸气,是梦床上那个女尸散发出来的。
此时,那两个法师正在女尸旁边诵经做法。
老柴棒见到张元清进来,立马就站了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老鱼头,你来就可以了,你带这个家伙来做什么?还嫌我家不够晦气吗?”
老柴棒话音刚落,没等老鱼头回答,旁边却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
是脚踹木板的声音。
“妈呀,又诈尸了。”
“跑,快跑。”
两个正在做法的法师,杀猪般的大叫了一声,随即连滚带爬的往外面逃去,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诈尸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躺在“梦床”上女尸看去。
只见白布下的女尸在不停的抖动,好似要活过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