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的越久,事情就越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仅房间内的温度恢复了正常,就连魔音灌脑的情况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背后那‘人’仿佛突然间就消失了。
陆离眨了眨眼,想透过眼角的余光看看对方是否还在自己的身后。
但眼前却是一片混沌的漆黑景象。
“大小姐?”
陆离试着轻轻呼唤两声。
等了半天,身后依然毫无回应。
难道‘人’真的走了不成?
可他的问题还没问完啊!
嗯……不过影响应该也不大。
确认对方姓白,可以算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只是这白大小姐似乎有点任性啊,走之前也不知道说一声。
陆离莫名很想嘴碎两句,但又生怕人家杀回来给他一个爱的拥抱,到时候可就好玩了。
由于长时间枯坐在椅子上,导致血液不畅通,身体僵硬着都开始变得麻木。
他尝试着活络一下四肢,发现自己终于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就是脖子保持着转动的姿势太久,似乎扭到了。
他欲哭无泪的想要把脑袋摆正,但才轻轻扭动一下就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得,这下真扭到了!
等四肢僵硬的感觉完全消失,陆离这才抬起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滋——”
这一揉着实疼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也让他得以稍微活动下脖子。
陆离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摆正,全身上下终于舒服了许多。
“啧……想要演个舔狗可真累……”
话语一滞,瞳孔骤然一缩。
视线刚一接触到镜中的景象,陆离刚站起的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汗毛竖起,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不对,她根本就从未离开过!
陆离睁大了眼睛,盯着镜中那道模糊且飘忽不定的白影,神情蓦地凝固住了。
从镜中的画面来看,白影距离他的脑袋最多不过五公分。
隐约能看出青丝披散落下,应该就倒挂在他的身后,头顶之上。
只需要轻轻抬起头,就能与对方来上一个亲密接触。
这要是遇上心脏不太好的,说不定还会被吓得心肌梗塞。
到了这个时候,陆离哪里还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白大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人家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位置,从陆离的后背换到了他的脑袋顶上,从下方换成了上方。
陆离只需要认为白大小姐已经消失,放松警惕准备起身离开这里时。
在转过身的瞬间,就一定会与对方四目相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可真就不一定了。
果然白大小姐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要让陆离转头看清她的外貌。
既然语言诱惑不成,那让陆离放下警戒心又何尝不是一种方法。
果然相较于想要弄死陆离的执念,前世的记忆还是太过于微不足道。
身份和死因或许能够带给白大小姐一些触动,但还远远不够。
毕竟这里可是幕后黑手的主场,白大小姐即使内心有所触动,也肯定会被强压下去。
难怪对方之前躁动不安的情绪,突然间就平复下来了。
原来就为了等他主动上钩而已,而他刚才也的确差点就要上钩了,在恢复身体的控制权后,他第一时间当然是准备要离开这里。
毕竟在陆离的主观意念上,他已经按照要求完成了游戏,那这里肯定也不再是密室了。
空气流动变得畅通,室温恢复正常,都能够算是证据。
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身体不再被束缚。
这些原因都导致陆离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被周遭的环境所麻痹,而丧失了警戒心。
要不是凑巧看了镜子一眼,他可能真就要站起来转过身去了。
要说后怕肯定是有的,心悸的感觉也有一点。
但远远没有白大小姐去而复返带给他的冲击更大一些。
因为他又可以口嗨……不,又可以问问题了。
陆离调动了两下脸上僵硬的肌肉,冲着镜子咧嘴笑了笑,“大……大小姐,您……您还在哈……”
一种想要出去幽会小三,却又被原配撞个正着的尴尬语气油然而生。
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像个没事人似的,打算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上一秒还在叫人家小甜甜,下一年就抛下人家一个人走了。
这不是渣男又是什么?
陆离无缝衔接的表演,又能够给人一种“原来这就是海王”的感受。
但白大小姐明显不买账,在被陆离发现以后,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一下子就突破了零度大关。
空气流动也因此而凝滞,气氛变得压抑且沉闷。
这一系列宣示主权的举动,仿佛就在宣誓我回来了。
陆离原本以为又会遭到魔音灌脑,正准备眼睛一闭躺平接受一切,但等待了许久,却迟迟没有那熟悉的空灵声音在耳畔响起。
难道是他所感化,偃旗息鼓了不成?
这个想法才冒出没多久,就他给一票否决了。
要是诡异能够靠三言两句就搞定,那人类将来也不会这么头痛了。
白大小姐肯定准备了其他杀招,说不定啥时候释放呢。
而他作为这个游戏的唯一玩家,肯定首当其冲,成为首席体验官。
体验官……荷官。
美女荷官,在线……
呸,都啥时候了在想什么呢?
陆离敲了敲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刚想开口问两句,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
“你难道不想转过头梳头发给我看吗?”
话音刚落,陆离的心理不可抑制的生出一个念头——“我好想梳头!”
于是,下一秒陆离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梳妆台前,又颤颤巍巍地拿起木梳。
木梳一入手,温润的感觉传导到全身,为他驱散了一些身上的寒意。
但这依然只是饮鸩止渴,他整个人从刚刚开始就进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室温在不停下降,就连身体上都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四肢冻得僵硬,还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转。
在他拿起木梳的同时,脑袋已经扭过去了大半,期间还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过这一次的他却毫无抵抗之力。
没有魔音灌脑,对方只是轻轻一声询问,身体就又再次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