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原本想着,若是按照他和赵元袭商定的计策,应该用不了几天,那一个嫌疑人就会自己浮出水面,孰料,一连10数日过去了,在他的德政殿里埋小铁人的歹人,以及杀死沈溪和寡妇,也包括洪大嘴与赵疤眼等人在内的凶手,却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动静了。
沉住气。
杨广暗道:要沉住气。
杨广不着急。
……
……
一连十数日一无所获,刑部尚书赵元袭有点着急,但是,他也知道像这样的案子那是惊天大案,绝不是随便找两个犯人就可以搪塞过去的,所以,也唯有耐着性子,等待转机。
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本来已经放出消息说那个寡妇和沈溪并没有死,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前来上钩呢?
是饵不够诱惑?
是那贼厮太狡猾?
又或。
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让那些潜伏在黑暗处的魑魅魍魉们,嗅到了一些危险,从而不敢出来了呢?
赵元袭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令牌与火签,却不知道该发给谁。
转机。
在哪里?
……
……
就在赵元袭一筹莫展的时候,终于,三日后,在一个狂风暴雨,大雨如注的夜晚,事情,有了变化。
也就在这一夜。
大业十二年。
农历九月初二。
汴梁城的天牢中,四处都是漆黑黑的一片,房顶上的瓦片被豆粒子般大小的雨点打的啪啪直响,然后绘成一条又一条的雨箭从房檐上直冲下来,落到地上,瞬间汇成小溪,转而流向更远的地方。
模糊的灯光中,那些地面的积水处,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铃铛,随着流水也向远方荡去,不断的灭掉,不断的又重新激起。
夜已深沉。
汴梁城中。
劳累了一天的丈夫,早已经打开了呼噜进入了梦乡,贤惠的妻子搂着还在吃奶的孩子,一边轻轻开着他的后背,一边嘴里面哼着歌谣,房檐下的草窝里,则趴着一只昏昏欲睡的老猫,眯着眼睛在那打盹。
而天牢处。
那些气死风的灯笼,也随着雨水的飘打和风的摆动,左右晃着。
牢门口。
两个狱卒则躲在避雨的地方,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杆大枪,睡的很死很死,在这样的天气里,除了睡觉,又能做什么呢?
有谁会到这儿来呢?
有。
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样一个看上去特别恶劣的天气里,偏偏有人要到这儿来。
不但要来,甚至还要搞一些什么事情出来。
只见黑暗中出现了两个身穿着黑色劲服的人影,那两个人从怀中掏出两根竹管,迎风一晃,里面就冒出了淡淡的两道青烟,那两个人影,都戴着面罩,谁也看不到他们的脸上究竟有什么表情,当他们凑近那两个正在酣睡的狱卒后,同时将手中的竹管凑到了那两个人的鼻子下面熏了起来。
不过瞬间。
那两个人看见监牢的看守被熏得愈发人事不知后,两个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后,两个人伸手在两个守卫身上搜了一阵,摸出了好大一串钥匙之后,互相点了点头,然后,闪身进入了监牢。
他们进去的似乎很顺利。
因为。
他们用手中的迷香一连熏倒了十数名狱卒,两个人还同时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互相告诉彼此,这里面居然加强了警卫,前几天的时候,不过两三个狱卒,如今,竟然多达十几个了。
他们扒下了两个狱卒的衣服,换了上去,然后,将脸上的面罩也取了下来,这两张脸看上去倒也平平无奇,即走在茫茫人海中的话,瞬间就会消失在人群中,并不会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越是这样,就越足以证明,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很周到。
两个“狱卒”来到了沈溪的监舍前。
沈溪面朝着墙壁,正在酣睡,地上则摆着吃剩了的饭菜,碗里面的水也只喝了半碗,还有一大半剩在里面。
两个人点点头。
其中拿钥匙的那个人,看上去动作还挺熟练,不会吹灰之力,就打开了牢门,另一个人则从小腿的裤襟里面,突然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匕首的刀尖上隐隐有一丝淡蓝色的光芒。
看来。
这是一把淬过了剧毒的匕首。
可以见血封喉。
那个狱卒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去,口中轻轻的呼唤道:“沈大人……沈大人,带下过来接你出去了,醒醒,醒醒……”
睡在干草堆中的沈溪,身子轻轻的动了动。
“唔……”
那人见沈溪动了,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只见他左脚一个垫步,右脚一蹬地,身子向前一纵一飘,瞬间就已经飘到了沈溪的背后,同时,手中的匕首亦如同毒蛇口中最锋利的毒牙一般,朝着沈溪的肋下插了下去……
这一刀。
若是插中了沈溪的话,不需要任何的一点毒,光是凭借这锋利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
千均一发之际。
地上的“沈溪”,身子突然往旁边移了一寸,仅仅一寸,那闪电般的匕首就刺空了。
亦在这同时。
地上的“沈溪”瞬间从地上直立而起,左手向前一伸,他的动作,看上去干净利索却又清清楚楚,一举一动,甚至连每一个手指的动作都能看清楚,那握匕首的人情知不妙,转身欲逃,可是,已经晚了……
“沈溪”的手,比那人手中的匕首还要快,电光火石之间,已搭上了那人的肩头,只见他五指如勾,在那人右肩琵琶骨上轻轻一捏,立刻,“叮”的一声,匕首随着一声惨叫,立刻落地。
那人同伴眼见不妙,赶紧向外就跑。
孰料。
本已被他用迷香熏晕过去的狱卒们,居然奇迹般地,全都醒了过来,就连那两个被他们剥去衣服的狱卒,脸上嘻嘻笑着,也站了起来。
如此。
恰如瓮中捉鳖,纵然是大罗金仙,在此重重包围之下,怕是也插翅难飞了。
两个人脸色大变,情知是中了圈套。
如此突变。
让“沈溪”满脸带笑,他迅速从手中摸出两个麻核。“噗噗”两下,喂到了那二人的口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266章 要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