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然紧打马鞭,直抵太河县城。此时已是未时,林一然不敢怠慢,直向城北镖局而去。
林一然来至在镖局门口,只见镖局正门之前有两名衙役把守,镖局大门紧闭,上有两道封条,定睛一看,上书“五河郡太河县衙封”。
林一然见到封条,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滚鞍下马,来到门前衙役身边,拱手道:“两位官爷辛苦,辛苦了。”
门口两人看了林一然一眼,面无表情,只敷衍了一声。
林一然问道:“两位官爷,这抚远镖局是出了什么事吗?”
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人上下打量了林一然一番,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打听镖局作甚?”
林一然思量了一下,拱手道:“不瞒官爷说,我父亲在这做镖师,但已有几日没回家了,我特来寻他。”
那衙役又上下看了林一然一眼,缓缓说道:“既然是寻亲,那就去县衙义庄找找吧。”
林一然听后大惊,忙问:“义庄?为何要去义庄寻亲?”
那衙役说道:“昨天这里发生了大案,整个镖局的人都死光了,今天上午衙门已经把尸首全部收到义庄去了。你父亲如果在这里当差,那大概也是已经死了,你去义庄认认尸首吧。”
林一然听后,如晴天霹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办。
另一名较为年长的衙役看了他的样子,问道:“小子,我看你长相有些眼熟,你叫什么,你父亲又叫什么,兴许我认识。”
林一然拱手说道:“官爷,我叫林一然,我父亲是这抚远镖局的镖头林毅。”
那衙役听后,笑道:“哈哈,我说看你这小子面熟,原来是林镖头家的公子啊,怎么?认不出你刘叔叔了?”
林一然一听,忙拱手问道:“小子鲁莽,失敬失敬,敢问官爷名讳。”
那衙役摆摆手说道:“哈哈,也难怪,我上次见你,你才7岁,近十年未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和你父亲乃是故交,我当年成亲还向你父亲借了二两银子呢。”
捋了捋胡须,那衙役又说:“小子,你不必去义庄了,林镖头不在那里。”
林一然忙问:“刘叔叔,此话怎讲?”
刘衙役说:“上午收尸时我在场,尸首中没有你父亲,想必当时他人不在镖局。”
林一然一听,松了一口气,又说:“也不对啊,刘叔叔,前几日舵主带着其他镖头去了源河总舵,只有我父亲留驻镖局,昨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父亲怎么会不在镖局呢?”
此话一出,刘衙役右手托腮细细思来,嘀咕着:“倒也是,林镖头没有理由离开镖局啊。”
此时,那位年轻的衙役听了林一然的话,眼珠一转,对刘衙役说:“刘兄,我解个手,盯一会哈。”见刘衙役应了声,拎着水火棍转过街口,急匆匆向县衙跑去。
县衙会客堂,县官章武德正与一男一女交谈,忽听得衙役报奏,便对二人拱手道:“应掌门,下官有些公务,还请先用些茶水,我去去便回。”
那男子看起来四五十岁,起身回礼道:“不妨事,章县令请便。”
章武德出得会客堂,挥手招来奏事衙役,带着衙役来到偏房,这人正是镖局门前值守的年轻衙役。
“什么!林毅的儿子来打探消息?”章武德一惊,思虑一番,又言道:“不妨事,随它去便是了,此案我们本就不会深查,若他有问题,敷衍过去就是了。”
衙役问:“上司是否有新的指示?”
章武德说道:“正是没有才棘手!除了放置不问别无他法。”
那衙役又问:“如若放置,待江城舵主回来,我们又如何应对?”
章武德白了他一眼,怒道:“问我?我问谁去!”
衙役这才悠悠回道:“老爷息怒,小人倒有一法,不知老爷可愿听一二?”
章武德怒骂:“你这小厮,有屁快放!”
衙役忙笑道:“是是是,老爷。刚才林毅的儿子提过,林毅昨日本应在镖局当值,但奇怪尸首中并没有林毅,那他必然没死;假使他活着,今日却没来报官,看来林毅有重大嫌疑。”
章武德眼珠一转,背过身去,低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用他……?”
衙役说道:“不错,老爷只需在城内遍发通缉令缉拿林毅,但不定其为凶手,只说有重大嫌疑即可。此一举有三,一是安抚县内百姓,避免县衙声望受损;二是完成上司所命之事,便于搁置此案;三是待江城回归之日,好以交差,林毅是他们自己人,江城怎么也怪不到官府的头上。老爷,您看?”
章武德细细一思,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又问:“可是这通缉令发布需要上报府郡,这……?”
衙役笑道:“老爷,咱只县内发布即可,老百姓好事,不消三天县内基本就传开了,那时撤下告示即可,府郡那边又怎能……”
章武德听到此处,思量一下,低声说道:“速速去办。”
那衙役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偏房外,那位应掌门暗暗偷听着二人说话,心中暗喜,回到会客堂,低声唤来那名女子,耳语几句,那女子回了一声“是”,从正门出去了。
此时的林一然,刚刚拜别了刘衙役,欲前往义庄查看尸体,殊不知,他已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