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上课!”
“起立!老师好……”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学……”
六年时间转瞬间过去,我从小豆丁变成了一个将要升入初中的半大孩子,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过去的五年里,我和萧凌岳依旧是靠着移动电话联络,他也早就考上了京都最有名的艺术学校,这几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很忙,我忙着玩忙着度过我的愉快的童年时光,他忙着他的学业,用他的话说我上学也是去放羊的,只要乖乖待在羊群里不要让其他豺狼给叼走了,好好学习将来成才得事情交给他了,每次我都会翻着白眼不理会他,我又不是跟他一样,我走文化课路线,将来或许还是抱我的幼师专业或者干些别的,能和他一样么。
“呦!这不是咱们大班花么,坐在这干什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阵厌烦,自从五年前考试,我侥幸排行第一且一直将她压制在第二的位置以后,这小姑娘一直联合班里的人孤立我,当年呢我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且因为脾气大大咧咧,总希望能和她们玩,就一直被她们驱使,在她们面前哪怕一直被利用,我都要跟她们玩在一起。直到后来眼前说话的姑娘因为钱,叫了班里几个混混和校外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来敲诈我,我才明白她的嘴脸。
这一世因为有萧凌岳和萧家的支持,这些年刘姨和萧叔除了打在卡上的零花钱以外,还时常让小王过来送东西给我,所以我一个无父母管的吃穿用度上,还比小孟村里的其他孩子要好,可能也因为心理成熟的原因,我也很少和班里的人打交道,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直在我面前打转。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事?”
“下午放学跟我们一起去小杰去玩吧。”
“不去!”
又去男生家里守门头?才不去,以前去过,喊人家男孩子出来的就我一个,其他女孩子都在一旁等着,然后被人家父母老是追到我爷爷奶奶面前,因为我这样子不着调,他们二老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非议。而现在经过我这几年的努力,我总算成了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再说了要是被那个大醋桶知道,不用想都知道我被修理的很惨。
“去呗,听说小杰对你有意思很久了,而且我知道你对他没感觉,可我喜欢他,现在也就他跟你讲话,我每次见到他他都躲我。”
能不躲吗?虽然她的成绩一直排在我后面,可是也是成绩算是特别好的了。可是其他的不说就单单暗恋人家校草小杰这事,她可是已经被她妈追着打了好几次了,这货还是死性不改。今天还想让我去背锅,况且那小嫩草已经被这货吓得,加上家长的狂轰乱炸,见了她不躲才怪。
再说我要是去了要是被逮住了,萧凌岳远在市里不说了,我家那小脚老太太不把我耳朵拧下来,这些年萧凌岳那小子一直对我爷爷奶奶是大献殷勤,上一次奶奶过生日还抽空过来了一趟,送给奶奶一本她老人家找了很久的绣活针法孤本,要知道绣活的针法这东西很少有人编制成书的,毕竟绣娘里面有些最多的,只懂得画花样子,其他的针法研究什么的,要有文化功底,因此关于这些东西的书籍少之又少,没想到他从哪里得了一本,不知道怎么知道奶奶喜欢的,就送了过来这下一下子把奶奶的心收服了。所以奶奶每次都是提醒我,从一开始的反对到替萧凌岳看着我,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孙女。
“去吧,去吧,当我求你了。哎你怎么又发呆啊……”
“不去,我劝你也别去了,下次被你妈逮到了,又要打你了。”
“我才不管呢,我一定要追到我的男神……”
“要犯花痴一边去,我还忙的很。”
“我这有小杰给你写的情书,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当众读了。”
“别!马小芙,你瞎说什么!”
“我骗你做什么,给你看看。”
我看着那封土的掉渣的粉红色信纸,上面有我的名字,直接感觉到被雷劈了一样。
“拿给我,他写的信怎么可能在你手里,你别瞎传我奶奶知道要气病的。”
“那你就答应我陪我去。”
我……简直是哔了狗了有没有,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有没有,去还是不去!
“我……不……”
“快来看看,孙若文和何……唔唔……放开……”
“我去!我去!服了你了,不过你得替我保密,我可告诉你我是替你去的,要是被逮到了我就把你供出来。”
“这还差不多,那我可说好了,下午放学校门口见。”
“好好,把东西能给我了吗?我看看……”
“行吧,给你……”
我慢慢打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被骗了!
四节课匆匆过了,以前上学时觉得学习好难,一节课时间太长了,可是现在我发现一节课真的不够用,加上我又不是天生的学霸,只能勤能补拙了。下午我收拾好东西走到校门口,看到十几个姑娘在门口等着。我装着没看到,趁着低年级放学孩子多,跟他们一起往外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被拉着衣服死拉硬拽的拉到何玉杰家门口。
“还想跑,看我不逮住你了,姐妹们咱们走,今天一定要帮我把何玉杰拿下。”
“放手,我走就行了,你别拉拉扯扯的。”
都在一个村子,我扯下红领巾把嘴巴捂着,心里一万只羊驼在奔腾。
“快去!”
“我……”马小芙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撞了撞胆子上去拍门,希望何玉杰他们家人不在,只要门敲不开那我今天就没事。
“没人,咱们回去吧,这都放学一会儿了,你们都不吃饭吗?我饿了!”
“孙若文,我们扶你上去,你翻墙进去看看。”
“我不去!来叫门等下被我奶奶知道,她肯定饶不了我。你还要我翻墙头,我才不要屁股开花,坑我也不是你这么坑的。”
“你不去我们就去告诉你奶奶,你喜欢何玉杰,咱们班谁不知道你奶奶给你定了个娃娃亲,听说对方都上大学了,我看到时候她知道了会不会修理你。”
“你!”
今天这是上了贼船啊,就不该理她的,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爷爷说了,黄泥掉裤子里不是屎也成屎了。希望萧凌岳那厮不要知道,一想起那人要是知道我翻男同学家的墙头,想到那后果我就心里打了个冷颤。
就这样子我被一群小萝卜头扶到墙根,爬上了何玉杰家的墙头,骑在墙上看到里屋何玉杰在桌子上带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我说怎么听不到。
“何玉杰!马小芙找你,快出来!!”
“喂,孙若文你别喊啊,爬下去叫他,再喊把他家邻居惊动了!”
我才懒得理她,一直喊一直喊,终于整个巷子的人都被我喊出来了,坏了!今天要死在这里,那群小屁孩一看大人出来了,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了。
“这不是定北叔家的孙女吗?你跑人家何家的墙上做什么?孩儿他娘,去拿梯子过来,让孩子下来太危险了!”
恩人那,谢谢太谢谢了。那个马小芙可害死我了。
“来,孩子,小心点踩着梯子下来,下次可不许瞎跑了,有事你敲门啊,我听你们一群孩子喊小杰出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李叔。我有点作业要问何玉杰,结果他在家听耳机呢没听见,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谢谢李叔李婶,我……先回去吃饭了。”
看着急急忙忙跑走的小姑娘,李亮夫妻感叹,要是他们家那两个调皮鬼有这姑娘的一半就好了,学习好长得又水灵,也不知道孙家老两口将来把这孩子许给谁家。
现在不溜更待何时,我今天总有股预感,等下回家准没好事。我那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这么晚了,奶奶会不会今天在家等我吃饭,我准备回家后一会儿还是坦白从宽吧,省的到时候奶奶自己知道,那可就不是削我一顿那么简单了。
“奶奶,我回来啦,今天我可不是故意回来晚的,是我们同学硬拉着我去何小杰家了,我不去她们拉着我的衣服,非要我去让我翻墙进去喊人家,没把我吓死……我啊明天一定……额……你……怎么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的娘哎,天要亡我啊。
“阿咪这是嫌我来的不是时候?听着这口气貌似不欢迎我?”
“哪能啊?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我可想你了,真的……”
赶紧表忠心,爷爷奶奶你们在哪里,你们要是再不回来,你家孙女要被狼叼走了。
“是吗?过来……”
“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再说,我饿的有点晕。”
“还不快过来,我拿了你喜欢吃的福记桂花糕。”
“我就知道岳岳最好了。”
“阿咪啊,你快吃,吃完咱们慢慢再算总账,我可是听到你去趴你们男同学的墙头了,你要是今天不好好解释清楚,等下奶奶回来我马上带你回市里。”
“我……快点把水给我,噎住了。”
吃完喝完看着这人一身白衣坐在爷爷的躺椅上,头仰着看着天上,摇来摇去手指打着节拍,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坐着旁边的矮凳,看到橘黄色的日光让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脸被夕阳的光晕照耀下,柔和的如玉人一样。
“怎么?这是打算盯着我一直看下去,不准备说了是吗?”
“没……就是看你真好看!”
“这会儿给我说好听的没用,我还对你趴别的男人墙头感兴趣一点。”
“岳岳,这完全是个误会好吗?你知道我的心可是一直都装的是你,其他的狂蜂浪蝶我可是真没招惹过。”
“是吗?那你怎么跑到人家墙头坐着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可是看你被你那些同学扶上墙的。”
“那还不是怪那个马小芙,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成天脑子里就是些情啊爱的。人家不理她非要拉着我去,结果人没喊出来。她把我就撂在那儿了。幸好隔壁邻居拿了梯子过来,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下来呢,等明天去学校我一定要找她算账。”
正解释呢,听见奶奶和爷爷进来了,隔老远就能听到,该不会是……坏了!今天我这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我跟眼前坐着这人说着。
“等下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今天一定会被修理的很惨。”
“孙若文!你好样的,不愧是你爹的亲闺女!”
孙老太太伸手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一边。
“爷爷奶奶回来啦……快坐,我去给你倒水。”
萧凌岳起身对我说的话当没听见似的,这个小气鬼。
“奶奶,您别生气,您听我解释!”
“好啊,今天正好凌岳也在,我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都跑到人家何建国家翻墙头了,要不是李水两口子,你是不是要翻人家院子里昂,我管不了你让你女婿收拾你吧,越大越不听话了。”
奶奶哎,您可是我亲奶奶,有你这么坑孙女的吗?您都不听我解释一下吗?我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阿咪,你可听到了,是奶奶让我问你的,你可要老老实实回答,不要偷奸耍滑的知道吗?”
“你差不多得了啊,我不都跟你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阿咪的意思,是你同学让你去的?”
我赶紧点头应和,不然我自己趴在那里我有毛病吗?
“哦……那下次你同学让你跳楼你去不去?”
“我说,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行不行,我哪里知道她怎么回事。奶奶,我们班的马小芙你认识吧,上一次咱俩去转的时候,她妈在打她因为她喜欢何玉杰,被她妈知道了以为就是这样子她成绩才一直追不上我,今天她来找我非要说何玉杰给我写了情书,还要拿到全班同学面前去读,我肯定不许愿意啊,最后我没办法就跟着她去了何家,因为动静太大李叔和李婶出来了,我还被她们困在那呢。”
“所以这就是你趴在人家墙头喊人家男孩子出门的原因?”
“岳岳,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去叫他的,我也是受害者。”
孙老太太知道自家孙女翻人家男同学墙头,本来打算好好说说她的,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萧家这孩子在屋里,看脸色就知道估计他已经知道了估计气的不轻,不得已只能敲打自己孙女,让那孩子消气。
“阿咪,你和凌岳的事本来我跟你爷爷是不同意的,可是你非要坚持要人家等着你,凌岳已经二十一岁了,奶奶觉得你要不起人家的话,你就赶紧趁早的放手,让他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合适的,大学里我相信还是会有适合他的好姑娘的。”
我没想到奶奶会这么说,看看萧凌岳的脸色,比刚刚知道我翻墙的时候还要难看。
“奶奶,倒是凌岳的不对了,让她先吃饭吧,我刚刚给她吃了点桂花糕垫了垫,这会儿大概已经饿了,这事先放一放,你和爷爷忙了一天了也累了,我带了您爱吃的酱肘子和爷爷喜欢的烧鹅,热一下煮点饭就可以吃了,这个天放着容易坏。”
萧凌岳起身去拿,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只感觉这眼神冷嗖嗖的,完了,这人估计现在才生了大气了,刚刚我奶奶说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了,等下估计我会被收拾的很惨。
奶奶应了声去热菜,我蹭到爷爷跟前,想请求支援,不想爷爷看了看我,无情的拍掉了搭在他生气的小胖手。咋办呀,看样子萧凌岳是不打算走了,他车都开来了,明显是要留下的。我就是想蒙混过关也混不了啊。奶奶啊,你这是帮我啊还是害我。
吃过饭爷爷奶奶各自端了一辈热茶喝着解腻,顺便我俩的戏怎么唱。我就被指到院子里站着。
“阿咪,奶奶说让我们的事算了你怎么想?”
萧凌岳端着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茶汤微微苦涩喉咙回甘,刚刚因为吃了荤食不舒服的肠胃舒服了一点。
“额……没……怎么想……”
大爷,我敢说吗,敢说让你去找姑娘吗?估计我现在说了你们家人得把我家夷为平地。
“哦?是真没想,还是不敢说啊?放心,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你开开心心翻墙进男同学的家,本来想帮你下来,后来一想你这几年越发不好管教了,让你趴在那里反省一下,你告诉我你当时怎么想的。”
“岳岳啊,呵呵……你听我解释……这真不关我的事,你还不了解我嘛,我要是真的喜欢人家,还用翻墙吗你说。”
“这么说阿咪还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啊,我是不是该奖励你的诚实呢?”
“额……不……不用了……呵呵,你别生气就好了,我下次真不会去了,这次是个意外……对……意外……”
“那怎么行,难得你现在这么有眼色的看出来我生气了,那就以后待在我身边吧,哪里都不许去!我对你这些年就是太纵容了,一直市里来回两头跑,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我萧凌岳的媳妇儿去爬别的男人墙头,想想阿咪是不是觉得挺刺激!”
怎么都哄不好了是吧,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那是男人吗?他才十二岁,萧凌岳!你过分了!我都说了我是被坑着去的,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惯的你。”
“阿咪,怎么和凌岳说话的!快和凌岳道歉!”
“爷爷,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宠物,我为了怕他多想还心里想着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可是他还是知道了,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浑身是嘴我跟他解释不清啊我,他现在压根就不相信我,你要我怎么同他说话!我写作业去了,你们聊吧!”
“你这丫头,凌岳他大老远来了,你就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怎么了?别闹脾气了,将来我跟你奶奶走了,过几年你们结婚了,你这样欺负人家可不行知道吗?”
“谁说要跟他结婚,谁爱和这个万年醋王结婚谁去结,我不去,我怕迟早腌成酸菜,黄了吧唧的灰不溜秋的多丑。”
“孙若文!你闭嘴!怎么说话的你。我看就是这几年大家太惯着你了,让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给我跪下!”
“奶奶……”
“跪下!”
“跪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