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芷嫣缓缓偏过头来看向男人,一双漂亮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红肿,小脸上隐约还能看到干涸的泪痕。
看到小姑娘如此凄凄惨惨的模样,沈逸舟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心疼不已。
将粥碗放到一旁,他上前一步,将小姑娘揽进怀里,温柔的抚摸著女孩的青丝,带着一丝委屈的味道。
“看见你这副样子,我快要心疼死了,早知就不该……”
“我没事!”
男人话还未说,女孩就出声打断了。
邢芷嫣从男人怀中探出脑袋,仰著小脸看着男人,“我真的没事,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任谁得知自己最好的朋友,视作亲人的朋友,背叛自己,是自己血海深仇的仇人。
就仿若自己一直信仰的神明,有一日有人告诉她,那个神明是假的,其实是恶魔。
那种心情是崩溃的,是不愿接受的。
她一个人在房中待了几个时辰,脑海里回想着关于容月的点点滴滴,没有半点不好的地方,全是容月的笑容,温柔的语气,关心宠溺。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明白自己心中恨不恨容月。
但更加想知道的是容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要答案!
她要容月给她一个解释!
“我想见
毕宗!”邢芷嫣认真地看着沈逸舟,语气坚定。
右相毕宗是被沈逸舟的人秘密关押著,就是防止蛊宗的人杀人灭口。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这毕宗的口始终撬不开来。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毕宗知道蛊宗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撬开他的嘴,找到蛊宗,就能找到蛊儿。
沈逸舟没有立刻答应邢芷嫣的请求,而是端过粥碗,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吹送到女孩唇边,微微抬眸看着女孩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启唇,“吃完见!”
邢芷嫣眼眸微微一动,张开嘴巴,吃干净了勺子上的粥。
见小姑娘动嘴了,沈逸舟满意的眉梢微扬,继续喂。
可是邢芷嫣觉得这样太慢了,伸手想要自己动手。
但男人却避开了,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不喜欢本王喂你?”
邢芷嫣听到这句话,人都是懵的。
这哪跟哪,怎么就扯到喜不喜欢上面去了。
她是脚不能动,不是手不能动,端碗拿勺喝粥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眼前这男人舀粥的动作太慢条斯理了,每次都要吹一吹给她。
这样要喝到什么时候,她着急见毕宗啊!
“没有,我……”
邢芷嫣想着解释,可是男人根本不听
她后面的话,直接断章取义道:“没有那就是喜欢,本王喂你!”
男人的语气很是强硬,摆明了就是要喂她喝。
邢芷嫣见状,没办法只好乖巧地张嘴等著沈逸舟的投喂。
沈逸舟见小姑娘老实了,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他不是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
只不过小姑娘此刻的心太过浮躁了,得静下来,还有就是狼吞虎咽,吃太快对身体不好。
邢芷嫣看着一碗粥终于喝完了,舔了舔唇角迫不及待开口:“走吧,走吧,去见毕宗!”
可是沈逸舟听到她的话,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将粥碗放到一旁,拿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女孩擦拭著唇角。
邢芷嫣想要自己擦,但想到前面自己想动手喝粥男人说的话,默默地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还是算了,他想擦就擦吧,毕宗就在男人手里,跑不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更何况她要是说自己擦,保不准这男人又要委屈的来一句『你不喜欢本王给你擦』。
终于好了,这粥也喝了,嘴巴也擦了,该去见毕宗了。
“走吧走吧!”邢芷嫣催促道。
沈逸舟放下帕子,深邃的眼眸看着女孩,“去哪?”
邢芷嫣一听,当即急了,若不
是右腿不能动,只怕是激动的站起来了。
“你不是说喝完粥就带我去见毕宗的吗?”
这男人该不会反悔了吧,可是反悔的理由是什么呢?
谁知沈逸舟听到她的话,反而笑了一声,看着有些着急炸毛的小姑娘,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等等!”
等?
还要再等?
等什么啊!
她着急呀!
邢芷嫣有些恼火,不明白这男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让她去见毕宗。
“殿下,人带到了!”
外面突然想起影尘的声音。
邢芷嫣闻言,疑惑地看向沈逸舟。
沈逸舟嘴角微微一勾。“不是要见毕宗,走吧,去见他!”
说著男人推著女孩离开房间,去了晋王府的一处暗房。
现在小姑娘的身体那么虚弱,可不适合去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所以某位宠妻的王爷直接让人把毕宗秘密带过来了。
本来想毕宗这种重要之人不宜露面,以免被蛊宗的发现关押点。
不过谁让沈逸舟是个毫无理由的宠妻狂魔呢!
谁都没有自己媳妇重要!
——
暗房里!
毕宗被绑在里面的椅子上,头上还蒙着黑布,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你们要做什么?”
“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说话啊,有没有人啊!”
这时暗房的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射了进来,紧接着一阵车轮『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沈逸舟推著邢芷嫣走进暗房后,暗房的门再次关了起来。
房间里再次恢复昏暗,只有微弱的蜡烛照亮着,显得整个房间压抑,令人想逃离。
沈逸舟抬手微扬,暗处就有人走了出来,拿去了蒙在毕宗脸上的黑布。
一下子恢复光明,毕宗不适应的躲闪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片刻适应后,才睁着眼睛看向他前方的两人。
当看到邢芷嫣坐在四轮车上,瞳孔微动,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
“晋王妃这是残废了!”
此话一出,暗房的温度明显低了几分,压迫感更甚。
沈逸舟看死人一样看着毕宗,眸底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底下跳动着压不住的戾气。
邢芷嫣感觉到身边男人的低气压,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漫不经心地抬眸,对上毕宗的眼睛,嗤笑了一声。
“本王妃倒是挺关爱残废之人,要不关爱关爱右相如何!”
女孩的嗓音清越,带着几分独特的温和,可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