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掐着小拇指比了个手势,脸上是无比真诚的表情。
可我在他的小眼睛里却看出了几分心虚和算计。
“什么代价?”我平淡的问。
陈勉嘿嘿一笑,凑到我耳边:“仙家爷爷伤了元气,您若是愿意成为仙家爷爷的出马弟子,为仙家爷爷立堂行善,仙家爷爷受香火供奉,自然修为猛进,恢复神速。最快,您今晚就能见到他。”
仙家出马我也听说过一些,不过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原先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可,自从亲眼见识了黑蛇化身成人之后,我的三观已经被震碎。
只是,我沈娇不过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说实话,我并不想跟什么仙家扯上关系。
如果之前发生的事情是一场噩梦的话,我希望能到此为止,往后回归我平静的大学生活。
我想,这应该也是爷爷想看到的。
慎重斟酌一番后,我遗憾的对陈勉道:“抱歉,你的建议我不接受,我还是更想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你生来就不普通啊!”陈勉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急切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当一个普通人。”
“你觉得仙家爷爷的龙鳞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你身
上的吗?要是没有他的庇护,我保证你活不过一个月。”
我皱了皱眉很不悦:“你什么意思?”
之前我对陈勉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没想到他嘴巴这么毒,竟然咒我死。
陈勉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腕。”
我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手腕中间青色的血管位置隐隐有一条不到一公分的红线。
“这是……”
我惊住了,有些难以置信:“蛇母蛊?”
之前祁墨说过,只要除掉施蛊者,蛇母蛊自然就会消失,可现在蛇母蛊还在,那不就说明……
陈勉叹气道:“你猜得没错,殷离怨气没有消散,他的一丝残魂被胡九指那老东西带走了。”
“这蛇母蛊是他的怨气所化,只要他一天没有魂魄飞散,这蛇母蛊就会一直在你体内,蠢蠢欲动。”
“不过,他的力量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有仙家爷爷的龙鳞压制着,蛇母蛊暂时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只是,胡九指那老东西这次栽了跟头,他抢走殷离的残魂,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陈勉说到这,偷偷瞄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
胡九指本来就跟我爷爷有过节,这次吃了这么大一
个亏,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肯定还惦记着龙棺。
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可能还像以前那么天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胡九指一旦把龙棺的事传出去,日后肯定会接二两三的有人来找我麻烦。
我没办法坐以待毙。
我沉了口气,抬头看着陈勉,问:“如果我答应做他的出马弟子,我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有有有!当然有!天大的好处!”陈勉见我松口,激动的不得了,赶紧道,“你要是做了仙家爷爷的出马弟子,那就是相伴为修,功德同根,共结善缘,同得善果……”
我嘴角抽了抽,瞪眼:“说人话!”
陈勉尴尬的清咳一声:“简单来说你坐堂出马,积德行善,能增进仙家爷爷的修为。作为回报,仙家爷爷会保证你的安全,以后不管是鬼道门还是谁找你麻烦,仙家爷爷都会帮你摆平。”
我点点头,意思我是听懂了,不过……
“鬼道门又是什么?”
“鬼道门?我说鬼道门了吗?你听错了吧哈哈哈……”
陈勉干笑两声,试图掩饰什么。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慢幽道:“看来给你那位仙家爷爷当出马弟子的事情,我还应
该再谨慎的考虑考虑。”
“别介!我错了姑奶奶!”陈勉丧着个脸,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我说还不行了吧。”
他顿了顿,叹气:“其实鬼道门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差不多就散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歪门邪道。胡九指那老东西就是原先鬼道门的,人称养尸人。”
“不过鬼道门虽然散了,还是有些像胡九指这样贼心不死的老王八,他们要是知道龙棺现世,肯定会按捺不住,你以后可得小心,他们一直把你爷爷当叛徒。”
我拧眉:“是因为我爷爷独占了龙棺吗?”
陈勉尴尬的咳了咳:“这,你都知道了啊……这不是我说的,是鬼道门的人说的。”
我抓到了一个重点:“我爷爷也是鬼道门的?”
“……嗯,你爷爷是鬼算子,人称沈三算。据说他每年只起卦三次,从无落卦,当年想找他算卦的豪门名士排队都排不上号,不过,那件事之后,他就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过。”
陈勉看着年纪不大,知道的还挺多。
原来我爷爷曾经也是风劲一时的人物。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又问:“那龙棺到底什么来路?”
传闻中的龙棺具有能让人永生不死的神迹,可我亲眼看见爷爷
被卷入其中,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勉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鬼道门的人为了这东西跟着了魔似得。反正能不能让人长生不死,咱也没见过,都听他们瞎说的。”
陈勉在我这闲扯了几句就出去了,天黑之前带回了一块黑色玉牌。
玉牌入手温润,玉质细腻,拿到灯光下一看,隐隐可见里面透雕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黑龙。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我拿到这块玉牌的时候,里面的黑龙似乎扭动了一下。
陈勉解释道:“原本为仙家出马是要设立堂口的,不过仙家爷爷的身份与寻常仙家不同,就不必那么麻烦,只要你戴着这块玉牌,就算是仙家爷爷的出马弟子。”
我似懂非懂,把玉牌戴在了脖子上。
当晚,祁墨果然化成人形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他单手支颐,侧躺在我的枕头边,鼻峰秀挺,清颜胜雪,细腻的皮肤透着病态的冷白,只是脖子后面不知道怎么的,黑黢黢的一片,仔细看,原来是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细鳞。
鳞片咋一看跟蛇鳞很像,不过边缘隐隐泛着一圈金光。
我对祁墨的出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忍不住疑惑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