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娜一头雾水。
“我……我引来的?”
“我引谁来家里了?”
矛头都转向了薛娜,薛娜有些手足无措。
楚煜:“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到你家做法的法师吗?”
薛娜想起来了。
三年前,苏小锋一直吵着要妈妈。
这件事让苏智启一度很苦恼。他不懂该怎么向儿子解释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再加上当时苏小锋嚷嚷着他妈妈就在家附近,苏智启担心苏小锋中邪了,就和她商量该怎么办。
她特意找了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扮法师。
她的那个亲戚是老家出了名的神棍,大家都知道这种驱魔的事都是假的,但都愿意图个安心,喜欢找他到家里做法事。
当年,她答应帮苏智启找人来做法,一方面是想讨苏智启的欢心。另一方面,是为了分钱。
薛娜的性格没什么大毛病,但就是爱贪小便宜。
她家里条件很普通,从小到大的都过得抠抠搜搜的,所以她很爱钱。
苏智启给了那个法师20万酬金,薛娜分得了8万。
她爱钱归爱钱,平时对苏小锋也确实比较照顾。
薛娜一脸懵逼。
“那个法师是我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他虽然是神棍,但也不至于做伤害小锋的事吧?”
楚煜:“你知道那个神棍现在住在哪里吗?”
薛娜歪着脑袋:“他住在我老家啊。”
楚煜摆了摆手指头。
“不!”
“他现在,就住在你家里!”
“啊?!”
此话一出,不仅薛娜被吓了一跳,连苏智启都懵了。
“小楚,你在说什么呢?”
“我家里也就住了我们一家四口和两个住家保姆而已啊。”
楚煜继续往下说。
“当时,那个法师看中了你家庭条件好,所以想寄居在你家。”
“为了留在你们家里当寄居蟹,他欺骗了小锋。”
楚煜的双手搭在了苏小锋的肩膀上。
“小锋,告诉你爸爸,那个骗你的大伯,现在在哪里?”
苏小锋低着头,不说话。
苏怡然也劝他:“小锋,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她……已经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苏小锋哭了。
整个下水道里都回荡着苏小锋伤心的哭声。
苏怡然的话很难过很扎心,但这就是苏小锋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苏智启蹲下身安慰他:“小锋,告诉爸爸。那个大骗子,现在藏在哪里?”
苏小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那个大伯,他住在地下室里……呜呜呜……”
“他骗我,他让我装哑巴,我妈妈就能醒来了,呜呜呜……”
终于找到了苏小锋不愿意说话的原因。
楚煜:“那个骗子在你们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两年前的一天,小锋无意间在家里看见了他,他担心小锋会把自己的藏身之处告诉你们,所以才用他妈妈的事欺骗他,让他装哑巴。”
楚煜不想称呼那个男人为法师,直接叫他骗子,那人纯粹一大骗子。
“一个月前,苏小锋找那个骗子对峙,他问骗子,已经两年了为什么他妈妈还没醒来。”
“骗子怕自己的事情暴露,又摔死了小锋的黑猫拿来恐吓小锋。小锋年纪小,经不起吓,于是继续装哑巴。骗子的计谋又得逞了。”
苏智启越听越生气。
又十分心疼苏小锋。
“小锋,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啊?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替你做主的!”
苏小锋又低下了头。
楚煜对苏智启说:“苏先生,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用心关心过小锋吗?”
苏智启怔了怔。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确实,他这几年压根就没怎么关心过小锋。
公司的工作繁忙,女儿又刚出生,他的重心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苏智启懊恼的向苏小锋道歉。
“小锋,是爸爸疏忽了,是爸爸对不起你,才让你被人欺负这么久。”
苏小锋抱了抱苏智启,在他怀里撒了撒娇,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
心疼之余,苏智启更多的是愤怒。
他生气家里居然藏了一个这么臭不要脸的寄居蟹。
“我都不知道家里有个地下室,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
苏智刚也很生气:“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一起去地下室,把那个男人给揪出来!”
一群人回到了苏家别墅。
依照楚煜探测到的情况,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在他们家后花园的一棵大树旁边。
大树旁边的地上,有一块很重的石头。
苏智刚移开了这块石头,石头下面是个下水道井盖,他又揭开了井盖。
井盖下面很干爽,并不是下水道,而是一条通向底下的石质楼梯。
薛娜有些害怕:“我们在这儿住了两三年了,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个地下室?”
苏智启现在住的地方是二手别墅,他们一家人是三年前搬到这里来的。
前业主在这居住了七八年,卖房的时候也没告诉他这儿有个地下室。
苏智启也纳闷:“我也不知道啊,以前那户人家也没跟我们说。”
后花园不大,没到两百平。
苏智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后花园做做运动跳跳绳,是真没想到这块石头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说话间,地下室里面飘出了一股怪味,像是死老鼠混合着某种药水的臭味。
薛娜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这……这怎么有尸体的腐臭味?”
苏怡然心里咯噔一下,那个男人,该不会死在下面了吧?!
“我……我不敢下去了。”
薛娜:“我也不敢下去了。”
楚煜打着手电筒,对苏智刚俩兄弟说:“我们下去吧。”
“好!”
楚煜带头,第一个走了下去。
苏智刚俩兄弟紧随其后。
地下室里很黑,现在已经天亮了,但地下室和外面,几乎是两个世界。
下面并不深,前方的路很长,也很狭窄,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楚煜走在最前面,他打着手电筒。
地下室内空气很浑浊,越往里走,那种药水和腐臭混合的气味就越来越浓。
苏智刚俩兄弟也觉得这味道不对劲。
苏智启声音颤抖:“大哥,那男的……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这时,走在最前头的楚煜停了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说的没错。”
“他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