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怪悻悻去做炊夫。他采购的食材相当充足,有熏腊肉、岩羊肉、螺纹鸭、大口鲶鱼,还有豆芽、大白菜、蘑菇、水果、干果,以及油盐酱醋等,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绰绰有余。
这么多东西,老树怪一人忙不过来,韩傻儿、娥儿眼神笑笑,松开手,过去帮厨,舀水洗菜,添柴烧火......韩傻儿疑惑,老树怪的轻功,翻不过大山,林林总总的吃食,从哪儿搞来的?难道四面封闭的大山谷,是个世外桃源?
家伙事儿不够用,岐伯再次远程交易,买来一套炊具和餐具。韩傻儿犯嘀咕,既然岐伯手眼通天神力无边,又为何支派老树怪下崖上崖折腾?
铜锅支在洞外,娥儿不会烧锅,烟一冒,熏住眼了,淌眼泪,韩傻儿温存地翻起眼皮,轻轻吹吹,将她替换了。娥儿主动去切菜,要老树怪掌勺煎炒。岐伯怕她切了手,让她去泡茶,自己亲自当大厨。
一神一仙一人一怪,忙得不亦乐乎。
少顷,四荤四素端上了桌。世人请客设宴,常以六、九为吉祥,而神仙貌似更喜欢八,八仙过海、酒中八仙......
是时,韩傻儿与娥儿,岐伯与老树怪相对而坐,老树怪开了猴儿酒,每人斟上一杯,讲解说蜜蜂采百花而酿蜜,猴儿摘百果而酿酒......韩傻儿嗅觉恢复,较前灵敏,闻得清香之气,与剑南烧春大为迥异,尝了尝,愈觉甘冽清爽,便一口喝下小半杯。酒入肠肚,后味浓郁,他尝过不同的酒,清香和浓郁本是对立的,而果酒两者兼容了。
大家敬岐伯,岐伯来者不拒,连称好口福,并征询意见,他老头子厨艺如何。韩傻儿吃过酒席,比较来说,先前的美味佳肴,相形见绌了,遂击节叫好;老树怪自然赞不绝口;娥儿酒添腮红,惊艳绝伦,浅浅一笑道:“您老的厨艺嘛,还行,只是浓香馥郁,略显腻味了!明儿我让小灵儿来烧菜,保管您吃了上顿想下顿,吃了今儿想明儿,小树怪舔干净盘子也是肯的。”
老树怪直翻白眼,心道,俺有那么不堪吗?怎么老是摧残俺呀?
岐伯呵呵而笑:“那敢情好,早听说小灵儿厨艺不凡,没有口福罢了,娥儿一提,把我老头子的馋虫勾出来了!”说着夹了一块鱼。
老树怪眼珠子瞪直了,药神吃肉,怎么可能?也不言语,眼神盯住那块鱼,随之移动。
岐伯正往嘴里放,见老树怪怔怔的,停顿下来道:“不吃肉,不杀生,那是佛家的清规戒律,我华夏神袛,自古无忌。”
老树怪不甘心道:“您老上午还说众生平等呢!”
岐伯道:“我老头子所谓的众生平等,指人与人平等,兽与兽平等,花与花平等,草与草平等......人与狼,怎么平等?狼与羊,怎么平等?羊与草,怎么平等?松树与枣树比赛结果子,怎么可能?便是你,不也修炼千年,才成人形的吗?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花鸟虫鱼,各有其道——给你也说不清楚,你慢慢想吧!”说完,放进嘴里,吐出鱼刺,悠然自得享用起来。
韩傻儿细细品味,岐伯的意思,平等只有同类事物才可以比较,不同种类的众生,比如猫和鼠,奢谈什么平等,就大谬特谬了。也许,天道有常,便包含先天这一层意思,天道无常,指的是后天的发展变化,如老树怪,便努力加机缘,越界到了人的层次。娥儿呢?也与老树怪一样么——一时也想不透,便不想了,找娥儿碰杯喝酒。
娥儿全神贯注,听得津津有味呢,见韩傻儿相邀,嫣然一笑,端起酒杯久久碰在一起,小口抿了。韩傻儿便端详她,越端详越喜爱,越端详越愉悦。“傻样儿!”娥儿娇嗔一句,羞笑不语了。
韩傻儿愈觉二月新梨三月新桃的娇羞,千读万看,读不尽看不够,眼眼新鲜,永不厌倦。
老树怪入境太浅,小心脏受不了,装作喝酒呛着,连连咳嗽。
韩傻儿扫兴道:“小斑马,别喝那么急嘛!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抱着酒坛喝得啦!”
老树怪面红耳赤道:“别再喊俺小斑马!俺喝酒没那么抠门!”
娥儿含笑问:“小树怪,明天小灵儿来了,你们做朋友好不好?”
老树怪头摇得像货郎鼓:“不好,不好!俺不交女娃朋友!哭哭闹闹滴,烦死人!”
娥儿嫌他未通人性,又浅笑不语了。
韩傻儿蓦然发现,娥儿肩上的白裙,有一个绿豆粒大小的口子——呆呆一想,怀中掏出那根羽毛,离座跪在岐伯旁边,祈求药神相助。
霎时,娥儿热泪盈眶......
岐伯问明缘由,接过羽毛,吹了一口,捂在手中,旋即张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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