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军毫不迟疑说:“佩琦不会走,你要是能忍,就留下来等我。要是不能忍,就回老家去。”
“赵立军!我可是你亲妈,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赶回老家?”
“佩琦她不是外人。”赵立军停顿了片刻,然后非常认真地说,“如果可以的话,几年后我会娶她,跟她结为夫妻。妈,你生我养我,我很感激,也会孝顺你。但是孝顺不是做听你驱使的傀儡,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你不能师徒用要挟的手段控制我。”
心思被这么赤裸裸地戳穿,王香莲感觉自己像被推上了批斗台,脸火辣辣的。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十分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想控制赵立军,她觉得自己只是想确定自己在赵立军心中的位置是最重的。
赵立军继续清醒、且有条理地说:“妈,我理解你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我们贫苦相依,你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自然而然,你肯定也希望我的注意力全在你的身上。可是妈你要明白,我是个成年人了,未来肯定会有自己的爱人。”
这下,王香莲彻底没了脾气,整个人都蔫了。
她顺着赵立军的说法,怀疑起了自己。
难道她真的是在吃吴佩琦的醋么?
如此想着,她又不禁心想,要是自己的男人还在,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被儿子批判训斥的委屈、想起自己丧夫多年的难过,两者交杂在一起,她很快红了眼眶,低着头回房去了。
赵立军很快听见,房间里传出隐忍的哭声。
他想着让王香莲自己冷静一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补觉,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听见开门声响,这才猛然清醒,鞋都来不及穿,就赶紧冲出去查看。
王香莲站在门外,刚要关门。
见到赵立军紧张冲出来的样子,十分尴尬。
“……中午了,我去买菜。”今早她担心饿着吴佩琦和赵立军,起来煮了早饭就去往医院。
眼下快到中午了,家里什么菜都没有,她得买菜去,另外今天要是不进货的话,明天也没法出摊了。
为了缓和气氛,她再次开口:“你想吃什么?”
“都行。”
……
医院那边,徐梦月来医院看过赵玉珍后,顺带就去了隔壁吴佩琦的病房。
没看到赵立军,她好奇地左右张望了好久。
许朔察觉到她在找谁,立马心直口快地说赵立军被他‘赶走了’。
自然而然的,徐梦月就从吴佩琦那知道了矛盾的大概。
徐梦月觉得十分难以理解,就洗一件被弄脏的裤子而已,没必要将事情弄成这样。
同时,她心里对赵立军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觉得这真是个体贴、不愚孝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好男人的心应该系在吴佩琦的身上了。
在心中一阵感慨过后,她对吴佩琦说:“你等着,我要给你送一个礼物!”
说完她就笑着走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箱子。
在她的催促下,吴佩琦打开箱子,结果发现里面装着的是卫生巾!
在这个年代,用卫生巾就跟看电影差不多,都是奢侈的享受!
在工厂打工,每个月有固定工资的女工人都不一定能舍得卫生巾,大多都还是系上月经带,然后垫上卫生纸。
“这太‘贵重’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不然我不能收。”
“你跟我客气什么!”徐梦月背手身后,笑得娇俏明丽,“这不贵,我是从我们家的厂房里拿出来的!”
“你们家的厂房?你妈妈还做这方面的生意吗?”
“嗯!我妈妈说她要把成本价给搞下来,让全国的女性都能用得上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生产才初具规模,还不成气候。”
吴佩琦惊讶之余,满怀欣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用成本价购买,不用再用月经带了?
刚这么想,徐梦月就跟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马上就说:“以后你的这些消耗,我都包了!用完了,你就尽管跟我说。”
“那不行,不过我想用内部低价跟你们买,可以么?”
许朔听她们说得云里雾里,好奇地探头看向箱子里的东西。
伸手就拿了一包出来,“进口饼干么?”
他捏了捏,撇撇嘴,“这饼干怎么是软的?受潮了吧?”
吴佩琦:“……”
徐梦月:“……”
“什么饼干,”吴佩琦伸手夺回来,大大方方地解释说:“这是卫生巾,就是女人每次来月经时要用的东西。”
她说得赤裸裸,以至于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投来震惊的眼神。
几个年纪大的妇女立马撇了嘴,小声嘟囔开来。
大意说不怪王香莲生气,都是吴佩琦太没有规矩了!
许朔愣了愣后,也红透了脸,尴尬地又是挠头又是背手身后,最终还是没扛住,借口打热水,跑了。
徐梦月倒是还好,起初有些意外,但回念想想,吴佩琦就是这么个大胆直率的人。
并且她没跟着徐意云回内地之前,一直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所以骨子里不怎么忌讳这些事。
许朔走了,吴佩琦更自在,马上拿一包卫生巾,去卫生间把月经带给换下来。
自由自在的感觉让她神清气爽,走路都轻盈了许多。
病房里年轻的孕妇、病患见了,都露出好奇、羡慕的目光。
有大胆的,直接问:“哎,你用这个东西,多少钱一片啊?我听人家说用起来可舒服,但不好买,也很贵。”
不等吴佩琦回答,立马有中年妇女斥驳:“这有什么好的,洋鬼子用的东西!听说是在工厂里生产的,谁知道被多少男人摸过了!”
问话的那年轻女人里面不敢说话了。
“那可不嘛,您说的真有道理。”吴佩琦煞有介事点点头。
随后紧接着又道:“不知道生产卫生纸的厂里有没有男工人,要是卫生纸也经过很多男工人的手,那就惨了。哦!还有衣服,也不知道是服装厂有没有男工人~”
她一副忧心的样子,那中年妇女却是变了脸色,没敢再言语。
徐梦月被逗得噗嗤一笑,然后开口为自家品牌正名说:“这都是机器生产出来的,干干净净,就连包装都是机器完成的,绝对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触碰。不过现在生产成本还高,各大商场还买不着。等以后我们把成本降低了,大家就都能用得起啦!”
刚刚问吴佩琦话的那年轻女人满眼期待,问:“那叫什么名字啊,到时候我要买回来试试。”
徐梦月刚要报名字,就听吴佩琦说:“我给你们一片,你们回去可以试试感觉,然后留下包装,那上面写了有名字。就算不识字,回头也能拿着包装袋去商场问。”
说着,吴佩琦就给病房里的女性都发了一片。
那个嫌弃卫生巾的中年妇女也默不作声接下了。
知道吴佩琦这是在帮忙打广告,徐梦月笑嘻嘻地表示感谢,并说:“明天我再给你带一箱来。”
“不用,你低价卖给我就行了。”
吴佩琦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都忘了早上和王香莲生矛盾一事。
原先郁郁寡欢的徐梦月也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一时兴起就邀吴佩琦跟她出去吃午饭。
吴佩琦想着这箱卫生巾也不能白要徐梦月的,就点头同意,打算请徐梦月吃个午饭以表感谢。
于是乎,中午十一点多,赵立军来送饭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病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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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自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