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犹豫了片刻, 视线从大厅角落里的窗帘布、挪到客人们腰间的皮带、最后又落在地毯长长的流苏穗上,总感觉如果真的使用了这些东西,万一被媒体拍到然后曝光出去,社会影响会不会太糟糕了一点……果然下一次还是要多带几个手铐放在身上, 最近的情况都不太对劲啊。
“算了, 我先把这个嫌疑犯压到车子里, 把她锁在车上, 待会再回来继续解决毒针和水晶灯的事情。”
他的车子经过改装,后座可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坐在里面的人无法从内部打开这个空间, 勉强算是一个禁闭室。或许可以利用这个“禁闭室”, 先把这个下毒的女犯人控制住,但这样一来, 管家就不可以再放在后座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很深的仇怨,如果真的放在一起,等运回去的时候估计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还有那个安装炸弹的犯人,至少得运送两趟,才能把这些嫌疑犯都送回警局啊。
松田拉着那个妇人,正打算往外走, 后者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嘴里还不停叫嚷着:
“等一下!你们不能只抓我一个人!犯案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
“……?”
[葫芦娃、救爷爷?]
[又要开始自爆了?管家爆夫人, 夫人爆儿子?]
[好家伙这一集全自动破案, 完全不需要主角动脑子啊。]
久川悠看见弹幕,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勉强压制住笑意,反问道:
“为什么不能只抓你一个, 你还知道别的凶手是怎么作案的?”
“喂!”
原本坐在一旁看戏的儿子猛地站起身, 丑陋的三角眼横了妇人一眼, 似乎是在威胁。
后者却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直接点明对方的作案手段。
“我刚刚看见那家伙把手搭在他的脖子旁边,如果有针孔,一定是那个时候刺进去的。”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这一集确实不需要警察啊,因为罪犯会狗咬狗、一嘴毛(狗头)]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那个青年下意识把带着腕表的那只手往后背了背,神情格外慌张。
他原本没打算在今天晚上就动手的。
那个老头子一直不肯退位让贤,他已经等待太久了,实在是等不了了。
手表早就改装好了,毒针也一直装在手表的发射器里面,他想要在任何时间动手都可以。原本应该要精心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提前准备好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再快速动手并销毁证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去赴宴之前,那股早就出现、但被压下的杀意,再一次涌上心头、在脑海中疯狂翻滚。他独自站在衣帽间里,犹豫良久,本该带上和衣服配套的手表,但却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那支改装好的表……
直到按照原计划将毒针扎进那个家伙的脖颈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一次犯案根本就没来得及给自己找好退路。众目睽睽之下,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松田阵平无奈地松开手上的犯人,三两下控制住那个外强中干的青年,强行夺下他手腕处的手表。
那是一个制式精巧的电子表,外形稍微有点眼熟,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动漫十分贴心地给了一个放大后的镜头,让所有观众都看清楚这个手表的样式。
松田翻来覆去研究了片刻,试探性地按下电子表侧边的小按钮,片刻之后,一个微型发射器从表盘左侧钻了出来。
光看反射器的样式,和死者脖颈处的针孔刚好对的上号。
人赃并获。
青年软倒在地,被松田阵平强行押了起来。
[!!!那不是柯南的手表吗?]
[不是吧……只是长得有点像,发射器不一样,是巧合吧(?)]
[怎么可能是巧合!]
[阿笠博士是不是也是黑方?这不就是博士造的表吗?]
[等等,之前哪位大佬推测过这次的案件是黑柯制造的?手表很明显就是出自阿笠博士之手,只不过是改了发射器的方向、外加没有加装瞄准盘,从远距离武器变成近距离而已。]
[还有!你们没发现管家真的超畏惧柯南吗?这种态度明显不对劲啊!他从刚刚打完电话回来之后,只偷偷瞄了黑柯一眼,之后就一直不敢看他,只敢和久川悠交流。]
[啊……我懂了!之前黑柯消失了一段时间,就是去找这个管家,告诉他今天晚上有复仇的机会。管家见到过黑柯的另一面,当然不敢看他(确信)]
[好家伙,这波又是黑方团建啊,跑到别人的生日宴会上搞团建,真过分(指指点点)]
[久川悠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混在一种黑方当中,说话做事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感,比黑方还要黑方,但按照其他人的态度推测,久川悠又必须是红方。每次试图盘他的做事逻辑,脑袋都会炸掉。]
[我懂(苦涩点烟)。就像打狼人杀的时候,金银铜水三神死保,但一直冲着狼的方向疯狂冲刺怎么劝都不肯回头的癫狂好人。]
[楼上,你就当久川悠精神有毛病好了,不要试图再去盘逻辑,会把你自己绕进去的。我现在都是这么看他的——一个红方阵营的疯子(铁红方的身世、傻白甜的脸以及疯子一样的思维)。]
[xs]
[我有一个小问题,松田如果是黑方,他为什么不多带几个手铐啊?堂堂黑方怎么能让自己陷入手铐不够用的窘境!]
[对哦,新角度,整个案件都是黑方制造出来的,按理说他们不是应该提前知道会有几个凶手吗?这种事情不该提前准备好?]
[所以松甜甜不是黑方?他只是被黑柯拐骗到这里的傻白甜?]
[不是吧,楼上,就因为松田没有提前准备几副手铐,他就不是黑方了吗?可是正常警察谁会带十几个手铐出街啊,他是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又不是来扫黄打非的(?)]
[笑死,如果松田真的带着十几个手铐出街,他就会因为涉嫌提前获知米花町犯罪率飙升这件事,而被公安抓走。让他多带几个手铐,就好像让他穿着防爆服去装炸弹、提前拨打好120再杀人一样荒唐好吗?]
【宿主,好多好消息!角色[阿笠博士]反转指数上升至3%,解锁3分钟使用时间。角色[柯南]和角色[松田阵平]反转指数均达到40%,解锁对应卡牌四小时使用时间!】
系统顿了一下,用更加欢兴雀跃的声音播报道:
【而且您自己的反转指数,竟然没有丝毫下跌!】
【……】
可不是嘛,他都已经变成疯子了。
还要跟疯子讨论红黑阵营问题,属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就是安排所有黑方卡牌,一路不讲逻辑、疯狂死保他的弊端吗?
确实是把反转指数保住了,但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了。
·
“……那个老师人真的超级好,而且长得还帅!我希望以后一直都是他来教这节课!”
甜品店里,园子说着说着,忍不住把双手捧到下巴前,开始犯花痴。她面前摆着的那份圣代已经快要融化了,冰淇淋混杂着巧克力饼干碎,顺着尖角缓缓往下流。
“小兰,等吃完冰淇淋之后,我们去对面的饰品店逛一圈吧!我想给老师买一个礼物……”园子一边用勺子拦住飞流直下的冰淇淋,一边侧着头询问道。
“……”
冰淇淋店里只有嘈杂的人声,坐在她身边的小兰没有回应。
“兰?”
园子皱着眉,微微扭头,疑惑地朝着毛利兰的方向望去——
只见后者侧对着她,拿着勺子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来。她面前的冰淇淋一口未动,融化的奶油已经快要从杯子里漫出来。冰淇淋的主人却始终侧着头望向玻璃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兰?!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啊?”
园子有些奇怪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毛利兰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园子。“怎么了吗?”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的冰淇淋一口都没有吃过,也完全没有在听我刚刚说了什么……”
园子眯起眼睛,既奇怪又有些生气。
“我……”
毛利兰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她陷入到很奇怪的状态当中。自从进入这个甜品店开始,她总是感觉,好像有一股目光在看着她。
那股目光并没有恶意,甚至不带什么情绪,但就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从她在柜台处点单开始,一直到她在整个甜品店转了一整圈、最后坐到这个靠窗的位置为止,那股目光的主人格外有耐心,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可偏偏她四下观察了好久,始终没有发现目光的主人到底在哪里。被这股目光盯着的感觉并不难受,只是隐隐有些别扭。她急于知道到底是谁一直看着她,对方又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
园子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有些生气的敲敲桌子,大声询问道。
“园子,你有注意到什么人吗?”
毛利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断了园子的话。她侧着头再度试图寻找那股视线的来源,但那股视线本身太过于温和,视线的主人看上去又很擅长伪装,就像一滴滚烫的水掉进大海里,片刻间就失去踪迹,遍寻不见。
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怀疑,真的有这个人吗?真的有人在盯着她看吗?
“啊?谁?”
园子迷茫地抬起头,棕色的短发扫过肩膀,她四下看了一眼,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肩膀,拽紧毛利兰的手。
“到底是谁啊,你别吓唬我,是有人在跟着我们吗?要不还是不去那个饰品店了,今天太晚了,下次再去吧。”
毛利兰犹豫了一下,冲着窗外看了一眼。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色早就暗下来了。但大城市的夜晚一贯是灯火通明,路边街角随处可见整排的路灯,还有沿路商户七彩的霓虹灯,乍一看亮如白昼,完全不需要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
而且她还有空手道傍身,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尾随着她和园子的坏人,也可以顺手把人扭送到警视厅里去。
更何况那个视线……她总觉得像是某个熟悉的人,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纯粹只是想要看着她而已。可是既然是熟悉的人,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她打个招呼,非要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看她?
难道是……!
穿着校服的少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想要往外面走。
她的交际圈很窄,并没有什么多年未曾见过面的朋友,如果是熟识的人也会大大方方的出来见她,除了……那个把她一个人丢在游乐园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混蛋!
“兰?欸小兰你要去哪里?可是你自己的冰淇淋都还没有动过……”
园子慌乱地抓起桌角的包,匆忙跟上毛利兰的脚步。
“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讲清楚啊!”
“啊——!”
她一路往前追,但才走几步,就猛地撞上突然止步的毛利兰,手里的包直接飞了出去,无数纸币从没扣好的钱包里散落出来。
“对不起!”
毛利兰愣了一下,慌忙道歉,蹲下来帮园子一起收拾一地的纸币。
她原本想要追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家伙偷偷回来了。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始终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偷偷摸摸看着她,那么等她追出去之后,八成还会是一场空。必须先装作无事发生,先正常往前走,然后乘其不备往回跑……
“我们还是去那个饰品店看看吧!”
毛利兰把手里的一大堆纸币叠在一起递到园子手上,神色郑重地说道。
“……?好、好啊。但也不用这么严肃吧?”
园子愣愣地接过纸币。
“那之前那个人是……”
“没有人,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我看错了而已。我们出发吧!”
黑发少女捏紧拳头,眼睛隐隐放光。
·
夜晚的商业街上,来来往往全是人。
毛利兰挽着铃木园子的手臂,朝着那个饰品店的方向走。
她能够感受到,从离开甜品店开始,那个视线一直跟着她。对方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既小心谨慎、又有些好笑。确实是那个家伙一贯的作风。
差不多了,她已经能够确认那股视线的大致方向了……
毛利兰一边保持着正常往前走的姿势,一边凑到园子耳旁低声说道:
“园子,你先去那个饰品店,我马上就到。我的钱包好像落在之前的甜品店里了。”
“啊?要我陪你回去取吗?”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毛利兰刻意挥舞了两下手臂,提醒这个完全忘记自己还有空手道傍身的好友。
“啊哈哈。”园子讪笑着比出一个OK的手势,松开小兰的手独自朝着街道对面的那个饰品店的方向走。
毛利兰维持着继续往前走的姿势,在内心反复确认那股视线的方向,倒数三、二、一,猛地回头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在浩如烟海的人流当中,无数脑袋交叠在一起,但她依旧第一眼看见了那个黑发青年,对方被她突如其来的转身吓到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开始奔跑。
毛利兰随即跟上目标。
她毕竟练过很多年空手道,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追逐目标的能力,都不在一般男生之下,再加上现场的路人实在是太多,同时限制了她们两个人的发挥,将双方的实力限制在一个可控的区间之内。
她一路追逐着那个背影拐进一条小巷,因为剧烈运动肺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那个混蛋到底在跑什么啊!就算不敢出来见人,也不至于跑成这个样子吧!
毛利兰用手撑着小巷的青石砖墙,大口喘着气,大声喊道:
“你到底在跑什么啊!我都已经认出来了,工藤新一!”
·
狭窄的小巷里,前方的那个身影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缺少路灯的照明,月光仅仅照亮了他的上半张脸,和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不是,你到底在跑什么啊?”毛利兰深深吸了口气,扶着墙往前走了几步。
“我都已经认出来了,就不要再跑了好吧?”
这不是同时在为难他们两个人吗?有必要吗?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别动。”
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忽然开口,语气出奇的冷漠,硬生生阻住了毛利兰往前走的脚步。
她迟疑地站在原地,内心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她的直觉时灵时不灵,但偏偏这一刻,她的内心在反复重复新一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往前走。
气氛好奇怪,新一他……也变得好奇怪。
惨白色的月光仅仅停留在他的上半张脸,其余部分都埋在黑暗当中。他的头发格外凌乱,像是刚刚换过套头衫,完全没有打理过。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也瘦了不少。
毛利兰听话的止步在原地,下意识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要隔着漫长的小巷触碰到站在对面的那个家伙。
“你到底……”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不能和她见面?可是现在明明在这种小巷子里面,就算见面又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发现才对啊?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险,不是更应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吗?
“就站在那里,别动。”
那个黑发青年再一次开口,嗓音隐隐有些嘶哑,像是许久没有张嘴说过话,又像是已经不太会找原本的语气。
他隔着漫长的小巷,借着月光,打量着站在出口处的少女。
他的眼睛在隐隐发光。
·
郊外,松田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启动车子,他像是想到什么,动作僵了一瞬。路灯惨白色光线的映照下,他那双墨色的眼睛隐隐发亮。
“怎么了吗?”
副驾驶座上的久川悠慢条斯理地系上安全带,侧着头面露疑惑。他的脸完全留在黑暗当中,显得异常诡谲。
在这趟车之前,松田阵平已经被迫跑了两趟。
第一趟将管家和柯南运送回去,第二趟将那个妇人和儿子运送会警局,到第三趟才来得及回来接久川悠。着实是辛苦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刚刚的那起案子……”
松田顿了一下,一时间还没有理清楚思绪。他只是直觉地感受到那起案件有问题,但一时半会还没有发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哪里不对劲?你不是都已经抓到了四个凶手了吗?一个捅刀、一个装炸弹、一个毒针、一个毒药,四种死法,死者总归能撞上一种。”久川悠像是算账似的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他们抓到的凶手。
“不,还有一个事情我们没有调查清楚。”松田拉上手刹,停止启动车辆。他靠在椅背上,仔细梳理当时现场的所有线索。
“那个水晶灯,我们还没有找到到底是谁做的。”
“如果串联起所有人的供词,毒针和毒药都是在灯炸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设置黑灯的环节,所以可以排除死者妻子和儿子的嫌疑。”
“那么就只剩下管家的刀和那个炸弹。我在拆除炸弹时顺便研究了一遍原本的□□,那个盒子上连接了压力传感器,开盖即炸。你们也说过,当时那个老头子反复要求死者在当场直接打开盖子,估计是早就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安装炸弹的这个人,也完全不需要把水晶灯炸掉,利用这段黑灯的时间差。”
“或许是那个管家?他如果要捅刀,当然还是等灯黑掉比较好。”
久川悠完全侧过身,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黑发青年,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欣赏。
松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当中,听到久川悠的话,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对。按照那个管家自己的陈述,他真正对死者产生杀意是在今天晚上,那时大厅里面全都是人,根本来不及对水晶灯做手脚。”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管家说的话?他的女儿貌似是被这对夫妻联手害死的,这种杀意由来已久,任何时间都可以动手吧?”
久川悠刻意拖长嗓音,说出另一种和事实真相截然相反的猜测。
“也许这个管家想要玩一套双重保险?又或许水晶灯当中掉出来的零件其实只是意外,管家真正的目的是炸掉水晶灯、获得这段黑灯的机会来捅刀?”
“……”
松田陷入沉默。
“在水晶灯里做手脚的人,至少需要满足一下两个条件:其一,熟悉当天晚上的具体流程,并有把握死者会刚好走到水晶灯的正下方。其二,很早就对死者产生杀意,并且就是死者身边的人,有能力接触并改造水晶灯。”
“管家确实有这样的机会,但我直觉他没有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他既然已经承认了刺杀的事情,炸掉吊灯的事情完全可以一起承认,没必要否认。这并不会导致罪行的增减,完全可以放在一套计划里说出来。但他表现的就好像,在他的整套计划当中,根本就没有考虑灯的事情。我甚至怀疑水晶灯会炸裂这件事,是有人提前告诉他的。”
全中。
不愧是松田阵平。
久川悠抬手掩住嘴巴,勉强遮住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的笑意。
虽然总是被弹幕上的那群网友当成傻白甜,黑|道|大哥般的外形也极具迷惑性,但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炸毛笨蛋,直觉系才是最恐怖的。
他不会因为缺乏洞察力而止步在案件表层,也不会因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而被反向误导、找错侦查的方向。他只会根据现有的线索做出最合理的、或许也是最异想天开的猜测,然后命中靶心。
他唯一遗漏的地方,就是信息差。
只要补上信息差,他甚至可以完整解析出他们的计划。
怎么听上去比他背包里的那个黑毛混蛋更加靠谱一点啊!
想要拐回去,想要把他带回酒厂,想要带着他离开这个动漫世界、去到更加广阔的天地……
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自冒芽之后,迅速疯长,陡然间占了上风,在内心当中疯狂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