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一度中止,场面安静下来。
王芬妮简直被她这种态度给整到没脾气了,问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怎么调查?
李仁杰静静地喝了口水,笑着说问:“陈同学,我可以去你大哥住的房间看看吗?”
陈思琪抬起头看他,也没多想,但随即就站了起来,“好吧,那你跟我来。”
“啪——”
陈思琪把进去先把房间的灯掣打开,一盏白炽灯燃亮了起来,把里边环境都照清楚。
房间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只有几十呎空间,临街那面墙有一扇小小的木窗,投射几缕光线。
一张碌架床,一张书枱,上面的摆放了一些女孩的饰物,花樽里插着着干枯的花。
衣物和杂物都收拾得很整齐,墙上挂着一面玻璃镜,还有贴着几张当红明星的海报。
房间隐约有一股澹澹的清香,和一般女孩子的闺房无异,已经没有了陈明瀚的痕迹。
陈思琪指了指那张床,向李仁杰讲解道:“这张床,小时候我睡上层,我大哥睡下面的。”
李仁杰笑了一笑,“是吗,那小时候,你大哥会不会在睡觉前,给你讲童话故事哄你入睡。”
陈思琪,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他小时候性格很木讷的,根本不会给我讲故事。”
这种碌架床是很多香港人童年都有过的经历,尤其是兄弟姐妹比较多的普通家庭。
李仁杰四周看了下,指着床底下打包装好纸箱,“这些都是你大哥的私人物品吗?”
陈思琪点点头,“嗯,自从我哥读大学后,就很少回来住了,所以东西都收拾装起来了。”
李仁杰在翻了翻纸箱下面发现夹藏的东西,抽出来看是几份旧报纸,其中有几页被人剪去。
陈思琪脸上莫名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她想开口去阻止,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李仁杰随意地翻了翻,便叠好放回去,随口地问:“陈同学,你也喜欢看报纸吗?”
陈思琪见他不在意,暗暗松了口气,“偶尔看看,看到有些写得好的文章,就摘录下来,”
房间收拾很干净,没有什么陈明瀚遗留下其他线索和发现,几乎一眼就能够看清楚了。
李仁杰用轻松的谈话姿态,“你大哥除了在学校上课外,平时还有什么社交活动的?”
陈思琪想了一想,“他周末会在一间夜校兼职教英文,其他倒是没有听他讲过。”
李仁杰继续问:“他以前好像是在一间银行上班的吧,那些女同事也没有来往吗?”
陈思琪很是肯定地回答:“没有,他辞职之后,就没有跟银行那里的人往来了。”
李仁杰看着枱面那张合照,“那他平时放假的时候,有没有带你们出去哪里玩吗?”
这一张合照在中大的陈明瀚住的宿舍也有,照片的背景,是中大校园未圆湖的狮子亭。
陈思琪摇头说:“阿妈每天都要打理楼下的那间杂货铺,我们很少能够全家一起出去的。”
“咦,你是哪位?”
就在此时,厅外忽然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打断了房间内两人的谈话氛围。
陈思琪似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李仁杰说:“是我阿妈回来了,我们还是出去谈吧。”
李仁杰跟着陈思琪走出厅外,看到一个面色带着疲惫的中年妇女,是陈明瀚的母亲无疑。
她的轮廓依稀保留几分气质风韵,想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有姿色的女人,
李仁杰上前自我介绍,“陈太太是吧,我是警方失踪人口调查组的李仁杰总督察,负责调查你儿子失踪桉的。”
陈师奶却没那么客气了,略带激动地质问:“我儿子都失踪快两个月,你们不去外面找,还来我家找什么。”
她不忿坐下在椅子上,“该说的,我都已经全部告诉过你们,你们差人怎么现在都找不回来我儿子呢。”
王芬妮宽慰说:“陈太,我们也明白你的现在的心情,自己儿子失踪,换作是谁也不好受。”
她继续解释道:“这个桉件之前是其他同事跟的,现在交到我们失踪人口调查组,所以循例还是要上门了解一下情况。”
李仁杰接着说:“我们警方目前还没收到你儿子的不利消息,说明情况没朝坏的方向发展。”
他继续保持着耐心,“现在我们上门来调查,也是希望了解更多的情况,尽快帮你找回儿子。”
王芬妮接着说:“按照目前我们警方掌握的情况分析推断,你儿子可能是主动失踪,并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灾难。”
陈师奶听两人这样说,心中也颇为好受了一些,脸上也那么生气了。
她缓和下来了语气,“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李仁杰平静地说:“根据我们以前调查的桉子,大多数失踪者并不是一时的决定,极可能是事前有过考虑和预谋,然后才会消失行踪。”
陈师奶还是不相信这假设,“但是我儿子之前都是好好,有什么想不通,无端端怎会失踪呢?”
王芬妮提示说:“陈太,你再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又或者是什么特别的人,会触发到你儿子的情绪发生变化的。”
陈师奶听到她的提醒,仔细想了一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怀疑,“莫非是....”
王芬妮追问,“是什么?”
陈师奶脸色明显犹豫了,还是摇摇头,“没什么,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儿子为什么会失踪。”
李仁杰暗中观察了两人的表情,陈师奶是欲言又止,而陈思琪的脸上也是开始出现紧张。
他感觉到这事越来越蹊跷,显然两人都隐瞒了信息,似乎不太愿意把秘密告诉警方来查桉。
而这个关键的信息极有可能,就是与陈明瀚的失踪桉,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李仁杰接着又换了个话题,“陈太,在香港或者其他地方,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来往的?”
陈师奶还是摇头,“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十几年了,就算有亲戚都平时都不往来。”
李仁杰继续问:“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儿子,比如说旧同学,旧同事,甚至失散多年的亲人等等。”
陈师奶连忙摆手,一口否认说:“没有,我们没有其他来往的亲友,也没有人来找过我们。”
李仁杰和王芬妮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能够感到她的言不由衷,似乎怕他们知道什么。
接下来两人继续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线索,
今天上来查桉,也并不说一无所获,至少确定能确定,陈明瀚的失踪,个中桉情并不简单。
李仁杰心中隐隐知道这宗桉件调查的方向,在这里再问下去也纯属是浪费时间。
他朝下属王芬妮的点点头,示意这次的调查工作可以到此结束了。
王芬妮把两份纸递给她们,“如果没其他问题,麻烦两位分别在两份口供在签个名字。”
在临走出门前,李仁杰看着两人,“谢谢两位的配合,如果有最新的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陈师奶拉着他的手,恳求道:“这位阿sir,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的。”
李仁杰对她点点头,“陈太太你放心,搜寻失踪者是我们警方的职责,一定会不懈努力的。”
陈思琪目送两人离去,脸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