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看你眉分五彩,器宇不凡,将来必是引领时代潮流的大人物。”
老狗毛的一句话,把孙泰迪乐得差点蹦起来。
人固有自知之明,忽悠人不能忽悠到这种地步吧?
就我这副屌样,三角眉毛绿豆眼,瘦皮脸没有正常人的巴掌大。
老东西竟然说我眉分五彩,器宇不凡,鬼都不会相信。
见他不信,老狗毛轻轻地摇摇头。他站直身子,亲自给孙泰迪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饮尽这碗酒,听老夫与你细细讲来。”
不就是一碗酒吗?酒坛子给我都能一口气喝到底。
孙泰迪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若是论起喝酒,四五斤老白干不在话下。
想当初为了在楚秀君和张志勇的婚礼上扳回面子,丁禹特地关照孙泰迪在家里练习酒量。
每天半打二两五的东吴老白干,下酒菜也就是两根黄瓜,半斤水煮花生米。
看见老狗毛站起来倒酒,孙泰迪不敢怠慢。
学着古人的样子,微微拱起后背,双手接过青边碗,说了声老人家您太客气。
端起大酒碗,“咕嘟咕嘟”两三口,直接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酒量,再来一碗,好事成双添个彩。”
又是一碗。
老狗毛微微吃惊,心想:小崽子这么能喝,忽悠他不容易。
“三财酒,喝完好运跟你走。”
咕嘟,话音刚落,又是一碗喝完了。
我的娘,老狗毛吓得不轻。
毕竟姜是老的辣,老东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接过孙泰迪手里的酒碗,往桌面上重重一顿,老头抱起酒坛子对孙泰迪说:“火车跑得快,全靠头来带。小兄弟的酒量我是见识过了,来,换大坛子,这才是咱带把男人干的事。”
“哈哈,大爷您不就是想看我喝酒吗?好,今天小爷给你露一手。”
孙泰迪得意忘形,连“小爷”都喊出来了。
不过不要紧,老狗毛一点儿都不介意,指着长条供桌上面的几坛老酒,对孙泰迪说:“敞开了喝,老头子就喜欢跟你这样豪气干云的小伙子交朋友。”
“好。”
拉开长条凳,孙泰迪单脚踩在上面,好像打虎武松似的,抱起酒坛子一通猛灌。
只听到“咕嘟咕嘟”酒水下肚的声音,孙泰迪面部更色气不长出,一坛老白干被他喝了个空空如也。
“霸气。”
老狗毛双挑大拇指。
“这才哪到哪儿?把那坛给我打开。”
一坛老酒下肚,长久憋在心里的怨气陡然升腾开来。
想起老狗毛先前说过的话,孙泰迪慨然长叹。
马勒戈壁,你丁禹算什么东西?想当初不也是个混混?
你不是能耐大吗?能耐大能被学校开除?
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爹把工作让给你,你能混进教师队伍?
奶奶个腿,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有意思吗?
总有一天,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越想越气,孙泰迪拍开封皮,又是一整坛老酒直接入肚。
一坛五六斤,虽说是农家自酿的粮食酒,但是度数不低。
就算孙泰迪千杯不醉,那也毕竟是人。
肚子里装满了酒,这货打了个饱嗝儿,捂着肚子说:“老人家,借贵宝地放个水。”
闻听此言,老狗毛直接晕倒。
两坛老酒下肚,还能保持住如此优雅的风度,小伙子不是凡人。
“走,老夫陪你。”
老头豪气干云,好像突然年轻了好几十岁。
他扶着孙泰迪走到院门口,两个人并排并解开裤腰带,冲着园田里尿了起来。
“咦?老爷子尿得没我远。”
“瞎说,想当年顶风飚十丈,地上一个窟窿眼。”
“哈哈,拉倒吧,你都尿到裤子上了。”
“失误,知道什么是失误吗?”
老头一边扣扣子,一边整理裤腰带。
“失误个屁,你是有心无力使不出劲。”
孙泰迪抖了两下,拍着老狗毛的肩膀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回到屋里,老狗毛还是摆活。
一套大道理讲下来,把孙泰迪听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老头子说的话句句在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想那汉高祖刘邦,不也是沛县乡下的街溜子而已?
凭什么人家就能开创大汉四百年基业?
我孙泰迪肯定行,现在只是暂居人下而已。
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我呀。
在老狗毛精心准备的糖衣炮弹之下,孙泰迪开始飘起来了。
他拍着胸脯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人家,以后我孙泰迪如果能够出人头地,你过来给我当军师。”
“一言为定,来,喝酒。”
老狗毛端起小酒盅,在孙泰迪面前的青边碗沿儿上轻轻碰了一下。
“军师你不厚道,跟着我孙泰迪一起打天下的牛人,怎么可以用小酒盅喝酒呢?”
孙泰迪板着脸,两只绿豆眼里泛起渗人的寒光。
“好,舍命陪君子。主上有令,本军师莫敢不从。”
这货顺着孙泰迪的话锋,把孙泰迪捧到天上。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
“东风吹,战鼓擂,有酒有肉谁怕谁?”
孙泰迪自负酒量惊人,其实他哪里知道?真正酒量惊人的是老狗毛。
为了让着老狗毛,两个人决定一碗对三碗。
没多久,孙泰迪的脑子便开始糊涂起来。
在老狗毛的引导下,把他对丁禹的怨恨说了个酣畅淋漓。
说什么丁禹不是东西,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落难时的旧人。
现在他在丁禹手底下讨生活,无非是为了韬光养晦。
除了调换越王兵符,几乎把他知道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
老狗毛大惊:短短七个月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这丁禹还是人吗?
在孙泰迪没有说出这些事情之前,他一直以为丁禹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没想到是个比自己还不如的穷光蛋。
看来是个暴发户啊,怪不得大手大脚,在孤儿院上舍得花这么多钱。
“老爷子,我喜欢宁小雅,可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话锋一转,孙泰迪忽然搂住了老狗毛的脖子。
“其实……我已经存了不少钱,足够让她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可是我要……怎么告诉她呀?”
没等老狗毛开口,孙泰迪又问了一句。
他不但问题多,还把包里的存折拿出来给老狗毛看。
老狗毛瞥了一眼,吓得他差点被空气噎死。
这丁禹到底赚了多少钱?
孙泰迪不过是他手底下混饭吃的小喽啰,存折上的数字竟然达到五位数。
“让我数数,年纪大了看不清。”
老狗毛揉了揉昏花老眼。
“哈哈哈,是不是看上我的钱了?好军师,如果你能帮我娶到宁小雅,我孙泰迪把这张存折送给你。”
“此话当真?”
老狗毛的眼睛陡然亮堂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293章 酒逢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