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急得泪水都快流出来,着实让人心塞。
丁禹举步正要进去,冷不防跟对面小跑过来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那姑娘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
不正是张志勇的未婚妻楚秀君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所以没有跟张志勇当面撕破脸,就是看在楚秀君的面子上。
楚秀君曾经追求过丁禹,二人在同一所学校里共过事。
她比丁禹大几届,小时候住在华阳桥,后来念高中的时候才跟她父母搬走的。
虽然没有过多交集,好歹是儿时旧友。
怎么哭得如此凄惨?
“楚老师,怎么回事?”
丁禹抓住楚秀君的胳膊,着急地问道。
“嘤嘤嘤,我妈……我妈得了癌症。”
无助的女人扑到丁禹怀里放声大哭。
可把丁禹吓坏了,他记得楚秀君的母亲。
小时候去华阳桥大饼店买油条,半路上贪玩追小狗,油条被小狗拱到河里。
担心回家挨骂,是楚秀君妈妈牵着他的手,去大饼店重新买的油条。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这是丁文山从小教育儿子的道理。
所以丁禹对楚秀君的印象很好,后来因为跟梁倩菱谈恋爱,才逐步跟她疏远了的。
要不是因为楚秀君,不可能为了三百块钱放张志勇走。
“楚老师,不,秀君姐,咱先不急,慢慢说好不好?”
轻轻拍打女人后背,丁禹柔声安慰。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显得平稳,希望楚秀君可以快一些平静下来。
毕竟两个年轻人搂在一起不雅观,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被别人传出去,对不起梁倩菱。
可是走廊里的空间就这么大,廖师傅说话都能听见,何况楚秀君这样的嚎啕大哭?
没多久,便有好几个病人家属从病房里冒出头,胖阿姨也是其中之一。
“小禹,怎么了?”
“别问了胖阿姨,拿给廖师傅,让他安心养伤,不要担心医药费,更不要担心家里。”
腾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张志勇赔偿的三百块钱,连同手里的网兜,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给胖阿姨。
“走,楚老师,我们去外面说。”
几乎是半搂半抱,扶着楚秀君往外走。
临出走廊的时候,听见后面有几个女人低声议论。
说什么不检点,肯定是有了孩子什么的。
随后就听见胖阿姨跟她们争吵起来。
丁禹臊得满脸通红,扶着楚秀君,快步走到院子里。
“怎么回事楚老师?你把情况慢慢说给我听,癌症没什么可怕的,上次在越城,有个癌症病人就被俞老爷子治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小禹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
听说癌症可以治好,楚秀君就象发了狂似的,她抓住丁禹的衣服拼命摇。
“可是你要把情况告诉我呀,我去找俞大哥想想办法。”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长凳上,楚秀君把她母亲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丁禹。
原来三个月前已经查出来身体不好了,当时医生的判断是淋巴结肿大,让她母亲回去好好修养。
没料想修养了一个月,不但丝毫没有起色,反而腹股/沟疼痛难忍。
去市立医院检查,医生说不要紧,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暂时性身体免疫功能下降。
吃了药之后倒是好了,就在她和张志勇准备结婚的前几天夜里,楚秀君妈妈突然呕吐不止。
起先说是胃部溃疡,在光福疗养院住了一个多月,感觉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腹股/沟部位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就把她妈接回家,她和张志勇准备一月六号办酒席,正好星期天,亲友们有空。
请帖写好了,她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
她爸不相信市立医院了,听人说专区医院有位老专家挺厉害的,就带妻子来到专区医院。
为了配合检查,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两天。
吃过午饭,化验报告出来,老专家把她爸单独喊进去。
隔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看她父亲出来时神情委顿,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她母亲的情况已经确诊。
恶性淋巴瘤。
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治愈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但是术后能成活多少年,就不好说了。
“我问过医生,他说……他说就算手术成功,嘤嘤嘤,百分之八十的病人也只能活五年。”
说到这里,楚秀君又开始哭了。
她说她妈妈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爸爸说,先瞒着妈妈,等他想好了再跟妈妈说。
“可是怎么说呀?我妈才五十二,还说退休了,和我爸去徽城天秀峰看日出呢。”
丁禹一边听她说,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查找。
饶是他搜遍了脑海里的每一处角落,还是没有搜索到与恶性淋巴瘤相关的信息。
“楚老师,你别急,这事张志勇知道吗?”
“不知道,他早上来过医院,报告是中午出来的。”
楚秀君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扑簌簌地挂下来,掉得丁禹的棉袄上湿了一大滩。
她忙不迭地掏出小手绢,想要给丁禹擦。
“不碍事,楚老师你听我说。医院里有你爸陪着,你妈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找俞大哥,就是他们家住得有点远,来回需要两三个小时。”
“是治疗绿炎症的俞大夫吗?我跟你去,现在就带我去。”
看来俞天恩在吴都的名头不小,已经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丁禹点点头,说他去病房里看个朋友,让楚秀君在院子里等他。
“就在这里等,眼睛肿得跟水泡泡似的,别进去给你妈添乱。”
望着男人的背影,楚秀君心里面升起一股暖流。
跟他在一起真有安全感,只可惜已经归了别的女人。
她对梁倩菱既羡慕又崇拜。
羡慕的是,梁倩菱得到了丁禹;崇拜的是,那个跟章校长掀桌子的丁禹,在梁倩菱的调教下,变得如此有担当。
等丁禹出来,楚秀君从包里掏出钥匙。她说张志勇把吉普车留在医院停车场,他们可以开吉普车去。
这也不错,铁包/皮肯定比皮包铁舒服,而且寒冬腊月,上午被没有挡风玻璃的小飞虎害惨了,到现在还觉得脸皮子疼。
本以为楚秀君是坐车的,没想到她成了司机。
不过女人大都路痴,有得给她指路,不如丁禹自己开。
两人交换位置,一开始楚秀君有些担心,直到真正见识到丁禹的车技之后,女人彻底折服。
“你到底会多少东西呀?上次听志勇说,你给鸿兴印刷厂造了台自动糊盒机。”
“那算什么自动糊盒机?唬唬人的小把戏而已。”
考虑到楚秀君和张志勇的关系,丁禹不想泄露过分多的工厂机密。
可是楚秀君不放过他,把张志勇对她说的话统统倒了出来。
“志勇说了,真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要是早一点认识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弄到中堂印刷厂里来。”
听她口气,张志勇在她面前无话不说。
每次提到张志勇,楚秀君的脸上总会泛起温馨的笑意。
可是丁禹不想跟她谈论印刷厂,更不愿意谈论张志勇。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些人注定是生死兄弟,有些人什么都不是。
就拿他跟楚秀君来说,不过是两根油条的老朋友而已。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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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两根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