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志勇的印象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
中堂与鸿兴明争暗斗,纯属商业竞争上的正常现象。
虽说张志勇跟燕振国走得近,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丁禹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加之楚秀君的原因,本来还准备去参加她和张志勇的婚礼。
但是无缘无故打人,就是张志勇的不对了。
丁禹火冒三丈,让小汪上车,发动幸福幺二五,飞一般地赶往出事地点。
“去,多带几个人,不能让丁厂长吃亏。”
胖阿姨冲到车间里喊人。
“走,跟着丁厂长。”
向小军振臂高呼,带着几个开轧盒机的小伙子,和十几个女人风风火火追出去。
出事地点距离城区不是特别远。
就在蒌门外青泥街右拐,往国道去的口子上。
斑驳水泥桥,右侧边的栏杆歪七扭八,一大半连着突兀的钢筋挂在水里。
小飞虎侧翻在地,挡风玻璃全部震碎,车头斜斜地指向左边。
四分之三的车斗冲出桥栏杆,纸盒散了一地,大部分掉进河里去了。
廖师傅捂着脑袋坐在地上,手指缝里都是血。
散落的板砖碎成了两个半块。
在他跟前的地面上,两道又黑又深的轮胎印。
很明显,是大卡车急刹,在地上留下来的轨迹。
这地方荒僻无人,大白天鬼影子没有一个。
没有掉进水里的彩盒已经被廖师傅归拢了部分,还有一部分散落在水泥路边上的田地里。
“廖师傅你没事吧?”
停好摩托车,丁禹蹲下来问他。
廖师傅是外面喊过来的司机,五十多岁,家里有五个孩子。
人本份,施旺你的货物基本上都是他送。
有时候周建军去越城,如果来得及,也是喊廖师傅的车。
原先送货的郑祥林不老实,被周建军回掉了。
看见丁禹过来,廖师傅哭丧着脸,说都是他没有保护好货物,让厂里蒙受损失。
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这样的话。
丁禹没有责怪他,拉开他的手查探伤势。
伤口不深,见了血,左边额头上鼓了个小酒盅大小的包。
“上车,送廖师傅去医院。”
“可是……盒子都在河里呢。”
廖师傅不甘心,跑了这么多年货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损失掉这么多盒子怎么办?
胖阿姨特地嘱咐过,宁愿自己出事,都不能让产品出事。彩盒是鸿兴厂的生命,老厂长特地关照过的。
“这不关你的事,是张志勇那小子蛮横不讲理。先去医院包扎,厂里还有库存。”
“钱呐,这么多钱不是白白损失了吗?”
廖师傅呼天抢地,恨不得跳到河里,把那些纸盒子统统捞上来晒干。
看得丁禹笑了。
他扶住廖师傅的肩膀说:“伤得还是不够重,好,既然不碍事,咱们先想办法把车子扶起来。”
“怎么扶?这可是货车。”
小汪插了句。
正在这时,十几辆自行车飞也似地骑了过来。
向小军和几个小伙子拎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乌泱泱,本就不宽的小马路,被他们的人挤了个严严实实。
“张志勇人呢?丁厂长,你说怎么办?咱抄他老巢去。”
“抄你个大头鬼。”
丁禹一巴掌抽过去,招呼大家过来,十几个人一起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小飞虎翻了过来。
试着拧钥匙,根本发不起来。
丁禹绕着小飞虎走了一圈,让向小军把活络扳手拿过来,掀开引擎盖,捣腾了几下。
“突突突”
小飞虎发响了。
“神了丁厂长,连汽车都会修。”
“那必须的,进口印刷机都能修好,丁厂长不是一般人。”
工人们齐竖大拇指,夸赞丁禹厉害。
“行了,向小军跟着我,小汪你把摩托车开回去,其余人送廖师傅去医院。”
听说能跟着丁禹,向小军高兴得手舞足蹈。
抢过两把超长螺丝刀,别在腰里,问丁禹说:“小禹哥,是不是去找张志勇算账?这阵子开印刷机,肌肉练出来了。”
“废话少说,上车。”
跳进驾驶室,丁禹熟练的轰了几下油门。
让向小军把地上的砖头捡起来,赶紧上车。
动力不错,就是马达声有点儿哆嗦。
“啧啧,到底是丁厂长,连汽车都能开。”
“这不是废话吗?小飞虎就是丁厂长修好的。”
十几个女人叽叽喳喳,恨不得把丁禹夸到天上。
“方向盘不好使,得往左边多打半圈。”
望着远去的小飞虎,廖师傅捂着脑袋大喊。
不好使也能使。
油门踩到底,小飞虎喷着青烟,风驰电掣般地拐上国道。
“嘎吱吱。”
左右漂移,就像开在冰面上似的。
颠得向小军隔夜饭都要喷出来了:“小……禹哥,丁……丁厂长,车子开得好快呀。”
“快吗?”
“嗯。”
“那就再快点!”
一声大吼,小飞虎犹如脱缰野马,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啸叫着一路狂飙。
来的路上,已经向小汪详细了解过情况。
中堂印刷厂的大卡车嫌廖师傅开得慢,从后面顶撞小飞虎。
撞完之后,廖师傅开窗理论,又被大卡车顶了一下。
这一下撞得比较厉害,直接把小飞虎顶得滑了出去。
随后张志勇下车,捡起地上的板砖兜头便砸。
警告廖师傅小心点,还说要弄死他。
平时一直去施旺你送货,中堂和鸿兴的货车都走这条路,张志勇不可能不认识廖师傅。
欺负到头上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鸿兴印刷厂没人吗?
丁禹怒不可遏,去玉山镇只有这条路,估摸着张志勇走不远。
果不其然,跑了半个多小时,向小军指着前面的大货车说:“快看,那种盒子我们也做过。”
“嗯,坐稳了,我们超过去。”
油门轰到底,马路两边的水杉树纷纷后闪。
小飞虎带着刺耳的啸叫,一下子拦到了大卡车前面。
“嘎吱吱”
来了个急刹,随后猛踩油门,小飞虎蹿了出去。
大卡车吓得不轻,恐怖的刹车声和汽笛声同时响起。
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指着小飞虎的背影破口大骂。
“嘎吱吱”
又是一个急刹。
后面的大卡车吃不消了,摁住喇叭不放,轰油门追了上来。
一路急刹,到最后小飞虎来了个原地调头,漂移到大货车的后方,再次追了上来。
中堂的司机吃不消了,他才开过几天车?
跟丁禹上辈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小禹哥,你真行。”
向小军的眼睛里尽是羡慕崇拜。
把大卡车逼到路边,丁禹从驾驶室里钻出来,指着对方的驾驶舱说:“出来。”
张志勇沉着脸。
从小飞虎第二次超过大卡车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丁禹了。
没想到这小子的车技这么牛,上次在庙前街碰到他,还以为这小子是个雏。
“丁老师,别来无恙啊。”
打开车门,张志勇从副驾驶室里跳下来。
“为什么打人?”
丁禹面若寒霜,脚底下不丁不八,望住张志勇冷冰冰地问道。
“谁让他开得慢?”
司机从后面跑上来,一边擦汗,一边瞪着丁禹喊道。
“是你撞的小飞虎?”
“马勒戈壁,就是老子撞……”
“啪”
一声闷响,那司机话没说完,脑袋上挨了一板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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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