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没有留下来洗澡。
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丁禹是他最好的兄弟。
君子有所畏有所不畏。
如果没有原则,就不是他周建军了。
那三只小狗,是他在垃圾房边上的废柴堆里找到的。
不知道能不能活。
发现小狗的时候,它们的嘴巴被胶带缠得严严实实。
强烈的求生欲,让狗子们不停地磨嘴巴,嘴毛碎了一地,狗嘴肿成了猪嘴。
为了顾铁生,周建军一刻也没有闲着。
他不想让孩子闷闷不乐,更不想让梁倩菱六神无主。
离开丁禹家,周建军回头望了一眼。
透过围墙上的祥云漏窗,依稀可以看见投射在堂屋墙壁上的微弱灯光。
灯光是从卫生间的窗户里洒出来的,顾铁生在洗澡。
“兔崽子,反了你。”
摇摇头骂了一句,习惯性地去口袋里摸香烟,没想到掏了一大把湿透的烟丝饼出来。
整盒香烟烂成了渣。
雨下得太大,淹没了孤零零的路灯。
遇到巡逻的大爷,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本想道几句辛苦,话到嘴边,却被冰冷的雨丝遮挡回去。
“建军哥,怎么走啦?回去喝一杯呗。”
四胖骑着黄鱼车,从路口拐进来。这家伙穿着雨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竹斗笠,把自己整得跟渔夫似的。
“不了,佟丫头没回来,老爷子去你家陪瞎奶奶唱小曲了,倩菱一个人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更要去呀,去帮嫂子做家务。我还带了猪头肉,准备烫壶小酒驱驱寒呢。”
四胖指了指车斗里的大纸箱子,里三层外三层,用塑料布裹得紧紧的,估计带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你去吧,小狗子找到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你去帮他们出出主意,顺带把把门,给你嫂子壮壮胆。”
周建军一边说,一边竖起衣领,他回过头,往李大膀子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白,放心吧建军哥,我把老爷子和奶奶接过来,正好给铁生看看功课。”
四胖昂着脑袋,他故意提高音量,生怕李大膀子听不见似的。
自从上次丁禹打过李大膀子,四胖的胆子大了很多。加上前天周建军又把李大膀子吓唬了一番,小胖子的胆气更加足。
钱是人的胆,四胖现在有钱了,他什么都不怕,立志要做真正的男人。
象丁禹和周建军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砰砰砰”敲门。
“谁呀?”梁倩菱撑着油布伞跑出来问了一句。
“嫂子是我,带好吃的来了。”
赶紧把四胖让进屋里,小胖子将食盒交给梁倩菱,说他回去把奶奶和佟老头喊过来。
没等梁倩菱收拾好桌子,就看见四胖抱着脑袋跑了回来。
“不好了嫂子,佟老头好像对我奶奶有意思。”
“你说啥?”
没有听得分清,梁倩菱重新问了一句。
四胖解开雨衣,接过梁倩菱递给他的干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把他刚才回家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他说佟老头和瞎奶奶挨在一起,还在帮瞎奶奶梳头。
“不可能吧,老爷子一向挺规矩的呀。”
打算问问清楚,就听见佟老头在外面唱京戏。
瞎奶奶笑得前仰后合,两个人打着一把油布伞,相互搀扶着从外面走进来。
好像是不大对劲,梁倩菱没敢说话,悄悄拉了四胖一把,让他赶紧收拾桌子。
“妈妈,我洗好了,棉毛裤忘记拿。”
幸亏顾铁生在浴室里喊了一嗓子,要不然气氛非常尴尬。
相比于四胖和梁倩菱,佟老头和瞎奶奶反而非常镇定。
二老就像没事人似的,说四胖不懂事,下这么大雨,都不知道过来扶一把。
四胖说,还要我扶?你们俩不是走得挺稳当的吗?
“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哪有用这种语气跟爷爷说话的?”
瞎奶奶骂了一句,更加坐实了四胖心里的想法。
奶奶不会跟老头好上了吧?要给我找个爷爷?
实话实说,瞎奶奶如果要找对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进展这么神速,四胖有点儿兜不住。
把二老扶到堂屋里坐好,梁倩菱撑着油布伞,刚想去卫生间里接顾铁生,没想到小家伙性子急,披着棉袄冒雨冲了进来。
连浴室里的电灯都忘了关。
饭顾不上吃,铁生直接冲进西屋。
三只小奶狗裹着干毛巾趴在毯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可把顾铁生吓坏了。
“妈妈,你不是说洗完澡,狗狗们就能醒过来的吗?到现在还没有醒。”
“哥……哥……”
豆豆睡在高低床上,一边吃小脚,一边含糊不清地喊。
顾铁生爬起来撸着妹妹的脑袋,让她乖一点,说哥哥现在要给小狗狗治病,治好了再来陪你玩。
“放心,狗命硬,只要还能吸气,肯定死不了。”
“快把棉毛衫穿起来,别冻着。”
一家人涌进西屋,围着小奶狗想办法,谁也没有留意外面的动静。
借助昏暗的路灯,院墙上的窗格子里探出一双女人的桃花眼。
这种类型的眼睛本该是妩媚多情的,然而此刻,这双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寒光。
她侧着耳朵仔细听,院子里没有声音。
空荡荡的堂屋,不见人影。
浴室里亮着灯,听不见水声。
“果然是骚狐狸,没准儿搂着野男人在里面要死要活呢。”
就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李大膀子锁着她的喉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时候,还敢跑这儿探头探脑?”
“唔……”
女人大惊失色,无奈喉咙被李大膀子勒住,嘴巴也被他捂得紧紧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加上外面雨大,她裹在雨衣里,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跟我走。”
拦腰抱起女人,李大膀子沿着墙角根,飞快地往巷子口跑去。
推开院门,随手关严。
“你想干嘛?”
从李大膀子怀里挣扎出来,女人飞快地缩到墙角。
“把雨衣撤了吧,闷在里面不难受?”
李大膀子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随手放进角落里的木桶。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她低着头,拼命揪住雨衣,生怕李大膀子过来对她用强似的。
“无知的女人,以为不脱雨衣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略微顿了顿,李大膀坐下来,小桌子上摆着两样小菜,一盘前几天吃剩下来的红烧狗肉,另一盘是油炸花生米。
他端起小酒盅咪了一口,紧闭双眼来了个深呼吸,指着对面的凳子说:“坐下来吧王惠珍,以后少抹点花露水,隔着两条街就知道你来了。”
“放屁,老娘用的是弗兰西香水,不是抹,是喷的。”既然被对方认出来,女人也就没有了顾忌。她拉下头罩,指着李大膀子接着说:“李大膀子我警告你,我男人干哪行你是知道的,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拉倒吧你。自家男人管不住,跑我这耍威风来了。你个死女人,如果真特么敢作敢当,为什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行得正走得端。赶紧放我出去,要不然让我男人拿枪毙了你。”
“你特么吓死我,吓得老子裤腰带绷不住。没人逼你,要走直接滚蛋。就是天大的财路你不要了,到时候别特么后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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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雨夜里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