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走到窗台边上,这货踮起脚尖往里看。
老旧窗户不严实,两片窗帘搭界的地方正好有条缝。
借助昏暗的灯光,梁倩菱和梁溪秋躺在床上,两个人侧着身子挨在一起,母女俩有着说不完的话。
就听梁倩菱说:“梁妈妈,我们做生意,现在有钱了,等丁禹回来,我想跟他商量商量,把咱们孤儿院重新改造一下吧。”
“孩子,那得花多少钱呀?现在孩子不像以前那么多,将就将就,梁妈妈和孩子们撑得下去。”
“不是这么说的呀。梁妈妈,我是您一手带大的,从记事起就被您抱着宠着,现在女儿长大了,轮到我们回报您。”
梁溪秋刚想开口,被梁倩菱轻轻压住嘴巴。
就听她接着说:“这回一定要听我的,说什么都不让您硬撑着了。您放心,丁禹不是抠门的人,他赚了钱都让我管理。只要我把改造孤儿院的事情说出来,他比我还要来劲。”
“可是那得花不少钱呀,不行,你们赚钱不容易,梁妈妈不能拖累你们。”
梁艳秋推开梁倩菱的手,板着脸佯装怒道。
她有过一段不幸而又短暂的婚姻,知道夫妻相处的微妙之处。
恩爱时,说什么都是好的。一旦出现裂痕,那便是一辈子的灾祸。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舌头和牙齿还要打架呢,何况两个独立的个体?
见她油盐不进,梁倩菱生气了。她掀开被子,钻到妈妈的梁怀里开始撒娇。
害得梁妈妈不停地安慰她。
这下好看了,女人曼妙的身子在被窝里上上下下,凝脂般的手臂时不时从褥子里探出来。
看得疤瘌眼的哈喇子直往地上流,他两眼冒绿光,趴在窗台上一个劲地看。
“小娘们浪劲这么足,还是个富婆,这特么不是勾/引老子犯罪吗?”
他淫笑着抬起竹管,鼓起腮帮子就要往里面吹。
就在他深呼吸即将到底的时候,后脖颈猛地被人掐住。
那人手上的力道特别大,五根手指比铁钳子还要坚硬。憋得疤瘌眼透不过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整个身体就像突然被冻住了相仿,被那人掐着脖子拖了出去。
孤儿院的大门关着,疤瘌眼是翻墙进来的。
那人更绝,提溜着疤瘌眼走到墙角根,身子一躬,就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整个人像弹簧似的蹦出墙头。
“好汉,好汉饶命。”
铁钳子般的手掌刚刚松开,疤瘌眼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对襟扣灰色褂子。国字脸,威猛无比,脸上的古铜色松纹面具在月光下隐隐发光。
“再入孤儿院半步,死。”
声音比寒冰还冷。
话音刚落,疤瘌眼就觉得喉咙口被他戳了一指,紧接着右肩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至。
心脏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偏偏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疼得疤瘌眼就地翻滚,张着大嘴巴啃地上的泥巴。
“卸你右臂,以示警告。劝你好自为之。”
言罢,就觉得身边微风轻闪,那人犹如离弦之箭,仅仅几个起落,高大威猛的身影便在旷野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除了钻心疼痛,其他的感觉什么都没有。
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哒哒,浸得地上的泥巴都变成了湿土。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疤瘌眼总算叫出声来。
“啊!疼死我啦!”
嘴巴里都是血,咬泥巴咬出来的。
“妈的,一不做二不休,弄死那个骚/娘们再说。”
这货不愧是参加过国际青年大联合的狠人,紧咬牙关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搭住右臂叫了一声。
随后从怀里摸出竹管,挣扎着往孤儿院跑去。
没等他走到孤儿院门口,后脑勺被人一巴掌抽到发麻。
又像死狗似的被人拖出二里地去,疼得他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以为我不敢杀你?”
明晃晃的匕首抵住疤瘌眼的咽喉,那个高大威猛的松纹面具再次出现。
“不不不,好汉爷爷饶命。求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以后再也不敢违背您的命令。我该死,我该死,我特么不是人。”
疤瘌眼以头杵地,砰砰砰地磕着响头。
松纹面具丝毫不以为意,就像眼前空无一物相仿。
虽然是泥土地,但是大冬天,坚硬无比。
疤瘌眼的额头上血肉模糊,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他不敢停,连抬手擦血的念头都不敢有。
“若不是看在孤儿院的份上,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谢谢好汉,谢谢好汉爷爷,疤瘌眼再也不敢了。”
“死罪饶过,活罪难逃。卸你左腿,回仙人塘躺着去吧。”
刚想求饶,就觉得微风拂面。
被人拎着左腿猛地一甩,紧接着“嘎嘣”一声响,杀猪般的惨嚎撕裂长空。
随后被人像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仙人塘的茅草棚里,大黄狗正在舔他的脸。
那一夜,整个金桥村的人全都被吓傻了。
从仙人塘方向传过来的惨叫声,在村子里响了一整夜。
“那怂又做坏事了,被老天爷惩罚了吧?”
“听说胳膊和大腿全都断了,粉碎性骨折,以后只能爬着走。”
“活该,跟他爹苦哈哈一个德行,留着也是祸害。”
“就是,老天爷若是睁眼的话,索性让他死了拉倒。”
“死了都不能埋在村里,丢进仙人塘喂大鱼。”
仙人塘位于金山浜东北角,周边芦苇遍地,当中一座大水塘。
那水塘深不见底,据说直通东海龙宫。
尤其可怕的是,仙人塘里有大鱼。
七几年的时候,有孩子在仙人塘里玩水。
看见水塘当中冒出块三五米长的黑礁石,两个孩子玩累了,爬到黑礁石上休息。
没料想黑礁石陡然下沉,带着两个孩子沉到旋涡底下去了。
当时金山浜有民兵,民兵们扛着枪,往黑礁石上打了一梭子子弹。
从此黑礁石再也没有出现过。
民兵们发现,被子弹打下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块脸盆大小的鱼鳞片。
从此再也没有孩子来仙人塘玩水了,只有疤瘌眼他爹苦哈哈搭的茅草棚。
自打赌博输掉房子,苦哈哈一直住在仙人塘,至今已经超过二十年。
前几天苦哈哈死了,趴在仙人塘边上喝水的时候呛死的。
“阿爸,你个老王八蛋保佑我啊,我特么招谁惹谁了?诚心让咱们老王家绝后啊。”
疼得疤瘌眼死去活来,眼见着大水塘就在面前几米之内,就是喝不到水。
“只要你改邪归正,我们就把你送到医院去。”
正在他疼痛欲绝的时候,一根长竹竿伸了过来。
顺着竹竿往上看,有两只纤细的小手。玉葱般的手指头晶莹剔透,在朝阳下泛起凝脂般的微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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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仙人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