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有什么要紧事。
丁禹和佟春艳天天往庄婷婷家里跑,一开始庄婷婷对佟春艳不理不睬。
后来丁禹彻底治好了庄老头的腿疾,在丁禹的劝说下,庄婷婷和佟春艳的话逐渐多了起来。
刀条则是蹲在家里,忙着给老人修理房屋。
晚饭后,他会出去走一走。有时候半个小时就能回来,有时候等到丁禹睡着了,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期间赵小狗来过几次,说有个自称九代讼师的赵无极,来所里问过邵洪哲的案子。
他师父尤志国和赵无极很是聊得来,两个人天天出去取证,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天从北七条出来,看着时日尚早,丁禹让佟春艳带他去潘家园看看。
哪知道刚到潘家园,气温陡然阴冷下来,天空里积压的云层越来越厚,风也变大了许多。
“快回家,要下雪了。”
“下雪好啊,银装素裹,正好欣赏雪景。”
北风呼啸,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冲上天空。
对于南方人来说,碰到下雪天的机会不是很多。
打量着远处的乌云,丁禹心想:哪天带上老婆孩子过来玩上个把月,白天去昆明湖滑冰,晚上围着皑皑白雪,坐在院子里涮羊肉吃火锅该有多好。
铁生肯定喜欢,给他做辆乌龟车,让他在冰面上拉豆豆玩。
“欣赏雪景?你是没见过北方的雪吧?我跟你说,凭我十几年来的经验,这场初雪肯定大得不得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到时候连自行车都推不动。”
佟春艳催促丁禹赶紧回家。
她的理由很简单:
第一,潘家园小贩四点半收摊,现在已经四点十五分,进去也没得逛。
第二,天马上黑了,这场雪落下来,路都看不见。
“好吧,那就只能改天了。可惜啊,兜里带了钱,还想捡几个宝贝回去。”
“别做梦了,你以为捡宝那么容易的吗?姑奶奶在古玩行混过一年多,连个宝影子都没有见过。”
越来越不像话了,毛没长齐的小丫头,竟敢在丁禹面前自称姑奶奶。
丁禹一个头皮抽了过去,巴掌落到佟春艳头顶心的时候,轻轻地拍了她一下。
“干嘛?”
佟春艳犹如小辣椒般的蹦了起来,瞪着丁禹气势汹汹。
“姑奶奶?跟谁面前自称姑奶奶呢?小屁孩,越来越没有规矩。”
“哼,好你个丁禹,竟敢打我?”
佟春艳不干了,双手叉腰跺了跺脚,低着头,像小牛犊子似的撞了过来。
丁禹哈哈大笑,往边上一闪。
这下好了,小丫头没有撞到丁禹,把后面收摊的老头撞了个大趔趄。
就听到“窟碴”一声响,老头手里拎着的黄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有个瓷瓶碎成了两瓣。
“你赔,赔我瓷瓶。”
老头的反应相当灵敏,一骨碌爬起来,揪住佟春艳的衣服一个劲地嚷嚷。
佟春艳傻了眼,潘家园的小贩不好惹。上次有个人把摊主的瓷器打碎了,被摊主揪住,赔了三十块钱。
这是她亲眼所见,这可怎么办?自己身上只有三块五。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们打碎的,肯定不会让您吃亏。”
“小伙子,这句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今儿你要是让我吃亏,老汉可就要对不住你媳妇儿。”
媳妇儿?
听得丁禹和佟春艳同时脸红。
刚想跟老头解释,那老头解开黄布包袱。他没有急着让丁禹看地上碎了的瓷瓶,而是把包袱里的宝贝一样样拿出来,在丁禹面前摆了个四分之三的扇形。
“看见了吧?和珅用过的鼻烟壶、纪晓岚的随身大烟袋、乾隆爷吹过的箫、雍正斗彩缠枝花卉纹碗,这只斗彩花卉纹烛台也是雍正爷屋里头用过的……呵呵呵,哪一样不是精品中的精品?就你们小两口这副模样,这只斗彩云龙纹天球瓶赔得起吗?”
那老头闭着眼睛一通胡吹,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根本让人插不上嘴。
对于古董文玩,丁禹是绝对的外行。
上辈子无聊时,在网上看过几张图片。除了鸡缸杯和鬼谷子下山青花罐之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可是佟春艳不一样,好歹在古玩界混过一年多,一看老头子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是在抬高身价,准备敲竹杠了。
“打碎的是斗彩云龙纹天球瓶吗?老头我告诉你,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你想敲竹杠,门都没有!”
“哟喂,大老爷们说话,啥时候轮到小媳妇儿插嘴啦?这要是搁在大清朝,拖下去掌嘴,打掉你满口牙。”
“你……”
气得佟春艳满脸通红,抡着小拳头就要开骂。
这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那人身形魁梧,约莫一米八的样子,跟刀条差不多的年纪。
年纪虽然不大,长相倒很老成。慈眉善目,乐呵呵的,背着个褪了色的斜挎黄书包。
“老爷子,要下雪了,怎么还不回家?”
年轻人大踏步上前,冲着佟春艳使了个眼色,笑嘻嘻地扶着老头的肩膀问。
“小马,你来了正好,给大爷评评理。这个小丫头打碎了我的云龙纹天球瓶,还蛮不讲理不舍得赔钱。”
此刻的天色越来越暗,丁禹本来没有特别上心,心想,让佟春艳吵嘴泄泄火,最后赔点钱不就完了。
现在听到老头喊年轻人小马,他不由得心头大震。
京城姓马的?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喜欢逛潘家园?
一连串的问题急速浮上脑海,他顺势把佟春艳拢到身后,凝神聚目打量年轻人的脸。
我勒个去,浓眉大眼乐呵呵,不正是那位经常在鉴宝节目里出现过的京城老马吗?
只是年代相隔太久远,八四年的京城老马,绝对称得上一表人才的棒小伙。
想到这里,丁禹心里面乐开了花。
机会来了,想不发财难于上青天。有京城老马带路,今天这趟潘家园,来得绝对值。
当然了,现在不能喊他京城老马,毕竟人家三十岁不到,还年轻着呢。
“干嘛啦?盯着人家发什么呆?”
佟春艳踩了丁禹一脚,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儿发牢骚。
“呵呵呵,别生气。我觉得这位老人家说得对,是咱们打坏了人家东西,肯定要赔偿的呀。”
丁禹耐着性子,扶住佟春艳的肩膀,装出很亲热的模样。
“谁说不赔了呀?他想敲竹杠。”佟春艳气得都要哭了。
那老头翻着两只昏花老白眼,把京城小马往边上拨了拨,瞪着佟春艳说:“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说话的?价钱都没有开,敲你什么竹杠了?”
“别别,咱大老爷们能跟孩子置气吗?老爷子,您要是信得过我小马,说个价,我来做回公证人。”
在那个姓马的年轻人劝说下,老头伸出三根手指头报了个数。
“三百?”丁禹冷不丁脱口而出。
把老头急得,手指头戳着丁禹连声说;“谁跟你要三百啦?谁跟你要三百啦?我这只可是正儿八经的斗彩云龙纹天球瓶,不跟你开高价,碎片归我,扔三十块钱走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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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初逛潘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