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院门外戛然而止。
一高一矮。
两名戴着古铜色松纹面具的灰衣人走了进来,左边的人长相威猛,右边的中年汉子瘦小枯干,
“旗主,有什么指示?”
别看右边那人瘦小枯干,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震得屋顶瓦片嗡嗡作响。
二人叉手行礼,从气势上看,瘦小枯干的中年人地位较高。
“向大哥,麻烦你去查一下燕振国的底细。京城口音,跟中堂印刷厂张志勇关系密切,三个月前拜访过南门地主。”
“遵令。”
瘦小灰衣人冲着刀条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刀条从供桌上的香炉里取出一面杏黄色的小铁旗,递给高个子威猛灰衣人。
“凉城,你持风云令,遍告道上的朋友。但凡救下铁生者,风云旗无条件替他办三件事。”
“遵令。”威猛灰衣人拱手施礼,随后他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托住那面小铁旗,略微顿了顿,问刀条说:“条叔,西大营门要不要知会?”
“要,发动所有兄弟,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铁生。”
“是。”
威猛灰衣人沉声应答,昂首走出门外。
自始至终,他们好像没有看见丁禹似的。只顾跟刀条作答,得令后没有多余的废话。
丁禹不由得疑云大起:江北帮到底是做什么的?等级森严到如此神秘的地步。作为邵晨和邵洪哲的亲舅舅,怎么连外甥外甥女的学费都出不起,要让老姐夫卖掉租屋?
似乎看出了丁禹的疑惑,刀条倒了杯水递给丁禹。
他拍着丁禹的肩膀说:“放心,江北帮从来不做鱼肉百姓的事情。向大哥和凉城都是先祖部众后人,只是身份特殊,不想提及往事,这才隐身市井,默默无闻。”
随后他接着说:“铁生不会有事,他们出不了吴都。如果是燕振国干的,明早便能接他回家。相比之下,我倒是担心人贩子。这些人独来独往,与普通百姓并无二致,打听起来需要费些手脚。”
其实丁禹哪里知道?风云旗是刀条先祖旧部,当年桥湾街林九绑架刀金枝,刀条都没有动用过风云令。
这次风云旗两位旗主同时出马,一来是铁生年幼,二来考虑到燕振国背后强大的后台。
“谢谢刀大哥,大恩不言谢,小禹记在心里。”
丁禹感动万分,辞别刀条往外走。
赶巧碰上急匆匆进来的俞天恩,还有抱着孩子的滕颖。
自打在西水塘毁了绿菇王,绿炎症得到有效控制。
这阵子,俞天恩一直在刀条家里调养身体,每天都要在北码头走一遍,给所有治愈的绿炎症患者复诊。
“小禹,听说铁生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刀大哥已经安排妥当,天恩你别着急。”
跟滕颖打过招呼,丁禹把俞天恩拉到边上,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叙述一遍,让他放心。
至于越王兵符的猜测,丁禹只字未提。
一来是俞天恩住在北码头,用不着担心他的安危;二来俞天恩这种书呆子,没必要让他恐慌。
“你也不要过于慌张,越是到了紧要关头,越要让自己保持冷静。刀大哥手底下的能人多了去,铁生不会有问题的。”
俞天恩反过来劝慰丁禹,丁禹说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吧,时间来不及,我再出去找找。
发动摩托车,幸福幺二五的排气管里冒出两筒白气,顺着北码头弯弯曲曲的弹格路,往火车站方向驶去。
一路上,丁禹的神经时刻保持在最紧张的状态,每一条巷子都不放过,特别是亮着灯的窗口,他都要凑过去看上几眼。
还真得感谢孙泰迪,要不是他把摩托车让给丁禹,这么多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骑二八大杠,非得把丁禹累死。
相比之下,孙泰迪就没有这么轻松。丁禹走后,这小子捂着脑袋,骑着二八大杠往家里走。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倒不是脑门上的伤口疼痛,而是心里七上八下,猜不透金山明从哪里找来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太凶狠,麻翻顾铁生之后,一板砖直接砸到孙泰迪的脑门子上。
要不是孙泰迪动作灵敏,非被她开了瓢不可。
“奶奶的金山明,让你逢场作戏,把老子推倒就行。你特么从哪里找来的恶婆娘?分明想让老子不得好死。”
越想越闹心,这家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骑上自行车,骂骂咧咧赶往五亭桥。
就在他刚刚拐出巷子口的时候,周建军从阴影里闪出来。
隔壁人家门口停着辆女式自行车,被他三五下弄开锁头,迅速跟了上去。
五亭桥农舍,窗户里昏暗的灯光。
窗帘布上映着三个人影,两女一男。
男的是金山明,女的是一对母女。
“娘,小赤佬到现在还没有醒,是不是麻药弄多啦?”
那女儿正是冯艳,她靠着金山明,坐在床沿上,问坐在他们对面的中年妇女。
铁生双目紧闭,直挺挺地睡在床上,脸上神色很安详,就像听着梁倩菱的催眠曲,睡着了相仿。
“哪能让他醒?虽说这房子偏僻,毕竟在村子里,万一被邻居发现怎么办?”
中年女人解开单马尾,把头发拨弄几下,在脑后很随意地挽了个发髻儿。
随后她白了冯艳一眼,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说:“时辰不早,你们也早点歇吧。天亮前小崽子醒不了,搅和不了你俩的好事。”
这是什么话?哪有母亲对女儿说这种话的?
听得孙泰迪心痒难当,蹑手蹑脚跑回去,扛着自行车,在阴影里藏好身形。
就在他沉吟的瞬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女人哼着不堪入耳的小曲儿,扭着水蛇腰往西走。
等她走远,孙泰迪猫着腰闪到窗户底下,刚想探头偷看,忽然听到里面哼哼呀呀的声音,还有啪啪啪,猛烈撞击的声响。
乖乖不得了,金山明你个破落户,到哪里都有女人。
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孙泰迪趴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缝儿往里观瞧。
白乎乎两只大葫芦,晃悠悠摄人心魂。女人迷离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小嘴儿……
瀑布般的发丝飘来飘去,半掩住左边的大葫芦。投射在大葫芦上的阴影,让人血脉贲张……
立马感觉到情况不妙,孙泰迪赶紧夹/紧裤裆。
麻蛋,老铁急速膨胀。
眼看着就要搂不住火,强烈的逼迫感让孙泰迪张大了嘴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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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不看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