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无用头前引路,丁禹抱着凡大娘直闯里屋。
周建军拿起大铜勺,一勺子水直接浇到灶膛里,弄得满屋子浓烟滚滚,费了老半天劲,总算将灶火熄灭。
凡大娘疼得直哼哼,捂着肚子死也不松手。
“怎么回事?以前也这么痛过吗?”
凡无用接连摆手,说他老伴儿一直身体硬朗,几十年来,头疼脑热都没有犯过。
“老人家,听得见我说话吗?”
问凡老头注定是无用的了,丁禹趴在凡大娘的耳朵边上轻轻地问她。
豆大的汗珠子飚得满头满脸,仅仅一瞬间的工夫,竹席枕头上就湿透了。
凡大娘强忍疼痛,冲着丁禹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丁禹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是回答最近的问题,摇头则是回答的前一个问题。
说明凡大娘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丁禹松了口气。
“大娘,是不是这里疼啊?能不能让我摸摸?”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丁禹轻轻地挪走凡大娘的手,摸在她的肚脐眼上。
幸好是大热天,要不然男女有别,不容易辨认。
隔着粗麻布褂子,触手处明显感觉到长条状肿块。
“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周建军问。
“来不及。凡大爷,我要解开大娘衣服,病人需要急救,建军你回避一下。”
不等凡无用回答,丁禹趴到凡大娘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解释,凡大娘闭着眼睛点点头。
“大爷,摁住这里,逆时针轻轻地揉。”
“什么是逆时针?”
凡大爷不懂,来不及解释,丁禹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掌心摁在凡大娘的肚脐眼处,然后按照顺时针的方向轻轻地转了几下。
“就这么揉,不要停,不要太用力。”
掀开凡大娘的小褂子,丁禹两手拇指重叠,摁在病人胸口处的至阳穴上,由轻渐重,持续按压了两分多钟。
“怎么样凡大娘?感觉好些了吗?”
其实用不着问,看凡大娘的脸色就知道了。虽然疼痛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像方才那般的剧痛感已然不见。
“神医啊,秀珍你好些了没?”
因为凡大爷开口说话,按压肚脐眼的力道不免大了许多,凡大娘又开始哼哼起来。
“不要停,大爷,至少要揉五分钟。”
直到丁禹喊停的时候,凡大娘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她抓住丁禹的手,颤巍巍地说着感谢的话。
“大娘,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咱放松呼吸,就当平时睡觉那样。再坚持一会会,马上就能见效。”
丁禹一遍跟病人说话,一边在第六胸夹脊穴到第五腰夹脊穴之间的地方摁了一下。
疼得凡大娘叫了起来,凡大爷急得满头冒汗。
“找到地方了,大爷你可以停。”
让凡大爷找了根大号缝衣针,放在火上烧红,稍微吹了几口气令其冷却,照着肝穴刺了进去。
随后不停地捻动针尾,看的凡大爷目瞪口呆。他又制止丁禹的意图,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足足停留了半个小时,丁禹起出缝衣针,长长地松了口气。
“幸不辱命。”轻轻合上衣服,丁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子,问凡大娘说:“大娘,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刚才可把我疼死了。”凡大娘如释重负。
留下老夫妻在里屋嘘寒问暖,丁禹揉着眼睛退到院子里。周建军冲着他直竖大拇指,他问丁禹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还会什么东西?”
“还会抽烟喝水,没看见出了这么多汗?赶紧的,给我倒杯水去。”
从周建军嘴上抢过香烟,丁禹在院子里的竹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黑狗好像直到主人已经脱离危险,摇着小尾巴,凑到丁禹身边,贴着他的小腿肚子一个劲地蹭。
直到此时,才有机会打量这座山中小院。
三间朝南瓦屋,院子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入口处的竹门楼子翘角飞檐,一左一右挂着两只褪了色的红灯笼。
厨房外墙上挂着七八只大猪腿,还有三只野兔和灰色的山鸡。
“收获不小,是个老猎人。”
周建军端着水碗走过来,顺着丁禹的视线,冲着那几只大猪腿咽了咽口水。
赶巧凡大爷扶着凡大娘出来,看见周建军的馋样,老凡头哈哈大笑。
“对不住了二位,老伴儿大病初愈,今天我来烤野猪腿。”
丁禹赶忙站了起来,凡老头问他说:“幸亏小神医在,刚才可把我吓坏了。秀珍得的什么病?怎么会疼得那么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扶着老伴儿坐下来,挽起袖子往那几只野猪腿走了过去。
“老头子,歇会儿我来。”凡大娘不放心。
周建军乐呵呵地跑过去,扭过头来跟凡大娘说:“大娘,今天不用您动手,我和小禹给大爷打下手。”
丁禹掐灭烟头,他没有立即回答凡无用的问题,因为他不是医生,对凡大娘的病情没有准确的判断。
之所以能治好凡大娘的病,是因为前几天跟俞天恩学了一些急救上的皮毛。
将来龙去脉如实解释清楚,丁禹跟老两口说:“大爷,大娘的病还是要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毕竟无缘无故的剧痛,有可能是体内病变导致的表象。”
凡老头大手一摆:“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刚才问过你大娘了,一针下去,已经完全好了。”
“可我不是医生啊,刚才急救的办法是俞大哥告诉我的。”
“没得事,过来搭把手,今天让老婆子彻底歇一歇,咱爷仨伺候她。”
老头兴奋的模样犹如七八岁的幼童,凡大娘连说使不得,过来抢他手上的野猪腿,被凡大爷逼着退了回去。
见他如此热情,丁禹和周建军不再好多说什么。相帮着生好篝火,在院子里直接烧烤起来。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连成一片,夕阳隐入远处的山脊线,小黑狗突然撒着欢儿跑出去。
“连成来了。”凡大娘说了一句。
凡老头头都不抬:“来就来,难不成还要我接他去?”
“真是的,怎么这么说话?”
凡大娘瞪了老头子一眼,冲着丁禹和周建军打了个招呼,搓着手走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有个男人喊了起来:“娘,天都黑了,您咋还往外跑?”
“娘还没老咧,眼不花腰不疼,咋就不能往外跑了?”
原来是儿子回来了,看得出来,凡老头跟儿子有隔阂。
“别理他,是我儿子,架子大得很,跟咱普通老百姓不是一路人。”
凡老头招呼丁禹赶紧翻猪腿。
“家里来客人了?娘,今儿爹觉悟高,平时都是您烤,他老人家负责吃。”
雄浑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名高大的中年男人,扶着凡大娘出现在篱笆墙外面的小路上。
小黑狗跳前跳后,时不时咬几下男人的裤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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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急救术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