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意料,不光四胖,连丁禹都傻眼了。
冰沙杯根本不够卖,太阳刚落山,所有原料统统卖空。
好多没有尝到鲜的顾客堵在摊头边上不肯走,问丁禹什么时候补货,晚上还来不来。
“今天晚上来不了了,这种原料配置起来比较讲究,可不是直接熬烂了就可以做冰沙的。需要十几道工序,不同程度使用不同的火力。”
“大家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没有买到冰沙的顾客过来登记一下,明天我们下午一点钟准时出摊,营业到夜里八点。凡是今天登记过的顾客,每人免费领取一杯小份冰沙怎么样?”
一听到免费的消息,所有人雀跃欢呼。
吓得四胖瑟瑟发抖,扯住丁禹的皮带低低地说:“小禹哥别说呀,这么多顾客,没有三十杯下不来。”
“没关系,顾客就是上帝。今天是我们试营业,这可是一辈子忘不掉的美味,不能让任何顾客留下夏天的遗憾。”
丁禹振臂高呼,人群顿时喧嚣起来。
塞给四胖一毛钱,让他赶紧去买纸笔。
“别急,人人都有,凡是拿到签名小纸条的,明天免费品尝小份冰沙一杯。”
喉咙喊哑,总算把围观的客人们打发走。
四胖拎着装零钱的布袋子,笑得合不拢嘴。周建军托着一大包菜馒头,往丁禹和四胖手里分别塞了一只。
“你们这么干不行啊。”周建军装作很在行的样子。
四胖顿时恼了,脖子梗梗着问他为什么不行。周建军习惯性地摆了个造型,故意拿手指头刮了刮新剃的鬓角。
他说今天要不是他,第二拨冰沙根本卖不起来。
“你们的运输工具太老土了,明天去厂里问胖姨弄辆黄鱼车。”
“好嘞,还是建军哥想得周到。”四胖举着装零钱的布袋子接着说:“你们猜,这里面装了多少钱?”
“先别管多少钱了,收拾收拾赶紧回家吃饭,吃完饭定定心心数。”
丁禹招呼一声,和四胖开始收拾。
那个年代不讲究,好多老百姓没有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的习惯,广场上到处都是吃空了的冰沙杯。
丁禹带着四胖,把附近的空杯子一个个捡起来,周建军不好意思,装模作样捡了几只。
三人回到自行车边上,四胖冷不丁嚎了起来。
装钱的布袋子不见了,明明口袋上打了结,绑在自行车书包架子上。
捡垃圾的时候,四胖故意没走远,时不时盯着书包架,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自行车。
“日了鬼。”
丁禹在心里面骂了一句。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
猛然听到周建军一声爆喝,从泡桐树后面揪出个满脸泥污的小屁孩。
那孩子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好像被狗咬过,头发糊满泥巴结成了条。
装零钱的布袋子就在小屁孩手里。
“放开我!”
随着小屁孩尖锐的嘶吼,周建军抖着右手惨嚎起来。
“你特么属狗的啊!还特娘的咬人。”
那孩子松开嘴巴,一脑袋顶在周建军的裤裆里,周建军脚底一滑,踩到空杯子摔了个仰面朝天。
手里的菜馒头到了小屁孩手里。
“反了天了你。”
丁禹一声爆喝,抄起广告板丢了过去。那孩子只顾着吃菜馒头,被纸板绊了一跤。
刚想翻身,被丁禹揪住衣领子提溜起来。
“说,为什么偷东西。”
“呸,坏人!”
小屁孩冲着丁禹就是一口,幸亏躲闪及时,要不然非被他一口唾沫糊到眼睛上。
就在丁禹扭头躲闪的同时,他的心脏突的一跳,脑仁好像被电击中似的,十万八千根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
“你是铁生?顾德泉的儿子顾铁生?”
把小屁孩放到地上,扳住他的肩膀扭转过来,丁禹顾不得孩子身上的泥污,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脸。
可不正是顾铁生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丁禹感慨万千,扶着铁生的肩膀一个劲地摇。
“找得你好苦啊,下那么大雨,你说你跑哪去了?”
丁禹把顾铁生搂到怀里,撸着他的脑袋不停地问。
那孩子一言不发,死死地盯住丁禹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冷漠得吓人。
“兔崽子不学好,偷东西还敢咬人。”
周建军骂骂咧咧跑过来,揪住小屁孩的肩膀就要抽他。
哪知道顾铁生根本不怕,反而昂起头,倔强地迎向即将落下来的大巴掌。
“他是铁生。”
丁禹托住周建军的手腕。
其实周建军只是吓唬吓唬他,手掌悬在小屁孩的头顶,根本没有落下来的意思。
那孩子的眼睛一眨不眨,他死死的瞪住周建军,把咬了一口的菜馒头塞到嘴边。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冷漠,没有恐惧,也没有仇恨。但是看起来格外瘆人,就连炎热的空气也改变不了这种寒意。
“跟我回家,倩菱阿姨想死你了,还有豆豆妹妹,跟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丁禹抱着顾铁生,坐在周建军摩托车的后座上,四胖骑着二八大杠跟在后面。
回到家里,烧水给顾铁生洗澡,没想到刚松手,这小子一溜烟撒腿就跑。
得亏四胖坐在门口数钱,加上周建军发动摩托车,还没有离开。
要不然,顾铁生又要逃掉了。
吃一亏长一智,丁禹多了个心眼,关好院门,让四胖严防死守。
好不容易给顾铁生洗完澡,家里没有孩子衣服,反正天气热,让他光屁股裹了条毛巾。
做好晚饭喊他过来吃,顾铁生趴在藤椅上睡着了。
“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的苦。”
丁禹发现,自打重生回来,自己的心态变得非常奇怪。看不得人间离分,更看不得别人受苦。
“小禹哥,快点数钱吧。”
四胖嚼着大饼,喝着白米粥,在院子里喊。
袋子里都是一毛二毛、一分二分的小票子,足足有七八十块之多。
四胖从里面数了十块钱出来,把其余的钞票推到丁禹面前说:“小禹哥,说好给我十块钱的,不许赖账。”
“赖什么账?再给你两块。”
丁禹从零票里另外数了两块钱,拍到四胖面前的桌子上。
“不不不,说好十块钱的,十块钱已经够多了。”
“拿着,给瞎奶奶的,以后每天给瞎奶奶存两块钱,攒够了带她去省城大医院治眼睛。”
“奶奶的眼睛还能治好?”四胖大惊。
丁禹没有说话,他低头喝了口白米粥,又咬了口大饼。咽下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事在人为,这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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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事在人为,没有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