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点切入介绍自己,随口说到:“我曾经在极西之地建造了一座城,和我的子民一起住在那里。”
青眼女人眼睛收缩了一下,“生命禁区!”
玛格丽笑了一下,“没错,那时候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城市。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邪魔乐园’。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知道后面那一个称呼,我说的对吗?”
青眼女人:……
说的很对。
她没有听说过什么邪魔乐园,只知道环境恶劣的极西之地一直有生命禁区的称呼。曾经有一群恶魔占据了那里,后来被神灵铲除,本来就荒芜的极西之地也在战争中更彻底的毁灭,到现在也长不出哪怕一根草。
因为那里的环境太恶劣,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更不适宜定居,基本没有人往那里去。
青眼女人回忆着印象里的生命禁区,这时候她身上的黑毛又长的长了一些。
玛格丽看着已经没有几分人样的青眼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比之前温柔了很多。“好了,不说这些了。在你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说点别的吧,你——没有遗言想要说了?”
“这就是最重要的事。”青眼女人看着玛格丽,“我要弄清楚浮空岛上有什么,他……我究竟是因为什么东西才不能不死的。”
轻到快要融化在空气里的一个‘他’字从青眼女人的舌尖略过,但玛格丽并没有忽视掉这个发音。异界大陆的‘他’和‘她’发音是不同的,且不相像,很容易就可以区分。
“他?”玛格丽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点了一下,她坐着的大树像是自动升降椅一样落下,将她轻轻放到地面上。“那名被伽蓝惩罚的神仆,雅尔兰的继承人?”
青眼女人:“……”
玛格丽的手捧住青眼女人已经和野兽无疑的脸,“你最后发现自己放不下他?后悔背叛他了?”
青眼女人的眼睛还因为金币项链的保护残留着人性,她深深地、深深地看着玛格丽。“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这眼神不像说谎。”玛格丽松开手,“那就是你欺骗了伽蓝。”
青眼女人:……
玛格丽笑了一下,“除了伽蓝,你好像也恨你幕后的神明。我夸奖你的项链,可你一次都没有为它骄傲过,这可不像一名合格的信徒。”
如果她给安苏一条项链,而那条项链被其他任何生物夸赞了,安苏都会恨不得把他得到的恩宠说一百遍,再把她的仁慈和强大赞颂一千遍。
青眼女人又发出那种渗人的赫赫笑声,“他让我最重要的人去他自己都不敢靠近的禁地,让他的身体和魂灵永远受伽蓝的折磨,我当然憎恨他!”
“所以你两头骗了……我是说,想要欺骗两边的人。把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伽蓝,假装投入他的麾下。如果伽蓝不让你死在浮空岛,你还打算再想办法杀了伽蓝吧?”
青眼女人的眼睛直直看着玛格丽,“……又或许杀了他重要的爱人。”
玛格丽又笑出了声,“这是个不错的梦想。”
青眼女人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的黑毛,惨笑起来,没有话能说。
她没有力量杀了伽蓝,也没有力量杀了伽蓝心爱的女人。
玛格丽:“这么说起来,伽蓝更有充足的理由杀了你。”
青眼女人胸口的皮肤也在缓慢长出黑毛,金币项链的威力在逐渐消散。“你……觉得……他发现?”
玛格丽叹了口气,“伽蓝不是傻瓜。”
青眼女人赫赫惨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旁边的黑毛被水浸湿了。
她的胸口也彻底把黑毛占据,眼睛渐渐黯淡失去光彩。
玛格丽安静地看着她。
被注视的青眼女人最后挣扎着想要抬起手,在抓到玛格丽的裙子之前手臂就摔落了下去。只有最后拼尽全力用喉咙积压出的几个字,顺利地发了出来——
“……芙兰。”
她的眼睛随即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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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边的第一线晨曦出现的晚了一些,昨夜丰收神殿发生的事使众神提心吊胆,一向守时自律的太阳神恍惚着错过了本该令太阳升起的时间。
丰收神殿的神仆们全部在昨夜死亡,伽蓝拨了自己手下的神仆去清理染血的丰收神殿。一股又一股的清水随着神术的施展浇在台阶上,赤红的血液被一遍遍冲刷,直至了无踪迹。
伽蓝没有停留在丰收神殿,神仆们冲洗血迹时,他正在圣山的温泉里搓揉自己发丝上沾染的血。
他的盔甲和面具都散落在一边岸上,散发出一阵阵的腥气。伽蓝没有将它们交给神仆打理,而是准备沐浴完毕后亲自清洗。
细密的搓揉之后,暗红的血迹从伽蓝的赤色发丝上褪下,消散于温热的水中。
伽蓝松开自己的头发沉入水中,让水流完全淹没了身体。
他想彻底地清洗掉自己身上沾染的每一滴血,带着阳光或者花朵的香气去见玛格丽。
赤红色的发丝在水中飘扬着,像是过于明媚的血,又像是剪碎后流动于水中的霞光。
侍奉他多年的神仆估算着时间,在他差不多快要洗好的时候来到温泉边,呈上已经准备好的干净衣物。
那是一件款式极其简单的白袍,没有任何装饰或者隐秘的奢华暗纹,朴素的不像是一名神王会使用的东西。
伽蓝不在乎衣服的华美,不喜欢穿着饰物过于琐碎的服装,这是服侍他的神仆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不会为伽蓝准备过于华美的衣物,但准备的每一件衣服的材料和做工一定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伽蓝将长袍抖开裹在了身上,神仆帮他系好腰带,打理衣物的每一丝褶皱。柔软的布料垂坠下来,其飘逸之处,往往使穿着它的人看上去能多几分优雅和随性的味道。
尤其是白色,优雅之外更平添几分圣洁。
伽蓝身上缺乏上述所有感觉。
问题出在他的脸上,当他不带面具时,那张美丽的能使人忘记呼吸的脸太过于有冲击力。冲散了一切,只在人心头留下惊心动魄的美。
然后让人下意识地生出一种想法:
不华美的、不贵重的东西,与他不相匹配。
而世间最璀璨的宝石,在他身侧也不过是一颗微有些光彩的石头。
他穿着简单的衣服,只会让人产生看着宝石陷在烂泥里的心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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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