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大刚不知道对方在自己背上还有手臂上倒了什么,零星的液体溅到自己脸上,伴随而来的是极致的灼烧刺痛感。
甚至他感觉,也许死了还能更舒服点。
“好疼……疼……啊……”
“救命……”
“救我……”
……
刘成带人去追跑走了的森村裕介,祁钰清低头看着地上的赵大刚,借着灯光,祁钰清已经看到此时他的惨状。
背上原本就被刺了一刀,鲜血横流,此时不知名的液体正在他的伤口以及裸露的皮肤上腐蚀起泡,伴随着还有些酸味。
“硫酸?”皱眉看着地上的赵大刚,祁钰清也不是很确定。
陈炜低头仔细观察了下,虽然近看那伤口血肉模糊更可怕了,“是硫酸,还是强度很强的那种。赶紧带回去冲洗一下伤口,不然指不定命都保不住。”
“救我……求求你们……救我……我好疼……”
赵大刚哭着求祁钰清等人,就算他不知道眼前的都是谁,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这些人不管自己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带走。”祁钰清径直道。
赵大刚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是庆幸自己不用死的,但是也是疼的。特别因为怕赵大刚身上的硫酸碰到,抬他的动作也说不上太温柔,总之还是让他庆幸更多一些。
陈炜离开时,看到地上有只新鲜流血的手指头,指腹一圈血红一片,亦带着酸味。
“赵大刚手指头断了?”陈炜问道。
闻言,秦风低头看了眼赵大刚的手指,“不是他的。”
“这只手指新鲜得很,应该是刚切的,不会是刚刚那个人吧?”陈炜不由好奇。
“先带回去再说。”祁钰清道。
很快,几人回到了车子所在的位置,陈炜到车里翻出了几瓶矿泉水,打开后,直接往赵大刚的背上手臂上冲。
“啊——疼疼疼,别用水冲别用水冲!”
“废话真多,堵上。”陈炜直接没好气地说了句。
等到把几瓶水全用完了,赵大刚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此时的他焉了吧唧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那边,带队去追森村裕介的刘成等人也回来了,黑灯瞎火的,人没抓到,倒是不意外。
另一边,进到农舍里的几人也罢赵大刚一家给抓了出来,此时一个个绳子一绑,丢到了车上带走。
赵大刚奄奄一息地坐在车上,感觉着浑身冰凉凉的,又是一阵一阵的痛,他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可他不想死,不管做过多少坏事,他怕死,很怕死。
“求求你们……送我去医院……”赵大刚虚弱地恳求着。
这辆车上只有秦风跟另一个保镖,此时听到赵大刚的话,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直接朝着他呸了一声,“你什么东西,还去医院,你特么配吗?当初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把人送医院去。”
“别跟他废话。”秦风淡淡说了一句。
“我不想死……求求你们……”赵大刚低声祈求着。
深夜小巷。
森村裕介撑着摔断了的腿走在巷子里,脸上有着一条新鲜的血痕,是刚刚他为了躲避身后追来的人,毅然从旁边的一个坡跳下去时受的伤。
他原本没想到对方会把他追得那么紧,谁知道那些人似乎都是专业的,硬是阴魂不散地追了一路,以至于遇上绝路的自己只能跳了个坡。
结果虽然是躲过了,但是摔断了一条腿,脸上也受了伤。
小镇的夜晚本就安静,不像大城市,就算凌晨时分街道上依旧有着来往的人群。
医院他是不可能去的,所以现在能找的就是那种私人小诊所,他倒是不担心赵大刚还活着,他相信苏温远的食人鱼酸,足以把他化成水。
就算他们能及时赶到又怎么样?他可是把那瓶食人鱼酸倒在他的背部,他们能把他的背切下来吗?
远远地,森村裕介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小诊所。
听到门口的动静,正坐在吧台后边的男人看向进门的森村裕介,当瞧见他脸上那条足有十几公分的伤口时,便皱了眉,“你这伤太严重了,得去医院缝合。”
“我走不动了,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森村裕介沉声道。
“R本人?”男人看向森村裕介的脸,显然有些意外,随后看向他明显不正常的腿,“你腿断了?”
紧接着,又看到森村裕介左手食指位置流着血,“你手指……”
“闭嘴!”森村裕介脸色黑沉地看着男人,随后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枪,“让你处理你就处理,再废话一枪崩了你。”
他也是吐血啊,之前被追到头,他就想着拿枪把那些人都杀了算了。谁知道,他有一把枪,可对面却不止一把。
他有些怀疑,那些可能是警察。毕竟训练有素,又有枪。
看到枪,男人明显被吓到了,“我……我就是小本生意,没什么钱。要不,我把钱都给你,你别杀我就行。”
“我让你处理伤,别废话!”森村裕介咬牙切齿道。
男人连连点头,虽然因为枪抵着头有些颤抖,但知道自己的小命还悬着,他也只能尽量让自己稳住!
等到简单处理好伤口,又取出了手臂上的一颗子弹,森村裕介拿了些止痛喷雾喷在伤腿上,等到处理得差不多,森村裕介也不打算久留。
祁钰清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情,洛玉笙原本等到了十二点多,没等到人只好先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祁钰清已经躺在身边了。
许是回来得晚了,洛玉笙起床时,祁钰清还在睡。
见状,洛玉笙也没吵醒他,而是去厨房做了早餐,等到两个小家伙下楼吃早餐时,祁钰清也下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洛玉笙替他拿了双碗筷,轻声道。
接过筷子,祁钰清道:“下午还有会议,早上得把事情都处理了。”
替小灵夹了个蛋卷,洛玉笙问道:“昨晚几点回来的?我也没等到你。”
“回来差不多三点多,不用等。”祁钰清笑道。
“赵大刚找到了?”洛玉笙问道。
“嗯。”祁钰清点了下头,“人已经被抓回来,等一下该问的问了,就送去警局给他们审。”
闻言,洛玉笙终于安了心。
等到吃完早餐,司机送两个小家伙去上学,洛玉笙跟祁钰清去到了不远处的别墅。
虽然是一大早,但是这里可比祁钰清那边热闹多了,早起的保镖们都已经在自发训练,刘成瞧见祁钰清两人到来,便走了过来。
跟着刘成去了关着赵大刚的地方,避免赵大刚死掉,昨晚祁钰清让人来给他处理过身上的伤了,但更好的待遇是没了。
头顶的灯大亮,刺得赵大刚险些睁不开眼。
洛玉笙刚看到地上的赵大刚时,也是被他现如今的尊荣吓了一跳,“他怎么这幅样子?”
“昨天要杀他那个往他身上泼了高强度的浓硫酸,没死已经是运气好了。”祁钰清道。
在两人说话时,赵大刚已经看到进来的两人,特别是洛玉笙那张脸,一看到他就认出来了,“洛玉笙……你是洛玉笙……”
“没错,我是洛玉笙。”洛玉笙坦然承认,随后道:“你现在,还想替那个人卖命吗?”
洛玉笙一说,赵大刚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要一想到昨晚差点死了,以及直到现在依旧残留在身上的痛楚,赵大刚想也不想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只要你们帮帮我,我不想一辈子坐牢。”
“以你的罪行,如果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交代了,说不定可以争取有期徒刑。”洛玉笙想了想道。
“有期徒刑……不行,那样要在牢里待几十年,等出来我都老了。你们如果不答应帮我走点关系,我就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你现在被人冤枉成凶手,如果没有我的指认,你这个罪名就背实了。”说到这里,赵大刚得意了起来,“你必须得帮我,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就直接被踢飞三米远,直到撞到墙上。
“咳咳……”赵大刚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客气,这一脚把他刚刚的得意都踢散了,也让他认清楚了自己到底现在是什么个地位。
刘成踢完人,冷冷看着墙角的赵大刚,“清醒了吗?”
“醒了……醒了……”赵大刚本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欺软怕硬,说是怂货也不为过。
此时被收拾完,明显整个人都瑟缩了几分,“我都说,我全都说……”
“昨天想杀你的人是谁?”洛玉笙问道。
“我只知道,他说自己姓森。具体的身份不清楚,不过……我有时候觉得他的口音怪怪的,有点像……像R本人。”赵大刚没有见过森村裕介的脸,所以并不清楚他就是个R本人。
每次赵大刚见到的森村裕介,都是他戴着的面具。
姓森,而且这姓真假都不知道,实在没什么用处。
想了想,洛玉笙让他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赵大刚也不敢有所隐瞒,见洛玉笙要听,他也就说了。
原来,一开始找他的就是这个森先生,赵大刚平时没什么正经工作,难得有赚大钱的买卖,虽然涉及了人命,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关于杨璐,并不是他抓的人,而是对方把人抓了,然后才让他去收的尾。在赵大刚看来,自己就是在收尾。
因为在他进到关着杨璐的屋子时,杨璐早就被玩过了,衣服裤子都脱在了一边。至于对方到底是谁,他就不知道了。
之后的事情也简单,他趁着杨璐昏迷跟她发生了关系,然后再把人杀了,最后趁着夜里抛尸。
而他一开始并不清楚自己账户里的钱居然是洛玉笙的账户转来的,还是事情发生后才知道的这件事。
可以说,赵大刚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多,但聊胜于无,能让对方要杀他灭口,他也是有价值的。
事情讲起来也很快,关于那个森先生,祁钰清他们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了一些数据。
等到问得差不多,洛玉笙跟祁钰清也离开了屋子,刘成那边负责把人送去警局。赵大刚是关键性的存在,他们留在手里没用,只会招惹麻烦,还是送到警局最为稳妥。
与此同时,上交警局的还有现场捡到的那根手指,很有可能这就是那个人留下的。
晨间有新闻报导,昨晚抓赵大刚的附近小镇,镇上发生了一起火灾,火灾具体引发原因还未知,火灾中死亡人数一人,为该诊所的医生。
同一时间,夜家那边也给祁钰清送来了消息,关于周助那边的暗查结果。
据说,周助近段时间曾私下见过祁振澣和另一个叫森村裕介的人,那人身份神秘,但对方跟祁振澣似乎是朋友。而那人最让人注意到的是,他是个R本人。
“R本人。”洛玉笙注意到了这点。
“这个森村裕介很有可能就是昨晚那个人。”想到昨晚的事情,祁钰清想到了另一件事,“玉笙,苏温远应该知道昨晚那个人是谁。”
“可你觉得他会说吗?”洛玉笙跟祁钰清都知道,他们跟苏温远其实算不上朋友,可以说隐隐地还是敌人。
只能说,苏温远这个敌人似乎没有太认真地站稳自己敌人的位置,做出的事情也多了几分随心所欲,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让他们全然相信苏温远的话,似乎他们也做不到。
“会不会不知道,不过,他这次帮我们,肯定有所图。”祁钰清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特别是立场隐隐对立的情况下,凭他站在白宛童那边,苏温远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他们的对面。
洛玉笙也知道对方有所图,眼下赵大刚也抓到了,洛玉笙道:“我等一下给他打电话,之前说过赵大刚如果抓到,我也得谢谢他。”
“不管他要什么,你都得跟我商量,就怕他暗地里设计什么。”祁钰清沉声道。
苏温远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所以面对苏温远这个敌人,祁钰清是防着的。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