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卿和宋经纶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宋父吃完，宋若卿才忽然反应过来：“糟了，我忘记放盐。”
“可是爸吃完了。”
宋经纶转头看着旁边的空碗。
宋若卿也看了一眼，不确定地说：“难道妈当年做面条也忘了放盐。”
兄妹对视一眼，最后决定都不再讨论这碗面味道的问题。
吃得也不是味道。
“让爸休息一会儿吧。”宋若卿说着，上前给宋父盖被子。
忽然看着宋父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对劲。
伸出手颤巍巍地放在了宋父的鼻子下面。
没有呼吸。
“哥……”她声音颤抖：“爸他，爸他……”
“卿卿，怎么了？”宋经纶也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惊恐起来。
就在兄妹俩要说出那个事实的时候，厉寒年忽然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旁边岳父的心率还正常，他只是睡着了，没出事。”
宋若卿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仪器。
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刚刚我怎么感觉不到爸的呼吸了。”
“也许是呼吸比较浅，也许你是太紧张了。”厉寒年猜测：“卿卿，你不要太紧张。”
宋若卿按照厉寒年说的，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看见宋父胸膛有微弱的起伏，是真的没事，这才彻底放心。
“寒年，幸好有你，否则我们还真以为爸出事了。”
宋经纶对厉寒年道谢。
刚刚他真以为宋父出事了。
“你们别跟我客气，现在是岳父最重要的时间，但也不要太过担心。”
只是宋父这次虽然是有惊无险，并不是出事。
可也没坚持太久。
此后一个星期，宋父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深夜，宋若卿趴在床头陪着宋父睡着之后。
忽然听到“嘀……”一声长鸣，她恍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转头看着成了一条直线的心率。
就知道，宋父真的离开了。
“爸，你走好。”
她眼泪顺着眼眶一颗颗滚落，却没有一开始的嚎啕大哭。
“到了那边，你就跟妈团聚了。”
虽然现代社会，已经不会相信这些了，但宋若卿却想相信，毕竟就连重生这种事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卿卿。”
厉寒年也醒了过来，上前将宋若卿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想要多给她一点温暖。
其他的，他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了。
“寒年，我疼。”宋若卿道。
“哪里疼。”
“心口疼。”
宋若卿抬起手揪着自己的心口，那里面密密匝匝的疼痛蔓延泛滥，她疼得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我知道，我知道。”厉寒年眼眶也跟着红了，安慰她道：“岳父走得很安详，他很放心，你看他嘴角还挂着笑。”
“他是幸福的。”
宋若卿顺着厉寒年的话看去，果然看见宋父嘴角好似挂着一抹微笑。
宋父终于结束了身体上的痛苦，得到了灵魂上的自由。
今天是厉寒年和宋若卿陪在宋父身边守夜，宋若卿已经想不起来别的事，只能厉寒年去处理。
他给宋经纶打电话通知。
医生得到消息也过来，检查之后给盖上了白布。
已经是绝症了，不可能治好了。
半夜，宋经纶面色苍白，穿着睡衣拖鞋就跑来了，路上鞋子还掉了一只。
看着宋父身上盖着的白布，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怎么没有提前说。”他呆呆地开口。
医生还在，告诉他们道：“比预计提前了两天，但也在正常的情况内。”
有些时候，预计的时间会因为各种因素提前或者延后，都是有可能的。
但结果都不会改变。
这样的情况，医生很怕宋若卿和宋经纶闹事，还有厉寒年在，这要闹起来，事情不小，但医生虽然担心，还是没有离开。
不过宋若卿和宋经纶都没有闹。
他们兄妹，早就接受了宋父会离开的事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虽然宋父突然走了，他们内心悲痛万分，可理智还剩下，没有崩溃。
一家人在医院守了一晚上。
直到天光大亮，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宋若卿的脸上。
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挡了挡。
太阳再一次升起了，但宋父却彻底不再了。
宋若卿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了，泪痕留在了脸上。
厉寒年看的心疼，抱着宋若卿道：“卿卿，想哭就哭吧。”
宋若卿摇摇头说：“我哭不出来了。”
她过了那个伤心的劲，或者说，心里很难过，但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双眼红肿得厉害，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厉寒年觉得心疼，但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只能等宋若卿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
“卿卿，会好的，你不要放在心里。”
“不会好了，我爸不会回来了。”宋若卿摇头，又道：“不过还好，这次来得及送他一程。”
前世宋父死的时候，身体摔烂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宋若卿最后只是领到了宋父的骨灰。
甚至火化都是宋经纶去办理的。
这一次，至少还能留在宋父身边，完成了他最后一个心愿。
时间不能停留，宋父的尸体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很快就有人来要将宋父送去停尸间，然后等待火化。
要推着宋父走的时候，宋若卿终于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想要阻止。
但却被厉寒年给拦住了，他道：“卿卿，让岳父安详的走吧。”
宋若卿顿住，这才将手收回来。
宋经纶到底是男人，经过一夜的悲痛，又有元安然陪在身边，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对着厉寒年道：“接下来我要处理我爸的后事，顾不上卿卿这边，卿卿就只能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卿卿有事的。”
厉寒年郑重点头。
宋经纶点点头，拉过元安然的手道：“我们先回家吧。”
“好。”元安然担忧地看着宋经纶。
宋经纶勉强地说：“我没事，我不会垮的。”
……
三天后。
宋父火化入葬了。
一行人去墓碑前给宋父送别。
宋父跟宋母是合葬的，两人的墓碑合在了一起。
“爸妈，你们一路走好，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我和大哥都会幸福，你们可以放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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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宋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