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哪见过这个东西吗?”忙完事务,水溶仍端坐在书房,盯着桌上的珠子十分不解,这个珠子给了他极其熟悉的感觉,偏他又没什么印象。
自上次夜探贾府,已经过去好多天了,贾府并没传出丢失东西的消息。应该不是很珍贵的东西,水溶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想到贾府,水溶又想起已经香消玉殒的林黛玉,不知怎地心里一阵钝痛,拿起桌上的珠子,细细摩挲,自从得了这珠子,水溶前段时间因梦中女子产生的心焦已慢慢消散,就是不知这珠子和其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水溶正出神,不经意间却感到珠子在自己手中自己动了动,水溶不可思议地看着手心的珠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拨了下珠子,珠子竟慢慢悠悠转着试图避开自己的手指。水溶彻底惊了,同时泛起一丝警惕,太邪门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这珠子毁了,伸出手又停在半空,半晌之后终是收回了手。
水溶试探地向珠子问了句:“你有意识?”说完紧盯着珠子,却又不见反应,水溶可不觉得这就代表着自己刚才看错了。他又上手拨了拨珠子,珠子看似并未动,水溶却是发现这珠子实实在在地又试图避开自己。
水溶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有点意思啊,这小东西。故意一脸可惜地拿起珠子,走到窗前,向着漆黑的外面说到:“还真是我看错了,算了,一颗普通珠子,也不知道哪来的,扔了算了。”说罢扬起了手。再次感受到珠子在手心转动,水溶嘴角挂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片刻又隐了。将手收回来,水溶再次看向珠子,语气略冷:“听得懂?”
珠子静了几秒,轻轻地动了一下。
水溶心里震惊,面上依然冷漠:“认识我?”
珠子左右滚动几下。水溶觉得珠子的意思应该是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拿过了一张纸,写了一个是一个否,将珠子放置在中间。
“认识我?”水溶又问了一遍。珠子轻轻往“否”字处滚了滚。
“那你是妖怪?”珠子往“否”滚动了一下。水溶越发惊讶,本只是试试,没想到着珠子不仅有神识,竟然还识字。
“你认不认识林黛玉林姑娘?”水溶再次试探地问了一句。然而珠子这次却只是轻轻地颤动一下,便不再给他任何反应。水溶不知道珠子现在怎么了,是不能再回答他还是想避开这个问题。然后无论他怎么扒拉怎么询问珠子都不再有反应,但是他偏偏又感受到了珠子的恐惧震惊,是他之前感受到林黛玉时的熟悉感觉。
水溶心情复杂地拿起珠子,抚了抚,思索片刻后将其放置在盒子里,与黛玉画像锁在一起。
佳人已逝,这种扰乱他心神又神秘的东西,即使有联系,他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再继续留着。
“王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一声恭敬的声音打断水溶的遐想,水溶叹了叹气,站起来向外走去,这么一本正经地派人来叫他,肯定又要什么要折腾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黛玉从呆滞中清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看到自己换了地方,面前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就发觉自己还像正在面前这个人的手心,准确来说是珠子在他的手心,黛玉一下子红了脸,又发觉那人正在摩挲珠子,黛玉更是羞愤不已,不自在的转了转,却发现那人好像感觉到了,接下来一系列行动,连黛玉自己都惊讶,原来珠子能随她行动。意识到对方也发现了,黛玉有点惊慌,本不想再暴露自己,毕竟常人哪能接受得了这种事。她试图隐藏自己,结果那个男人竟然要把他扔出去,看了看黑黝黝的外面,黛玉很不争气的妥协了。看着男人得逞的笑,黛玉十分懊恼,果然这些臭男人一个个又坏又狡诈。她敷衍地回答着那个男人的问题,但是当那个男人说出她名字的时候,她一下子僵住了,她很慌,自己久居深闺,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
然而还未等她想清楚,那个男人便把她放进了盒子走了。
黛玉环紧了自己,正在一点点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眼下的状况也不能让她再过多难过,她要尽快弄清楚她为什么会进入这颗珠子?还能不能出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他是不是还知道些别的事情?以及在外祖母房里的所见所闻,自己父亲与外祖母还有哪些约定?父亲留下的那封信有些什么内容?外祖母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她?甚至自己的死亡,本来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病情加上宝玉婚事的刺激,但是贾母那句不要怪罪,让她不由得心里生寒,是否自己的死亡也是另有隐情?还有当时来接自己的三个人是谁?他们的一番话又有什么深意?当时背后拉住自己的另一股力量又是谁?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匪夷所思,偏偏她又毫无头绪,目前也只能先从这个男人入手,刚刚听到外面的人叫他王爷,那他是哪个王爷?黛玉仔细回想了下,托宝玉和贾府碎嘴的一众人,知道本朝共两个亲王四个郡王,但是无论哪一个仿佛都不应该和自己有联系才是,那这人又怎么认识自己的呢?他又到底是哪一个呢?自己又能不能请他相助呢?
黛玉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精神又颓了。不得不暂时丢开这些事情,然而放松下来才发觉现在自己正处在这黑漆漆又安静的环境里,恐惧和孤独一股脑地向她袭来,随之而来的委屈、迷茫、思念各种情绪压着她,她真的好想父亲母亲,好想众姐妹,想念那两个丫头,想念……黛玉感到自己鼻子一阵阵泛酸,抹了抹眼睛,却发现没有眼泪,黛玉想起来上次也是,原来死了就不会再流泪了啊,挺好的。想着自己生前,因为自己在贾府的境地和宝玉,她留了多少眼泪,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再不能那样了,现在她不坚强,谁还能替她坚强,谁还能为她抹泪。
暗暗打定主意要坚强去面对一切,决定等下次那男人再来,她便从他那里开始入手,摸清楚状况再决定以后的打算。想清楚现下的计划,黛玉稍稍心安,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已悄悄睡熟。
此刻在王妃房里看似认真但心不在焉的水溶悄悄勾了勾唇角,他刚刚心里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闹得他难受,他猜想应该是珠子和林黛玉的原因,现在已慢慢平复,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水溶心里还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王爷?王爷。”甄淑怡一直注视着水溶,自然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咳咳”水溶掩饰地咳了两声,本想拒绝刚刚甄淑怡的提议,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二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当时虽说是在帮你,但的确也于本王有益,更何况你对水溶之恩没齿难忘,现在你既已下定决心,本王自不会横加阻挠,你尽可放心,本王很快会处理好一切。”
甄淑怡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水溶,她已经跟水溶提过好几次离开的事宜,水溶不是婉拒就是无视,怎么如今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当时她也是无意中救了去江南公干遇袭受重伤的水溶,后家里欲送她进宫,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然而两家祖上的恩怨却阻隔着他们。没有办法,无奈求助水溶。本以为很难成功,毕竟谁愿意娶个心里装着别人还只能看不能碰的媳妇回家,谁料水溶真的来提亲了,而且是以正妃之位,她这时才知晓对方的身份,当时她差点以为水溶真对她有意,以为自己才离了虎口又进狼窝,想反悔又来不及,然水溶的礼待打消了她的顾虑,她方知水溶真的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去提的亲。她一度很内疚,觉得因为她,水溶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他寻了好姑娘纳进府,水溶没有生气,只是转头便把姑娘们送出了府,有不愿离府的,也吩咐下人善待,他对每一个人都是礼貌而疏离,几次之后,她发现水溶真的对此不感兴趣,便歇了心思,没在自作主张,她怕真惹恼了水溶。别看水溶对外总是温润端方,然而却是很强势的,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生活,现在他如此纵容自己的行为,甄淑怡知道一方面是因为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她估计也是为了做给上面看,让上位者以为他沉迷享乐。
她后面提过几次离开,均被水溶驳回了,现如今他竟然答应了。心里一阵轻松,甄淑怡想起来水溶那抹笑,有点失落又很期待,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