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入了云丹枫耳中。
“我要见常师兄!别拦着我!”
“不行!你不能见他,他现在......”
“他现在怎么了?你又是谁,你凭什么拦着我见他?”
云丹枫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走到常珏跟前,下一刻,便在楼下对上了一张与他几近别无二致的面容。
不同的是那少年唇色略淡,眼角还纹着一朵紫色的曼陀罗花。神色温柔,眼如秋水。比之云丹枫的容色逼人,更多一分安静乖巧。任谁看着这样一张脸,也无法相信,这张脸的主人竟有着那般狠毒的心肠。
看见了云丹枫后,云归鹤神色也开始发生异变。
来之前就听属下的人说,常珏带着一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进了这家客栈,并将人藏在里面,连着两天都没出来。他先前怀疑那人是云丹枫,所以干脆屏退所有属下,独自前来,欲要做场戏给云丹枫看,没想到云丹枫还真在客栈房里。
完全正中他下怀。
他很快将目光转回正常,边奔上楼,边笑靥如花道:“常师兄......”
熟料还没摸到常珏一片衣角,就被常珏迎面一巴掌扇来。
一切来地太过措不及防,云归鹤不及反应,只听一声惊叫,他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便顺着木梯往下滚去。不知打了多少个转,才终于跌到地上。
还是后脑勺向天,脸朝地。
他趴着地上一动不动,常珏还以为他是不是摔晕过去了,谁知云归鹤手指微微一颤,便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长发散乱,狼狈至极,眸中泪水盈盈着,不可置信看向常珏:“师兄......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云归鹤随即将目光缓缓转向云丹枫:“你为什么会抱着我的常珏师兄,站在他的旁边,同他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你明明知道我和他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常珏完全不吃他这套:“同样的把戏你已经玩得够多了,还不腻吗?”
安黎只当这三人之间纠缠不断、孽缘深远,却完全没料到这一幕,一时惊地目瞪口呆。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从常珏的屋里出来,不由自主去瞅,正好将云丹枫的脸映入眼帘。
他呼吸一窒,难以置信,陡然想到了什么可能,顿时一脸复杂地看向常珏。
云归鹤低下了头,不过多时便已计上心来,他定定看着云丹枫,嗤笑道:“我承认,这一局,我是输给了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他能为了你这般对我;他日,他也一样可以为了取悦新人,像对付我这般对付你。”
云丹枫早已听过常珏全盘托出的解释,并不上当,他淡淡道:“你如何能与我相比?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眼看此计不成,云归鹤又换一计,他故作严厉,恨声道:“你与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若云掌门泉下有知,你猜他得有多痛心?如此罔顾灭门之仇,一昧沉迷于这份苟且私情,你心中可还有半分羞愧之意?!”
云丹枫道:“这似乎不关你的事,你如何能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我与师兄两心昭昭,日月可鉴,又岂是你用一句‘苟且’就能随意污蔑的?”
“不关我的事......”云归鹤垂头喃喃,陡然抬首,愤恨怒喝:“怎么能不关我的事?!”
他突然换了个脸色,上前拉住云丹枫,哀哀切切道:“小枫......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他费尽心思讨好你,想要的,便是你对他掏心掏肺,全心全意的信任。”
“事实上,他对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不过是把你当作自己游戏人间的一笔筹码罢了。一旦你将自己的弱点全盘托付于他们手上后,于他们而言,你也将再无任何价值。”
云归鹤浑身哆嗦,身心俱颤,看在云丹枫眼里,完全就是在语无伦次:“然后......然后他们就会亲手杀了你!”
云丹枫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听他话毕,便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云归鹤。
“我听不懂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云丹枫猛地震开了他的手。
“他是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暂且不论,我倒觉得,你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云归鹤定定看着他,他歪了歪头,眸中波光微漾,带着宛若玉碎花调般的柔软和脆弱。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串凄厉嘶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是!我是疯子!可我都是被他们这些人逼疯的!”
“为什么要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还要骗着我伤害自己的亲人?我变成现今这个模样,全是拜他们所赐!”
“啧,”常珏忍无可忍地抚了抚太阳穴:“太吵了。”
“你要发疯,能不能麻烦你别在别人的地盘发疯,这里不是你的魔教,更不是精神病院。”
云归鹤怒道:“就你这般鸠占鹊巢的货色,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我不跟你争辩那么多,就算吵赢了,也是赢了一个精神病,又有什么意义?”常珏凉凉道:“你是要自己乖乖闭嘴呢,还是要我用物理的方式请你闭嘴?”
云归鹤定定看着他,末了桀桀而笑,道:“我知道了,你心虚了,我这番话,定是说到了你心坎儿里去了吧?既然如此,那我更要说了。小枫,你听好了,他根本不是属于这里的人,而是个借尸还魂的......”
话还未完,常珏突然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云归鹤愣愣呆立在原地,下一刻,便闭上双眼,跌倒在地。
常珏毫无感情道:“很遗憾,这不是选择题,我觉得,还是用物理的方式更稳妥一些。”
“师兄!”云丹枫上前一步,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道:“你......”
“他太吵了,我只能物理消音了。”常珏说地毫无所谓,他看了看软倒在地的云归鹤,心中头疼道:毕竟是男主,不能任由他倒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里见死不救,还是亲自送他回魔教的分舵无念庵一趟吧。
他将云归鹤打横抱起,向云丹枫道:“小枫,他现在这个样子,得由我送他回他家一趟。恐怕你要跟安黎先行一步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两天,常珏已经和云丹枫说定了,由常珏带路,两人同上赤水宫。不求云丹枫的大仇能得报,最起码,得弄清当年的一切真相。不要让自己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
最重要的是,关于云丹枫的蛊毒,常珏所能求助的人,只有白奉音一人,而她身在魔教,若要找白奉音,他必须带云丹枫前往魔教一趟。
常珏掏出那装着噬心蛊解药的药瓶,递给云丹枫,道:“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解药放在你手上最为稳妥,可别弄丢了,若是蛊发,记得吃药。”
云丹枫看了他抱着云归鹤的手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讷讷道:“师兄不跟我一起走吗?”
“你失踪了那么多天,韩长崎肯定不甘心。你哥将这里闹得乱哄哄的,又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面,这里本就人多口杂,我只怕他下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你的存在,用不了多久,定要出动回生谷的人力向你追击。”
“还有叶钩离,你上次侥幸在他虎口下脱险,但他肯定不甘心,用不了多久定会前来抓你。我不知道他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你要是落在他手里,结局恐怕不堪设想。”
“还是早日离开这里,也以免夜长梦多。”
常珏前行几步,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道:“别担心,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的。”
常珏看向安黎,道:“你跟小枫先走,我们到时便在雁门关会合,若无异议,我就先走了。”
安黎却出乎他意料道:“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常珏道。
安黎示意他先放下云归鹤,常珏无奈照办,跟他一起走到了一个云丹枫看不见的转角。
云丹枫看向安黎,不觉微微蹙眉,不知为什么,这安黎总给他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上前,任由他带常珏到角落里问话。
“什么事?快说吧。”
安黎看着他,目光纠结,欲言又止。
常珏将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他,不耐烦地等了一会,才听安黎迟疑地开口:“阿珏,你......你是不是......”
“是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安黎深吸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待确定四下无人,才视死如归地蹦出自己所想之言:“你是不是,喜欢白姨?”
“......”常珏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不可置信还是怒不可遏:“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为什么,与你纠缠的那两人,都与白姨长地如此相似??”安黎脸上呈现神色比他还匪夷所思:“先前看见一个,我还能说服自己那是意外;可是另一个也是这样,这就由不得我不多想了!”
“是因为那两人长地像白姨,你才与他们断袖的吗?其实你根本不喜欢男人,只是不敢表明自己对她的心意,索性找了与白姨相似的人。以此寻求心理慰籍?”
......好有道理,说地常珏自己都快信了。
“你误会了,”他近乎诚恳道:“其实我对白姨,就像对我自己老娘一样尊重。”
安黎不可置信:“老娘?”
“白姨她这么漂亮,你怎么能把她当成你娘?”安黎愤怒指责着他。
常珏也跟着匪夷所思地看他:“不然呢?我该把她当成什么?”
因为常珏本身的心理疾病,导致他并不能正常地欣赏女性外形之美。再美的女人,在常珏眼里都是石榴姐。
区别是有些能无视有些不能无视,离得远了他就能无视,离得近了他就不能无视。
“就是山无棱,天地合,我也不可能,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爱意。”
安黎不由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比珍珠还真。”
想到了什么,常珏感慨道:“不过,你有句话的确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断袖。”
“我不是断袖,也不喜欢男人,我是枫性恋,我只喜欢小枫。其他的不管男女,不管长地像不像他,我都毫无兴趣。长地再像,那也不是他。我喜欢他,也不是为他那张脸。”
“真正喜欢一个人,哪怕得不到他,也绝对做不出在别人身上寻找他的影子的事情。再渴求,再不甘也绝不会这么做,否则就不要言爱。”
常珏叹道:“不然那真的很恶心,很虚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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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你又被他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