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娘子被绑的日子又一天过去,明日就是交赎金的日子,钱大富坐立难安,派出去那么多人,撒出去大把的银子,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心里十分焦灼,于是他也来到西郊荒山来寻人,多一个人找便多一份力,可他这圆滚滚身躯,恐怕是来帮倒忙。
在下人指引下找到司空策和刘轩二人,不同的是他们二人趴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另一班官差不知道到何处寻人去了。
“我去他大爷的!你俩这是想干啥?抓蛐蛐吗?难道忘记是来寻人的,不是来玩的?”钱大富心里起了疑心,越想越觉得心头火起,悄悄地走到司空策的背后,然后顶着个大肚子,伸出手去,猛地一下拍在司空策的后背上。
“我的妈呀!谁阿?”
司空策嘴里惨叫一声,抬头一看,见是钱大富,便吓得双腿一个哆嗦。
钱大富怒眼盯着他,司空策心虚地低下头,嘴里讪讪地笑笑,对钱大富说:“钱老板,原来是你呀!我正找你有事呢,没想到你就出来了!”
“啥事?你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的,趴在地上在此做甚?干吗这样偷偷摸摸的?”钱大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空策,心想,都被我抓个正形,量你也不敢撒谎欺瞒于我。
“找线索呗?”司空策用手绕到后背,摸摸刚刚被猛地一拍的地方,隔着衣物有些火辣辣的疼,咧着嘴继续说道:“真的有事找你。”
钱大富撇撇嘴,皱了皱眉对他说道:“别扯远了!快点说,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我们知道绑匪是怎么带走明鸯和明鸢的了!”
“说来听听!”
“马车!装满柴伙的马车。”
“所以你们这是在找车轱辘印?”
“对!”司空策真挚的回复道。
话虽然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他知道司空策确实是个诚实的孩子,只是少年心性难免贪玩,但是他确实在绑架案上帮过不少的忙,这一点自己非常清楚。
再说陪着他的还有刘轩这个人精,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美少年,其实骨子里满是坏心眼,不然自己的女儿干嘛那么沉迷他,还要把他入赘自己家。
钱大富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说来话长,昨日刘兄弟在不远的村子里救过一名发高烧老汉,那老汉的儿子为了感谢我们,特意追了我们几里路,把他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
钱大富脑子飞转,在分辨话的真假,又问道:“他看到什么?”
“他说那日顶着大太阳在山里找蘑菇和野菜营生,在一片空地上看到有七八个大汉,把两位娘子装进麻袋里,然后驾着马车离去。”
“那他为何不阻拦阿?”钱大富反问道。
刘轩在一旁笑了笑,居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有钱人家体谅不到穷人的命苦,他反诘道:“自古猫抓老鼠天经地义,你非要让狗去抓,这不就是……!再说了,要是别人家的女儿被绑你会救吗?”
钱大富好像明白了什么的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但从刘轩口中讲出来甚是刺耳。
司空策继续说道:“那一伙人为了掩盖绑人的行动,把人放在马车中间,特意在车上四周堆起枯木树枝,伪装成卖柴的樵夫。”
刘轩接过司空策的话茬侃侃道:“所以我们就来到装车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要不是前天的大雨,这车轱辘的印记就不会那么难找了。”
钱大富听课他们的想法觉得甚是荒谬,他用方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天气这么炎热,我看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也不想想这车轱辘印会一直延伸到终点吗?”
刘轩摇头表示不同意反驳道:“我们只想把车轱辘印拓印下来,回城里找马车对比就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在顺腾摸瓜就能找到关押之处。”
钱大富也反驳道:“你知道城里有多少辆马车吗?相同款式马车多得去,就想凭着车印寻车,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刘轩也不甘势弱地辩解:“总好过做无用功。”他这么说无非暗示被在这破山浪费功夫,不如去其他地方追寻。
司空策顺势劝导钱大富不要再荒山浪费时间,再这么找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要是绑匪把人藏在这里,怎么用马车掩人耳目的出去呢?
钱大富虽然听进去三分,但还是认为两个女儿还是被关押在这里,交易地点选在这一块,极大可能人也关在这里,绑匪才不会把人换来换去,他们只是要钱而已,就没见过那么聪明的贼。
刘轩心想这个人怎么如此的固执,头硬得三头牛都拉不回来,完全不听别人的意见,便说道:“钱老爷,我看还是要准备好五千两银票,万一找不到还是要用到它们的?”
“不是找官府就完事吗?怎么还要我全副身家?”钱大富心疼的说道,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
看来不来一剂强心针是叫不醒他,继续嘲讽道:“生意都有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官府一定成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范于未然。”
司空策虽然是个武人,但看到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微妙的关系,好生好气的劝说二人不要争吵。
刘轩没有理会钱大富,又趴在地上找车轱辘的印记,尽管希望渺茫,却只能把握住唯一的线索。
别人家的异世界少年开挂的开挂,钓妹子妹子,当富豪的当富豪,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那么我骂你呢。
钱大富也气得脸色发紫,两手打颤,甩手一摆,离开这块地方,往陈武的捕快班子去了解情况。
司空策问道:“不如找官府的人帮忙?”
刘轩戏谑的说道:“要是没有经历昨晚的事情,我还可能愿意相信官府。”
“为何?”
“记得昨晚我问吐口水的问题吗?”
司空策满是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吐口水的人就是村子里为我们做饭的妇人,我估计官差欺压了他们,他们不能反抗,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吧!”刘轩解释道。
“我就说奇怪,吃饭的时候总感觉有恶狠狠地眼神盯着我们,原来如此。”
“所以你还觉得官府可信吗?”
司空策闭口不语,看来已经有答案了。
在刘轩的认知里如果是一个开明的官府,那么就一定不会欺压百姓,只有无能的官差才会这么做,想起昨日还给钱大富报官的主意,恨不抽自己两巴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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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劫后余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