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郡北面的牡丹街上,一所红色两层门楼伫立在上面,别看楼面只有两层高,里面确实另一番广阔天地,偌大的院落里分为净院和荤院。每到晚上,每处院落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像是水晶宫一样夺人眼目,光彩动人,又像个黑洞不断把人们的欲望吸引进去。
路过的百姓们都知道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不过世风逍遥、潇洒、开放,也就没有太多人指指点点,说些坏话。
偶尔就是某家的夫人揪着自家夫君耳朵回家。
燕香楼是这个地界当中最大的青楼,姑娘的档次也是最高的,两层的门楼,精巧美丽,设置华贵。最吸引人的是这座青楼里,拥有最多的姑娘,当然比上京都建康城里的花满楼,但也能满足每个客人的需求。
而朱儿姑娘样貌和性情自然不用多说,恩客颇多,自个儿也会些琴棋书画,歌舞乐器样样精通,虽然不见得有多深的造诣,也在这座楼中有些名声。
阁房里,朱儿姑娘紧紧贴在陈武身体,她拨弄着秀发,在陈武的脸上轻轻柔柔的划动,像是挑逗婴儿般玩弄他。
陈武一夜春宵梦终醒,迷迷糊糊中瞄见了朱儿调皮的样子,边念叨边躺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辰初,今日可要当值?”随后便绕在他的身后白净的兰花手从后背抱住他,眼神尽是妩媚。
朱儿姑娘眉若柳叶,黑眸顾盼流转,唇若朱红,轻轻开合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情,之所以大家都叫她朱儿姑娘就是因为这性感的大红唇。
“这几日,城里即将要出个大案子,办成了我就可以迁到武陵郡继续当捕头,到时候我就给你赎身,陪我一起就职,做我的妻子好吗?”
朱儿姑娘满脸绯红,烟视媚行,没有搭理陈武的话,起身穿好鞋子,让丫鬟送来热水面巾,亲自给陈武梳洗。
随后又从后厨端来一小碗米粥,若干小碟酱菜给陈武就食,好让他有精力当值,临走时偷偷的往他怀里塞了两个鸡蛋和一小坛酸泡菜。
“你若不嫌弃妾身的身世,妾身愿意等你!”
陈武双眼炯炯有神像是看到希望似的,散发着温情光芒,他的眼睛亮了,是那种找到宝藏的亮光。
两人依依不舍告别一番后,才分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武回到郡衙府上,心里想着昨晚主子的吩咐,便找了个借口在衙门口站值,提防着上来报案的人。
心里却想着若办好此事就有一份向往的生活放在眼前,去深深地把握住它。
另一边……
好说歹说,钱大富终于同意请官府的人帮忙调查失踪案,一把把夫人搂在怀里安慰,肥短的手指小心翼翼摸着眼角的泪花。
对于钱大富的点头同意,刘轩开心地喊了一声:“yes!”双手握拳用力的在肋骨两侧挥动,似乎在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司空南也高兴得摸摸胡须,豪爽的笑道:“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我们俩家的人手也好减轻负担,说不定就让官府给寻着了。”
钱大富笑着点点头,肥胖的身体加上层层下巴的脸,笑起来特别的喜庆,喊道:“席管家,劳烦你去一趟郡衙府报案,请郡令老爷出面解决绑架案件,我愿意为官府修缮捐一千两银子。”
所谓的捐赠是黑话,毕竟找官老爷还是要用钱的,相对于五千两白银,这一千两就少得多,但也足够喂饱他们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至于怎么分配钱大富不管,那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两个女儿平安回来就好。
“对了!司空老前辈,策兄去哪了?”刘轩问道。
司空南露出为难的神色,满脸担心的说道:“策儿,昨晚听到消息后,发疯似的自个往西郊荒山上寻人去了。”
刘轩没想到,这小子用情还挺深的,昨晚雨那么大,就像一颗颗宝石珠子一样往人身上打,再强壮的体格也是遭受不住的,真是患难见真情。
“我得去寻他,他这么找,身体迟早吃不消。”
“那就有劳少侠了!”
“前辈客气!告辞!”
“注意安全!”
另一边……
席管家得到钱大富的命令后,便往郡衙府小跑而去,一路上思绪万千。他其实是认同钱大富的不报官的主张,为了娘子们未来能嫁一户好人家,这样做是最好的,至于性命……如果一个女子连贞洁都恪守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
他越想越觉得家翁说得对,一切要以钱家利益最大化为基础,报官不是一条好出路,于是他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不错的点子。
府衙的陈武陈捕头与自己相交多年,钱银来往也算得上有些交情,此人年近三十还未成家,这么多年的公职照理说也应该能小康生活,如今还是住在官府的集体宿舍,全都是因为惹上逛青楼的毛病。
他想着只要银子给足,让陈捕头秘密调查,这样钱府娘子被绑架的消息就不会泄露,那么城里的贵公子就不会因为被绑这件事情,在意这件事情,娘子们也能带着秘密嫁出去。
况且贿赂郡令说一千两其实有点多了,差不多钱府四分之一的家产,白给他那么多银子,还不如给个一百两银子买通整个捕快班子,毕竟出力的只有他们,还能为家翁节省不少开支。
于是心一横就把这事给办了,说不定老爷还会因此夸奖自己,总好过一个山野小子的馊主意断送娘子们的一生。
陈武守在郡衙门口一上午,城里的百姓一如既往般安居乐业,丝毫没有什么人上门鸣冤,双腿已经站得发麻,看来又是一夜七次郎的一晚。
他挎着腰间的朴刀,抖动着大腿放松筋肉,不时得往大腿根锤一锤,减少站立的压力,让双腿的麻木感有所减轻。
就在放松之际,远远看去有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向他走来。他立马打起精神,挺直腰板,昂起胸膛,撑起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闭着眼装模作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有什么冤情?速速说来!”
“是我啊!陈兄弟!”席管家连忙恭顺地躬身,笑嘻嘻地言道。
好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钱府的席掌柜吗?看样子他是要来报案,真的如同主子所说,钱府果然有大事发生。
陈武定了定神,按捺住心里激动的情绪,心里已有主意,先是假意听取案情,再以实地纠查为借口,调开报案人不让他与郡令接触。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席管家!你是来报案的?”
席管家随即眼中放光,他欣喜地道:“非也非也,我是来找你的,又有些麻烦事需要你帮忙处理,老规矩跟我走,我路上告诉你实情。”
陈武负着手,一脸不屑的样子,在衙门口来回踱了几步,方才驻足回眸道:“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那点小生意我派个人跟你去解决便是。”
“不可!”席管家双手拦住他来回移动的身子,小小声地说:“这回是大事,府上二位娘子让人给绑了,我家家翁想亲自求你帮忙!。”
“什么?”陈武假意震惊喊道。他抬眸死死地盯住席管家,一双眼睛很明锐,仿佛是在看穿席管家的心似的。
这看似孱弱的席管家,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用手捂住陈武的嘴巴,突如其来的喊叫像揭开秘密似的,苛止道:“别乱叫,嘘!有什么问题跟我回府说。”
陈武心中暗喜,自己想了一上午的借口看来是用不上,不如就顺着话茬,把事情给办好了。
“那就长话短说,我们边走边把事发经过给我说一遍。”便火急火燎的行动起来,往钱府方向快步赶去。
席管家很是报怨却又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只是刚刚已经跑一趟,还没休息够又跑一趟,身子骨疲软下来,少有运动的他大汗淋漓、喘气如牛。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还能听到鼻子发出的鼻息声,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帮你赚到百两银子,你要不要听?”
陈武大为失色,百两白银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稍感兴趣的问道:“听听也无妨!”
席掌柜让陈武放慢些脚步,自己好俯耳把计划说完。
陈武听到了这个计划后,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钱家是想瞒着官府把事情解决,想要用最少的钱解决事情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可一想到主子的命令,这不就是最好的契机吗!万一事情被郡令发现还能说是钱大富的主意,来一招移花接木,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他紧张的看着席管家:“一百两……席管家未免也太小气。小人可是要顶着郡令大人的责问的压力帮忙暗中调查,整个捕快班子十来号人,分下来也就十两银子,至少两百两。”
席管家心中狂喜,还以为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就是多一百两银子而已,家翁才不在乎这些小事,看来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谁也挡不住。
路上席掌柜和刘轩打了个照面,陈武也礼貌性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刘轩只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胭脂的味道,不像是男子身上荷包散发的香味,回头看一眼还是当捕快好,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陈武问道:“那人是谁?”
“一个山野小子,救过家翁一命。”
陈武直摇头,额头的冷汗彪出:“绝对没那么简单,你不是练武之人,看不出他身上翻涌澎湃的内力,我才离他几步远,差点被他散发出来的内力窒息。”
“没那么夸张,快更我去见老爷吧。”席管家嘻嘻哈哈的说道,似乎没有意识到陈武的话是多么可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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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