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驾着马车在街上飞驰着,本来好好的天气居然下起滂沱的大雨,飞速的马车碾过街道的坑洼,溅起四散的水花,路上躲雨的行人匆匆避及。
驾车的司空南大致明白刘轩的心意,既然不喜欢自己苦命的侄孙女,也就不勉强般凑合二人的姻缘,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只是苦了明鸢,刚刚成年就被贼人给玷污了,日后如何嫁人?谁家郎君愿意娶一个不是完璧的女子?
就算是在这个女性地位有所提高的朝代,女子可以自由追求男子,也是要求发乎情至于礼,不能在完婚之前失身。尤其是在儒家礼教所提倡的道德观念下,不失身,坚贞的节操成为女子的行为标准。
事实上明鸢的情况只有本人和刘轩知道,那一天王大彪确实有意强上她,明鸢的裤子都被褪到膝盖位置,白花花的大腿显露出来,只是欲行不轨之际被刘轩一剑穿膛,所以才守住了身子没有吃亏。
可钱大富和司空南两叔侄认定她已经吃亏,才有这些破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但凡提问一句就能真相大白,非要胡思乱想,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马车咕噜咕噜的转动穿过正北的芙蓉街,进入主干的北大道,随处可见的院落,万盏灯火通明,在这雨夜中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又像算盘上的珠子,分布得整齐规矩。
这里是长沙郡最繁华的地区,除了郡王爷外,几乎有头有脸的人家会把住宅安置在这里,随着富贵人家的聚集这里便车富人区。
芙蓉、牡丹、菡萏三条街道贯穿这一片区域,一些奢侈的店铺也随增之林立,珠宝店、绫罗店、古玩店、酒坊、钱庄分布在街道的两侧。渐渐形成唐朝市坊制度的雏形。
再过一段路便是有钱人家的居住区,这里的院落金碧辉煌、大气恢弘全郡有钱的人家都居住在这里,基本每家每户屋舍几十间,院落两三座,装修精美,灵巧别致。
钱府也在其中,尽管比其他的府邸小,也有五十亩地,栉比鳞次的屋脊连绵,前门大气磅礴,正堂,大厅,后院,厢房,客房,杂房足足三十多间。
不一会儿,司空南驾车来到钱府,府内的人乱糟糟地,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一样,下人们拿着雨伞准备出门,看到司空家的马车,连忙迎上去。
“叔父老爷,出事了!奔丧的队伍还未回来,雨下得那么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司空南不急不缓地说道:“你都说了雨下那么大,路上自然耽搁了,说不定再等等就回来。先把车上的臭小子弄回客房,你若不放心,我在这处等便是。”
醉酒的刘轩被四、五个下人扶着回到客房,七手八脚的脱去外袍、靴子,又递来一床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防止半夜温度下降被冷到。
等到下人们都离开客房,关上房门,刘轩这才睁开眼,平躺着望着床顶,眼前黑麻麻一片,不由得陷入深思。
黑色笼罩房间里的一切,像是被吞噬一般,屋内没有嘈杂的声音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屋外淅沥的雨声和柔和的风声。
刚刚逃过一劫,刘轩又空虚寂寞起来,自从离开桃源乡三个月以来,一直都有人陪在身边,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今晚终于一个人独处倒是落寞几分。
回想起司空南刚刚的托亲,心有余悸。明鸢确实长得漂亮,也很端庄稳重,可偏偏自己没有感觉,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没有心思纠缠。
师傅教授自己十年的本领出来就是为了寻亲,又不是做婿,也许是时候离开钱府,不能再耽搁一刻,该找什么借口跟明鸢道别呢?毕竟这几个月都是她照顾自己。
一想到两人的关系便头疼,倘若司空南没说亲,兴许还没察觉到明鸢的异常行为,如今话说开了,想想头疼得狠,怎么婉转又不伤人的拒绝才难,况且明鸢还有癔症(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也是难题。
辗转反侧,抱手而枕,思绪还在心头萦绕、绞尽脑汁也没得主意,不如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事情也许就这样解决了。
今日听书得到武毅的消息,刘轩觉得这个人太熟悉了,却说不出哪里熟悉。这个人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这人如此上心?问题叠问题般思索着,迷迷糊糊当中昏睡过去。
另一边司空南在偏厅等待钱大富一行归来,两个时辰过去也不见踪影,眼瞅着就要到子时了,心里也焦躁起来,莫非真的出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猜想会不会雨势太大,找了个落脚点住下了,便开口道:“席管家呢?请他出来见我!”
“那席管家还在门口等家翁回来。”一旁添置茶水的丫鬟回答道。
可能等钱大富太久,耐心被折腾光,甩着脸,生气地说道:“叫你去请就去请,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突然起来的发怒吓到丫鬟,见司空南涨得通红的脸,呼吸也急促起来,便小跑着去门口请人。
席管家原本在门口等待老爷回来,只见府里的丫鬟跑过来说:“叔父老爷要见你。”
脑子一转,说不定事关老爷,便抬起一只手挡在头上躲雨,踉踉跄跄地跑进偏厅,没来的及来开口,就听到司空南吩咐道:“快,让府内的小厮去客栈打听打听消息,看是不是落因为雨势落住客栈了。”
席管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笑着露出金牙拍着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啊。”司空南督促道。
席管家听到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叔父老爷,这府里的事情,家翁托付于我,我说得算。”
司空南立马发飙道:“老朽这般给你出主意,你却这样奚落老朽,欲意何为啊?”
席管家作揖致歉道:“叔父……老爷……误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就去找小厮吩咐他们出门去寻。”
随后也不管司空南还有没有话说,转身就走出偏厅外,嘴里无声的骂道:“就你着急,老匹夫。”
一挥手便召集了七八个小厮,在他们的耳边布置每个人去的客栈,详细打听之后,在回来报消息。
工作安排得稳稳当当,十分老练,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多余,连路线给他们规定好,从那条路走,按照顺序去咨询,避免同一客栈多次询问,这是他十多年管家的经验之道。
这席管家原本是明鸢家的账房先生,后来因为家翁和夫人吵架,一气之下离开钱大富买的宅子,带着明鸢回娘家住。席管家也就空置了下来,刚刚钱大富看中他算筹的本领,把他带回长沙郡担任管家,也算是把家里管理的妥妥当当。
但是这位管家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再精彩点,不能整天呆在府里画地为牢,又向老爷要了些店铺管理,才觉得自己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
钱大富见他那么能干,索性让他既当管家,又当掌柜的打理钱家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这一份信赖,让他产生高人一等的感觉,心里自傲得狠。
所以才说那样的话来,目的是强调自己在府里的地府,不容外人插嘴。事实上他还真有这样的本事,才对司空震的催促不喜。
尤其是叔父老爷这个称呼被他刻意地拉长了,里面那种不尊敬的意味表现的一展无遗。
司空南没有理会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微笑看着对方鄙夷的动作,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干涉过钱府的事务,但难得碰见这种态度不免有些略感不爽。
小厮们穿好蓑衣出门寻人去了,席管家也回到偏厅坐在一旁等消息,借机也好寒碜寒碜叔父老爷两句,让他不要管府上的事情,一切有我。
下人们虽然一向尊敬司空南,但刚刚听到二人的对话觉得火药味十足,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席管家的危险,也没有人替司空南说两句话,只是在一旁侯着等老爷回来。
丫鬟又泡上一壶新茶给司空南倒上,司空南已经等得不耐烦,对着席管家再一次催促道:“还没有消息吗?不就问句话,怎么要等这么久?”
席管家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面上依然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叔父老爷,郡内大大小小的客栈、驿站、酒楼一共30多间,费些时间是正常的,况且还下着大雨自然慢些,不如再喝喝茶,再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我还是回去镖局,让我的徒子徒孙去找,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司空震边走边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回来了。”偏厅外远远传来消息。
席管家开口道:“闭上你的嘴,老爷回来有什么不好的,再嚷嚷撕烂你的嘴。”
小厮浑身湿透,身上的雨水嘀嗒着,快步走进偏厅,“老爷找到了,在自家客栈包扎伤口,两位娘子被俘了!”
“什么?你说明鸯她们被俘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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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湖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