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乖乖来到床榻边坐下,把手里剩下没用完的半盒膏药,递给师尊。
楚瑶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看向他背后。
起码有五六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伤成这样,他都没有吭声过,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委屈喊疼。
是真的能忍。
“疼就叫出来,憋久了难受。”楚瑶用手指蘸了些膏药,慢慢顺着伤口处涂抹。
“弟子不疼。”沈叙白咬牙硬撑,虚汗在背上冒出来。
怎么可能不疼?
倒是他坚强得让人心疼。
虽说修仙者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但其他人楚瑶管不着,也不想管。
看到小徒弟这样,她自然也不好受。
涂抹膏药的动作更轻了几分:“以前你都是那样自己上药?”
“嗯,弟子不喜欢麻烦别人,而且若不是因为自己太弱小的话,就不会受伤。”沈叙白咬着唇,声音都因为疼痛,微微轻颤。
可他不想让师尊那么累了,还要担心自己,让师尊伤神。
“这点只不过是小伤,等上了药,过两天就能好全,弟子就可以跟着师尊一起去沧澜教了。”
楚瑶涂抹药膏的手停下来,冷声道:“沧澜教那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危险至极,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弟子知道。”沈叙白咬着唇,语气坚定:“可是弟子想去。”
“去了本尊也不会管你死活。”楚瑶当然只是吓唬他,为的也是提醒警告他,到底有多危险。
沈叙白微微垂下头,如鲠在喉。
虽然他知道师尊就是嘴硬心软,不知道救过自己多少次。
即便师尊把话说得再难听,也没有关系。
可是心里还是会说不上来的难受。
“如果连师尊都不管弟子了,那弟子生不如死,就算去了沧澜教,丢了命也是弟子活该。”他鼻尖酸涩,可还是忍着。
楚瑶抬手,敲他的后脑勺:“蠢。”
“弟子是蠢。”
“你除了会迎合本尊的话,还会什么?”楚瑶不悦地加重了上药的力度。
只听见沈叙白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发颤。
总算是表现出真实反应了。
“师尊喜欢什么样,弟子都可以努力去做到。”沈叙白都快把唇瓣咬破皮。
楚瑶一把将他转过身,抬眸冷晲着他。
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手,用力捏了捏他那张委屈苍白的脸颊。
这次她下手没收敛着力道。
沈叙白真有些吃不消,又倒吸一口冷气,发出闷哼声。
楚瑶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你又不是哑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本尊面前,还强忍什么?”
“师尊不喜欢懦弱无能的人,而且弟子忍痛早已经习惯了。”
“随你吧。”楚瑶就是想让他偶尔也可以简单的做自己,可是看样子,小徒弟这根筋,一时半会儿是转不过来的。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药已经上完,她用帕子把手指擦干净。
“把灯熄了,休息。”
“是。”沈叙白虽然感受到师尊好像不太高兴,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怕说得不对,反而更会惹恼师尊。
到时候让师尊休息不好,自己就更难辞其咎。
他把油灯吹灭后,轻手轻脚爬上榻,躺在师尊身边。
其实身上还疼得厉害,但他自信能忍住,闭上眼让自己快点睡着,等睡着了就好。
楚瑶睡得迷迷糊糊,隐约间好像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小徒弟翻来覆去,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抬手探了探额头,冰凉。
又摸他手臂,也是冷得感觉不到温度,就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看来是那花非梦留下的伤,没那么简单,不是单纯看上去的皮肉伤。
从空间戒指里找出辟毒丹让小徒弟先服下。
却没想到,下一秒,他张嘴就往外吐。
要不是楚瑶眼疾手快,把他拽到床边,可能就全吐床榻上了。
“好难受……”沈叙白紧闭着双眸,没有紧促,双手还去拉扯身上的衣衫。
“哪里难受?”
“弟子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师尊……”
沈叙白的声音委屈极了,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
听得楚瑶有些着急,按住他乱抓的手:“在抓身上还没好的伤口,就都要抓烂了。”
“可是好难受啊师尊……”
楚瑶立刻替他把脉,身体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气息和灵力都非常稳定。
但现在小徒弟的反应,就像是好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那花非梦满嘴骚话,不停地勾引沈叙白,为的就是想要把沈叙白给办了。
难道那些鞭子的作用是用来,魅惑人的?
怎么玩得这么疯狂啊?
恐怕除了沧澜教里跑出来的疯子之外,还没人能干出这种事。
怪不得她越看小徒弟的反应,越像是中了魅术一样。
但她很清楚,鞭痕是花非梦留下的,除非花非梦亲自来解,否则换成别人都没用。
不过她是不可能让花非梦,碰小徒弟一下的。
“乖,把这个含在口中,很快就会舒缓许多。”楚瑶把灵宝化劫晶放入他口中。
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沈叙白,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但身上还是滚烫发热,仿佛有股火在烧。
可怜的小徒弟,还得承受这种煎熬。
楚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
“睡吧,等睡醒之后就会没事。”
“呜……师尊……”沈叙白靠在她怀里,紧闭的眼眶还挂着泪珠。
看上去楚楚可怜。
楚瑶轻抚上他的脸颊,低吟轻哼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听到民谣曲调。
虽然她是个五音不全的,但只要不唱出来,勉强还能听。
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沈叙白心绪宁静。
不知过去多久,连她自己都眼皮瞌睡,快把自己哄睡。
整个人缓缓往后倒下去时。
沈叙白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背,把她抱到床榻中间,睡得更舒服些。
此时他双瞳猩红,身体里被压制的魔族血脉,正在蠢蠢欲动。
但他还保持着七分清醒,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师尊的睡容。
“不管外面那些人用什么样的手段引诱,弟子都不会背叛师尊的,因为弟子要的只有师尊一个。”他俯身,在楚瑶的颈项里咬了口。
“嘶……”楚瑶吃痛,皱了皱眉。
沈叙白唇角噙着坏笑,又在她肩膀处咬下去。
“别闹。”楚瑶实在是太困,已经睁不开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小徒弟跟自己胡闹。
抬手想要推开。
却被沈叙白捏住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过。
“师尊的手也生得好漂亮,捏起来好软。”他就像是在把玩般,放在手里轻轻摩挲。
小动作不断,让楚瑶也睡不安稳,不悦地抽回手。
沈叙白立刻靠过去,跟她面对面地躺着,距离近在咫尺,鼻尖都能随时碰到。
他双眸紧盯着师尊的面颊,痴痴轻笑,数着师尊卷翘的睫毛到底有几根,才会让师尊的眼睛那么好看。
手指每碰一下。
楚瑶就觉得眼皮痒,睫毛也跟着轻颤。
沈叙白玩的不亦乐乎,嘴角弧度也愈发上扬,身体里魔族的血脉也逐渐克制不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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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小徒弟的反应,像是中了魅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