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航眉头紧皱,他知道udci的任务通常很危险,之前无心银杏死于意外,现在无花果探员的疯癫都与之脱不了干系。
“她是经受了什么打击或者刺激吗?”
“是。”曼陀罗微笑着说。
“跟虎皮探员有关吗?”
“是的。”曼陀罗脸上还是挂着一副笑容。
“是收容物导致的吗?”
“你很聪明。”
徐飞航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我跟你通话可不是为了在这儿玩海龟汤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直接说啊!”
“别急,我会跟你仔细说明的。所有人都觉得你的任务与这些事情无关,所以大家不愿意向你透露这些,包括高层。但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由于旧宇宙的活跃,很多收容物被激活了。”
徐飞航仔细听着曼陀罗的话,感到了些许不安,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收容物,但他大概能理解收容物是什么意思。
收容物一般无法通过常理解释,这种东西可能是生物、物品或者地区,它们要么是本身就违背科学规律,要么是导致违背科学规律的现象。
收容物中还有更奇特的种类,某些收容物并不以扭曲现实规律为主要表现,它们更多地会扭曲生物思维,制造幻觉、让人认知失调,甚至在人类之间大规模传播。无花果探员很可能死于这种收容物的影响。
徐飞航还记得无花果探员的脸,很好看,很温柔,就像温暖的邻家大姐姐。她身上有青春活泼,又有如同母爱般宽厚的质感,在初次接触udci后徐飞航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了。现在得知她的死讯,徐飞航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徐飞航,打起精神。你还记得无花果探员上次与你通话的状态吗?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刚好怀孕一个多月。”
曼陀罗的话像一记重拳,狠狠地锤在了徐飞航的心头,难道在未婚夫死亡一个月后,无花果探员就跟别人有了孩子吗?这还真是……挺难以置信的。
“虽然现在聊这个并不合适,不过……是谁的孩子?”
曼陀罗摘下眼镜,使劲揉了一把脸,缓缓道:“是虎皮的孩子。”
看着徐飞航张大的嘴巴和眼睛,曼陀罗加快了语速,他必须要在信号中断之前将所有信息传达给徐飞航。
死人的确不可能拥有带着自己基因的孩子,按时间来说这绝对不可能是虎皮的孩子,这一点无花果探员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她在体检报告出来以后立刻上报给了组织。
udci成员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他们不会纠结一个事情是否可能发生,原理又是什么,那是科学研究院该做的事情。udci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解决办法,预防和制止危机。
udci在了解情况后立刻对无花果探员采取隔离措施,并24小时严密监测其身体各项数据,自从那时起,无花果探员总是感觉恶心,她拒绝进食。这一情况持续了60小时。
在决定强制执行营养液注射这一行为前,组织对无花果探员进行了身体指标检查,结果发现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并未发现体液失衡或者其他营养上的问题。可是这个时候无花果就已经出现了呓语,行为表现也变得异常,开始出现刻板行为。
原本在徐飞航上一次呼叫时应该是另一位当值的特工,但是那位特工却突然消失不见,而他的位置竟然被无花果所取代。要知道无花果本应处于监管隔离室的铜墙铁壁之中,那里有六道大门阻隔,其中包括三个电子锁和三个机械锁,没人可以突破,然而事实就是她在不破坏大门的情况下亲自接了徐飞航的电话。
udci得知此情况后立即对无花果重新进行隔离,说是隔离,其实就是羁押。这次的看管严密程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并有同时三组人员进行24小时轮换在单向玻璃前盯守无花果。
从这以后,无花果确实没有出现再逃脱过,但她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她开始摔打东西,并且不停用头撞击地面。好在地面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完全不会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再后来,无花果探员就死了,她的身上没有外伤,死因是心脏骤停。
更重要的是,看管她的人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也是被别人发现的。这些看管人员都陷入了深度昏迷,直到前几天才苏醒过来,他们无一例外地失去了三天内的全部记忆。
虎皮的尸体当时就已经血肉模糊,早就完成了火化仪式,绝无死而复生的可能,这一点udci的很多人都亲眼目睹。
关于当天当值的那个失踪人员,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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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航听完这些,很快理解了曼陀罗的意思。
就像之前虎皮所说的那样,udci中的所有人都不认为他们常常接触的收容物和“旧宇宙”有什么关系。收容物更多表现在违反物理法则和逆模因上,而“旧宇宙”则是尖端物理学的范畴,这一点在初代udci穿越到新宇宙时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可是现在看来,真是如此吗?无花果探员为了宁可冒着被抓捕的风险也要和徐飞航进行交流呢?这是否说明,徐飞航和异常反应之间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呢?
曼陀罗探员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把信息传达给徐飞航,以防双方产生巨大的信息差。而徐飞航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他将此事牢记在心里,又跟曼陀罗申请了一批物资,其中包含工具、武器、衣物和杂物,直到把储物胸针的空间全部装满才罢休。
为了观测信号质量,曼陀罗提议不中断信号,让通话一直持续下去,徐飞航也照做了。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换班的时间,唐娜早早醒来坐在枝头看着徐飞航,她发现徐飞航似乎在跟人通话。
“好了,该换班了,别聊了,你去睡吧。”
徐飞航看到唐娜,转身扔给她一颗榴莲糖,这是徐飞航刚刚跟曼陀罗要的,现在被唐娜一把接在手里。
“这种东西共和国和帝国都没有,这是一种叫榴莲的水果制成的,快尝尝。”
唐娜没有拆开,只是把糖果悄悄塞进了口袋,徐飞航并不意外,唐娜一向谨小慎微。
唐娜轻盈一跃来到树下,熄灭了徐飞航身前的篝火,徐飞航不解道:“熄灭了会有野兽的。”
“在这个地方人比野兽可怕,篝火很明显会引来敌人,也许现在就在附近。”
“那我们换个地方?”
唐娜摆摆手道:“我来解决,你只管睡觉就是了。”
既然唐娜这么说了,八成是很靠谱的,徐飞航也不再推辞,他真有点困了,于是躲在睡袋里没过三分钟便呼呼大睡起来。
唐娜看着徐飞航毫无防备的样子,从皮靴上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徐飞航脖子虚空挥了两下。
“还真是对我够放心的……” 唐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松了口气,掏出了口袋里的榴莲糖塞进嘴里。
唐娜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弯弯蛾眉拧成了一团,樱桃小口紧闭成了一条缝,双眼也眯到不能再眯。
“我的天呐!太不可思议了,这是用牛粪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