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艳所讲述的“深林利刃”创始者阿泰尔的故事没头没尾,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个长着人脸的巨大石头是什么,神火又代表着什么。但这对徐飞航仍有帮助,到“深林利刃”的上层也许能调查出更多有关神火的事情。
据余艳所说,“深林利刃”组织原本在共和国内有不少的分部,但由于战火纷飞,大部分都已经撤离了这里,目前所有“深林利刃”据点都在帝国境内。
徐飞航又向三位异术掌控者询问了UDCI的事情,得到的答复还是不知道。
眼看日影西斜,大家催促徐飞航快走,若是黑夜赶路可能会受到森林中珍兽和奇兽的攻击。众人起身送别徐飞航,徐飞航也依依不舍地叮嘱大家多保重,一定要活下来。
徐飞航离开营地健步如飞,很快就深入到密林之中,这是他第一次来旧宇宙时到达的地点,可是经历了十天的变故,现在再返回此地时却是说不出的怅然。
虎皮死了,无心银杏也死了,曼陀罗许久见不到,跟无花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知道现在父母还好不好,那些兄弟们有没有逃课。
徐飞航觉得自己就像海岸上的帆船,随着远离陆地身形渐小,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这种无助感和空虚感让他非常难受,所能做的也只是奔来跑去。
就在徐飞航暗自神伤时,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一股气息正在跟着自己。
“什么人?”徐飞航站定身子,将刀刃勾在手腕内侧。
一个藏青色的小身影从树后钻了出来,徐飞航定睛一瞧,这不是自己救下的断臂女孩吗?
在营地时徐飞航问过她的名字,她说她叫蒋小红,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只是成了残疾人,够可惜的。这次她应该没有告诉营地的众人,是自己偷偷跟上来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这里很危险,赶紧回去吧。”
“不,我要为爷爷报仇,把星屑全都杀光。人们说帝国的‘进化之眼’组织可以完成人体改造,我想赚到足够的钱,安装机械义肢。”
唯一的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痛苦想想就觉得难以承受。给自己一个复仇的目标,总好过浑浑噩噩地悲伤度日,这理由合情合理,徐飞航也没有意愿去打击她,只能让她跟紧自己,保证安全。
徐飞航向蒋小红讲述了“血源诅咒”的用法,蒋小红聪明伶俐,对这招掌握极快,学会之后还问出了徐飞航意料之中的问题——“你是邪教徒吗?”
徐飞航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无比期待,起源族所创建的“冥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教派?布拉赫班图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在森林中一路穿行,偶尔能听见鸟兽嘶鸣,幸运的是知道天色黑成墨色也没有野兽主动招惹。
由于没有携带野营装备,徐飞航决定先不休息了,直接一鼓作气冲出森林再做打算。蒋小红也同意徐飞航的安排,两人拿着强光手电一路向前摸去。
晚间蚊虫较多,徐飞航身上被叮了很多大包,在对全身痛痒的坚持下,徐飞航和蒋小红终于穿越丛林来到了开阔的农田。
这里的农田规模比上次所见小了不少,但种植的还是玉米,或许玉米在这里的土壤条件下产量比较高吧。徐飞航检查了一下,发现蒋小红身上、脸上也多了不少红包,于是准备就近找可以住宿的地方休息,顺便讨些止痒药膏。
二人沿田地走了一段,终于看见了明亮的射灯灯光,海面在银色光芒的映照下仿佛一面镜子。
“哥哥,你听见海浪声了吗?”蒋小红兴奋地问徐飞航。她一路跋涉,像个大人一样坚持忍耐,此刻眼中才发出了一丝少女应有的光辉。
“嗯,这里应该就是海港区域了。你看远处的灯光,应该就是这里的驻军。”
徐飞航带着蒋小红找到一个破旧的旅馆,开了两间房。旅馆老板给完钥匙就又闭上惺忪睡眼躺下了,看他的反应,甲午城沦陷的事好像并没有传到这里,也许是星屑封锁了消息吧。
徐飞航疲惫至极,躺在并不太干净的床上倒头就睡,海浪声和汽笛声都无法将他的睡意驱散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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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徐飞航去二楼的蒋小红房间叫她,途中发现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从二楼走下,由于楼梯狭窄,徐飞航连忙避让。
此女皮肤白皙,面容清丽,一双明目甚是灵动,其眼眸并不是纯黑,夹杂些许异色,五官轮廓也颇具英气,有几分像欧洲人的面孔。它举手投足颇具魅力,连徐飞航也不免回头多看了几眼。
上楼敲开蒋小红的门,蒋小红早已洗漱整理完毕,二人这便交还钥匙准备去往码头。
两人刚要走,旅店老板叫住了徐飞航道:“你们俩是要坐船的吧?”
“是的。”
“是要出国?”
“没错。”
老板放下收音机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的大黄牙,“最近出国的人多,船票涨价了。原本是7.5扎克一张票,现在涨到了11扎克一张,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张之前买的原价票,你们想要吗?”
蒋小红看向徐飞航,等着大哥哥拿主意,徐飞航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是诓我们的吧?”
“怎么可能?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你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看,这船票还有官戳。”
老板从身后的破铁箱子里翻出来一张嫩绿的正方形票子,在徐飞航眼前晃了好几下,徐飞航确实看到上面有红色戳印,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老板看出了徐飞航的心思,直接从小屋走了出来,“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疑呢?怕我骗你?行,我亲自去给你们送上船总行了吧?检票的要是说我的票用不了,我一分钱也不收你们的!”
徐飞航在旧宇宙没攒下多少钱,囊中羞涩得紧,多亏薛飞和乔RR他们给凑出了点路费,看蒋小红也不像是有钱买票的样子,真要是有天上掉下的馅饼,该吃还是得吃。
老板看买卖成了,连忙在前边给徐飞航和蒋小红带路,没成想刚出门就被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捉住了手腕。
这壮汉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以上,身上穿着无袖背心和迷彩行军裤,肌肉如钢铁般凝聚在一起。壮汉捏住老板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松手,老板被捏得痛呼起来。
“呸!你个奸商,又开始做这些蒙人的行当了?”壮汉声如洪钟,震得路人纷纷侧目。
“哎呦……爷爷爷,求求您赶紧松手,我这腕子要断了嘿!”老板求饶半天壮汉才松开手,一把将老板推了个趔趄。
徐飞航不解道,“这……怎么回事?”
“你自己说!”
老板龇牙咧嘴,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这船票是有时限的,两天一轮换,我这旧船票根本没法登上去吉塔港的破船。这儿的检票员是我堂弟,到时候放你们上去,可下船前检票发现你的是废票,你们就还得补票。”
真是无奸不商啊!这种损招也能想得出来,要不然这位大哥仗义执言,自己真就被骗了。
想到这儿徐飞航也有点拉不下脸来,连忙给壮汉道谢。壮汉倒很豪爽,说自己叫魏珅末,也是要坐船赶路的,既然见面就是缘分,想邀请徐飞航和蒋小红同行。
有热心大哥保驾护航徐飞航当然高兴了,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走之前他还得做点什么。
徐飞航来到老板面前凶神恶煞地控诉老板的恶行,说要是不把昨晚的住宿费退了就要把事情闹大。老板之前行骗都是一锤子买卖,等发现自己上当也早就到大洋彼岸了,一听徐飞航要坏自己的名声,连忙掏钱还给徐飞航。
徐飞航数了钱,发现不仅把昨晚的住宿费退了,还多退了10索。老板是个老滑头,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为难他了。
三人就这么一同上了路,待他们来到码头,看见的是正在等船的人山人海。
这里的船有三班,其中一艘是去国外的,另外两艘都是国内线路,其中去国外的这艘也就是徐飞航要乘坐的,旅客向来都是最多的。可是按常理分析也不可能站满整个码头吧?
“共和国战事吃紧,最近半年来大量人口流出,都是往帝国逃难的,这景象不足为奇。”魏珅末淡定说道。
听了魏珅末的话,徐飞航才明白共和国面对的究竟是何种状况,毕竟他可是亲眼见到星屑用一周的时间毁灭了一座城池。
徐飞航想到了一些很讽刺的事情,UDCI原本开发出宇宙跳跃装置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宇宙,然而到达新宇宙的那些人却脱离了他们。现在送自己回来的原因也不是挽救旧宇宙,而是保证新宇宙不受旧宇宙灾害的影响。
旧宇宙不太平,新宇宙怎么可能好呢?
在徐飞航的思索中,汽笛的巨响远传百里,无比庞大的“多利尔号”巨型蒸汽轮船缓缓向港口驶来。